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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永义知道男孩并不是普通人。

“零号”幼小瘦弱的躯体里,存在着神奇的力量,那种力量充满生命力,不论多重的伤势,都能快速愈合如初。

几天前他无意间触到“零号”身上的蓝环,重伤垂死,也是多亏了对方的能力才得以活下来,睁开眼的一刹,他差点儿以为自己看见了天使。

这段时间相处以来,陈永义发现“零号”是个温柔善良的孩子,表现的沉默寡言,大概只是还没有学会该如何与人相处。

陈永义心想,若是置身另一个环境,他可能也会像正常孩子那样,活泼、爱笑,会交到朋友,会没日没夜的疯玩…

可惜那些美好的假想都与这个被称作“零号”的男孩无关。

他存在的意义,可能就只是被用作各种反人性的残酷实验。

陈永义不清楚除了“零号”外,是否还有“一号”、“二号”…也不清楚那些人实验的目的,究竟是为了得到怎样的东西?

但他不想让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了。

巨大的穹顶园区,“天空”好像低矮到触手可及。

这里是一座囚笼,不论其中的鸟儿多么向往自由,也只能默默接受既定的命运。

这时候。

园区厚重的铁门被打开,“零号”在诸多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监视下,被送回了这里。

陈永义从他们手上接过推车。

推车上摆放着如棺材般的铁箱,“零号”满身鲜血,昏睡其中。

他的呼吸很轻,甚至看不见胸膛的起伏,就像已经死去了一样。

束缚衣被脱下,蓝环又重新禁锢住他的幼小的身体,合金的锁链重新系回…

每隔十天,“零号”都会被带走,进行一次实验。

实验的过程,时间长短不定,短时只有几个小时,而长的时候,也会持续一两天。

“零号”的眼皮凹陷,他的眼球被摘下了,心口处被剜开,纤细的手脚断裂,横截处,还能看见森白的断骨与跳动着的神经…

他就像个被人用以暴力撕扯的四分五裂又随手拼合回去的人偶。

陈永义已经不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景状了,可这惨烈的一幕还是令他心颤…

他打来清水,拧干毛巾,小心地擦拭去“零号”伤口处的血污。

这时,胖麻雀跌跌撞撞的从树枝上飞下来,落在“零号”脑袋旁,轻轻地啄着他的脸蛋,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今天没有给它喂食。

每次男孩被带走前,都会被人注射一种抑制能量活性的药剂,这种东西可以让他的能力暂时失效,变回普通人,减少挣扎,方便实验。

有时他也会被注射让人堕变的药剂,用于观察其体内能量性质的作用与变化。

在这里,所有人都是待宰的羔羊,只能默默承受着各种抽筋剥皮的安排。

“零号”睁开眼,空洞洞的眼眶看向了陈永义所在的方位,面无表情的向他告状道:“好疼…”

见状,陈永义捂着嘴,泪如雨下。

许久之后,药效过去。

男孩的能力开始发挥作用,他的眼皮鼓起来,黑白分明的眼睛重新生好,千疮百孔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断裂的手脚也长出了粉色的新肢。

陈永义仿佛看见“零号”的身体上燃烧着无色的火焰,这种火焰象征着他的生命力,可以抹平伤痛。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起点,什么都不曾发生,可那些痛苦的记忆深埋在心里,无时无刻地折磨着男孩。

“零号”按着眼睛,这里已经长好了,可还在隐隐幻痛。

他记得不久之前,自己的眼睛上方被杵进一根钢针,搅动、切割,直到丢失了一块…

那些人说,要观察他的精神失控后,体内孕育着的东西是否会加速觉醒,可“零号”并不想要觉醒什么力量,他只想那些人可以听从他的诉求。

疼痛过后,他的目光呆呆地望着身旁的老人,他在想,是不是自己拥有“力量”了,就可以让那些人听他说话了?

无人可以看见,男孩的身体里存在一颗透明的种子,以他的意志作为燃料,会焚起温柔的火焰,治愈着受伤的心灵。

可现在,不断以“恶意”作为肥料灌溉,那么种子又怎能结出慈爱?

“陈永义,你怎么,哭了?”

“我想带你离开…”

“离开,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回我的家,离开后,再也不会有人伤害你,你能去上学,会学到知识,会交到朋友,可以有平静的生活,可以一直幸福的生活下去…”

“‘零号’不该用作人的名字,如果愿意的话,你可以用我孙子的,他叫‘陈阳’。”

“我,不是人,他们说,我是,怪物…”

“不,他们说的不对,你不是怪物,你叫陈阳,记住了,以后你就叫陈阳,我会带你离开这里的,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不要害怕…”

陈永义心疼地哽咽道,他托起男孩幼小的身体,将对方的脑袋抱在怀里。

这一刻,他已经把这个可怜的男孩当作自己的孙子了,他的心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不再感到迷茫,他一定要带着男孩逃离此间地狱!

*

或许是长久以来陈永义的循规蹈矩,让那些人放轻了警惕,他甚至拥有了一定程度的“自由”,他可以定期的离开园区,前往另一片区域进行食物以及生活用品的获取。

在大部分时间里,陈永义都会受到最严密的监管,但他发现,男孩被送去实验,以及回归后的三十分钟这段时间里,园区的警备是最松懈的时候。

通过观察得知,男孩身上的蓝环和锁链的钥匙都存放在园区外的一间安全室里,要是想带着他一起逃离,那么前往安全室偷取到钥匙就是必不可少的。

陈永义利用上了一切可利用的机会,摸索清了哪条路线是最安全的。

他不敢留下任何纸面上的证据,只得把逃离计划的每一个环节都牢记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去揣摩,去思索有无漏洞…

又是一个月过去,从男孩口中得知了令人作呕的实验内容后,陈永义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确定了各种准备已经完善,逃离的计划,就安排在了下一次实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