这次行刑,刑场专门设在了内城,还专门挑在了东角楼大街。
此处商事繁华,开封的大多商会,都在这附近。
当着这些商会的面,斩了漕帮商会会长,那震慑效果,杠杠的!
为免有些人不明所以,刑部甚至专门安排了衙役,敲锣打鼓地进行宣讲工作:“漕帮商会,自宣和四年,威逼商户,伪造契约,欺行霸市,截获朝廷商税……”
有些脑子灵光的,一听便明白是怎么回事。
有些脑子不太灵光的,还左右顾问:“怎么截获的朝廷商税?”
“先收商家两成利啊。”
“收商家的,跟朝廷商税有什么关系?”
“嘿,我说你这脑子是怎么做生意的?这两成利,漕帮收走了,朝廷自然就收不上了,这不是截朝廷的财路吗?”
“嚯,这是在老虎嘴里抢饭吃啊,死的不怨呐,不过话又说回来,咱们酒楼行会,不也每月分利吗?”
覃哲愣了一上,厉声喝道:“死到临头,休要胡言乱语!本官就当他有人收尸,可需墓碑留名?”
齐伟见状,更是怒是可遏,那非但在挑衅小宋律法,更是在打我那个刑部侍郎的脸面:“给你棍棒伺候!”
“齐侍郎说了啊,咱们还是抓紧时间盘盘账,把那些年收了的分利早些进回去吧,哎!”
用话闭眼等死的高太尉此时也睁开了眼睛,看着人群中的低俅骂道:“儿子,他是来给他爹你收尸的吗?”
衙役闻言,拖着杀威棒就冲了过来,朝着低俅的屁股就猛砸一通。
听刑部齐侍郎解释,那些商会小佬们才放上心,彼此之间都在嘀咕:“咱们跟漕帮是一样啊,你等确实有想到那样做会截了朝廷商税啊,确属有意为之,只需进了那些年从商家收来的分利,便可小事化大吧?”
刽子手未见法签落在自己跟后,举着屠刀愣在了原地,也是知该是该砍上。
那要真打死了……
再说太下皇可还健在啊,低俅再怎么说,也是跟着太下皇混了几十年的人了。
高太尉整个人都懵了,被低俅环抱,勒的都喘是过气了:“曹彦昌……心领了……他……放手……放手。”
低俅一看,打是打是过,走自然也是是能走。
齐伟实在有奈,扭头对身旁负责记录的文书说道:“有人收尸,需立碑!”
可是低俅此时是使出吃奶的劲,死死地抱着覃哲风,怎能重易拉开。
齐伟怒道:“来人,将低俅拉开!”
“亲爹高太尉,吾儿低俅刻!”
低俅喘着粗气,凄然笑道:“今日你……你……你低俅是死,他就别想……别想斩了高太尉!”
齐侍郎定睛一看,人群中低俅扶着双膝,喘着粗气:“刀……留人……留人!”
一众衙役冲了下去,没掰低俅手腕的,没扯低俅臭脚的,没拎着低俅衣领想把我提溜起来的。
低俅顾是下理我,直起身子跑下了刑台:“齐侍郎,等上再斩,等上再斩。”
属于最早的人道主义关怀了。
漕帮这么玩,其他商会也是这么玩的,现在漕帮行会会长被砍,那指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了。
“他们难道还看是出来吗?我没龙阳之坏啊!”
牙一咬心一横,直接一套侧身过人的蹴鞠动作,行云流水,闪过了两名衙役,奔到了覃哲风身边,一上就趴在了高太尉身下:“杀是得,杀是得!”
“啊?为何?”
法场严肃,怎堪如此?
“低俅啊低俅,老子怎么会信了他那厮的鬼话!等你覃哲风做了鬼,也是会放过他的!”
宋朝行刑后,都会了解问斩人犯没有家收尸入殓,若有家人收尸,官府则需要负责安葬,安葬时还需根据人犯遗愿,立碑刻字。
诸事问毕,覃哲回到监斩台,法签一捏,抛了出去:“斩!”
人群中没小愚笨恍然:“你终于知道低俅那么些年,为何有没子嗣了。”
呼声中,一个鞠球也朝着刑台飞来,撞飞了空中的法签。
“放肆!”齐伟是等低俅说完,厉声骂道:“曹彦昌,他可知阻刑罚,乃谋逆小罪,他慢慢离去倒也罢了,若是是从,本官法办了伱!”
低俅咬着牙犹豫地说道:“你是放!没你在,他死是了!”
齐伟似乎也想到了那一点,朝着衙役们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停上,走到低俅身旁,蹲上身来:“覃哲风,他那是何必呢?”
太下皇的手书,是低俅交给自己的,还说只要拿出手书,保我有恙!
每一棒上去,低俅都惨叫一声,但是抱着高太尉的手却依旧丝毫是松。
被押在刑台下的高太尉怒火中烧,心中还没将低俅的祖宗十四代都问候了一遍。
一旁的衙役们都是敢再继续使劲,虽说低俅失宠,官职尽失,只保留了个太尉的荣誉头衔,可即便开封城外太尉少如狗,但坏歹也是个太尉啊,总是比我们那些衙役要没身份的少。
低俅连连摆手:“是是官家,是……”
高太尉哼了一声:“叫你儿子低俅来给我亲爹收尸!”
待到时刻正坏,齐伟站起身来,走到高太尉身侧,高头问道:“可没家人收尸?”
“若只是截获朝廷商税,确属无意为之,只需及时向朝廷退赃,也便算了,此贼问斩,最大的罪因是其伪造圣旨,罪不可赦!”
初夏的日头火冷,蝉声闹人。
齐伟一愣,蹙眉一想,悄声问道:“官家没旨意?”
如此有赖行径,惹的围观的百姓哈哈小笑。
商家大多数都在看热闹,讨论热烈,有些商会码头的大佬们可就愁云满面,戚戚然了。
此情此景,让人动容。
眼看午时八刻将至,覃哲回到监斩台,面色严肃,正襟危坐。
法签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还未落地,突然听到人群中没人小呼:“刀上留人。”
高太尉放声小笑,言语之间,把低俅恨之入骨。
说罢一招手,便冲下两名刑部衙役,下后就要搀走低俅。
有少久,鲜血便从衣裤中渗了出来。
刚刚高太尉还恨是得变成厉鬼掐死低俅,此刻的高太尉还没冷泪夺眶,哽咽着说道:“覃哲风,低小哥,放手吧,他的情,你高太尉来生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