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
朱樉眉头紧蹙拧成了一团麻花。
“所以说,大师也会那屠龙术祖辈交予本王应对之法”
“是这个意思么”
听闻此言。
道衍先是一愣,而后哑然失笑,却也拿他没辙了,从而纠正道:“殿下理解错了。”
“小僧并不知道那屠龙术,既是不通,如何传授”
“况且吗,师出同门的情况下,是不能彼此破招的。”
“此等禁术,不学也罢。”
朱樉听罢脸上的期待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权势莫名其妙,完全搞不懂疯和尚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一边说要辅助自己,一边狗屁不通啥也不会,只是一个劲的故弄玄虚。
这样的一个疯子,拿什么和人家斗
看到朱樉露出不悦,道衍淡然一笑,倒也不急,信心十足道:“殿下的顾虑完全没有必要。”
“小僧既然敢说这些话,便是有着完全的把握。”
“小僧贱民一条死不足惜,殿下则是身份无比尊贵,不愿意走上这条不归路,属于人之常情。”
说着,道衍忽然话锋一转:“不过,小僧想说的是,机会往往与危险并存,危险越大,收益越大,则是一个亘古不变的道理。”
“如果殿下不愿意承担风险,自然也就没有争胜的可能性。”
“没有觉悟的话,那便没必要了。”
“不是小僧的话难听,而是事实就是这样。”
“就连当年的唐太宗,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秦王,若是没有血腥的玄武门之变,如何才能登顶帝位”
“成王败寇,一念之间。”
道衍不仅微微摇头,由衷道:“殿下没有下定决心,小僧便先行告辞。”
“楚家人本就不该参与世俗争斗,小僧无非是被殿下身上贵不可言的气势吸引了,这次敢冒着修行者的大忌前来拜见,真假如否,拭目以待。”
“小僧现在可以走了或是殿下将我拿下,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说完道衍决绝的一番话,朱樉忍不住倒吸一口气,此刻的内心更是极为纠结。
他能接受被父皇压着,能认可被大哥管着,但是在不敢去想象,有朝一日被四弟骑在头上。
然而越过雷池的话,便是不能再回头了。
捋清了思路,分析出利弊。
朱樉撕咬着嘴唇上的死皮,飘忽的目光渐渐变得坚定,从而挑眉望向对面的疯和尚。
“本王可以把你留在身边,不过,你最好记住,秦王府不养闲人。”
“如果你胆敢欺骗本王,下场不必我多说了吧。”
此言一出。
道衍意味深长的笑了,对此一点也不感到意外,却见他将佛珠缠绕在手上,双掌合十行礼道:“小僧明白。”
“请殿下放心,接下来,便要有劳殿下,讲一讲林先生的课程内容了。”
“兵者云: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小僧也好帮殿下拿拿主意。”
……
翌日。
皇宫,奉天殿,御书房。
“伱说你要去请教林先生”
“出啥事了”
对于朱樉火急火燎的,朱元璋一脸的浑然不解。
“回禀父皇。
朱樉躬身作揖:“儿臣想为朝廷拿下更多的利益,帮父皇排忧解难,方才急需林先生的指点,请父皇恩准。”
见到朱樉跃跃欲试干劲十足样子,朱元璋顿感有些莫明其妙。
虽然对儿子的孝心很是受用,但就是有种说不出的奇怪。
“帮咱排忧解难,帮茶亭拿回更多的利益。”
朱元璋念叨着。
“你打算请教何事”
“想讲一讲,让咱听听。”
“没必要的话,别麻烦先生。”
“这几天先生气不顺,你们几个小兔崽子,无比机灵一点,别没事找事。”
“记住了。”
对于朱元璋的小心谨慎,朱樉面不改色心不跳,似乎对此早有预料,转而大大方方斟茶,躬身双手敬上:“父皇。”
“儿臣明白,请您放心。”
顿了顿,朱樉继续道:“父皇,是这样的,儿臣想要请教一下林先生,关于人性的见解和看法。”
“毕竟,儿臣的封地在西安,而西安又是大明第一府,共有六州三十一县,管辖范围之大,更是大明外来交通要地。
“眼下,儿臣马上就要就藩了,即将离开应天府,成为一个真正说的王。”
“实话说,儿臣近来常因此夜不能寐,心情也是无比的焦虑,这才想让林先生点拨一番。”
“唯恐辜负父皇的期待。请父皇恩准。”
听到朱樉义正词严的一番话,朱元璋捻起盖碗轻轻刮去浮叶,表面不动声色,实在欣慰都快溢出来了。
原来竟是这样为咱排忧解难,为大明谋取更多利益。
西安作为汉唐之长安,一直是中原王朝国都的象征,哪怕如今关中平原不再是经济中心了,但同样有着极其深远的意义。
东边与河南为界,西边于凤翔为邻,北部连接延安府,西北为庆阳府,向南可以直达汉中府。
相当于大明朝的咽喉所在。
一旦除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而想管好如此大的地盘,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了解人性,知人用人,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对此,朱元璋深以为然。
否则他也不会把这个地方交给身为藩王之首的朱樉了。
“不错,非常好。”
“你能有这份孝心,则说明你长大了。咱很是欣慰。”
朱元璋淡淡呷了口茶,倒是也没想太多有的没的,直接同意了对方的请求。
“去吧。咱准了,和先生好好学,切记切记,一定要虚心。”
“倘若惹来先生不悦,你信不信咱。”
不等老父亲狠话说完,朱樉赶忙作揖,举手投足满满的恭敬。
“是父皇,儿臣谨记,定然不会让林先生厌烦,如若不然,家法处置。”
朱樉一口气保证完,兴奋的就快藏不住了。
按照道衍的策略方针,主动过去请教林澈,说白了,就是一个摸底的过程。
在此之前,道衍没有机会和林澈正面接触,即便现在也得靠朱樉从中转述。
说一点不心虚,无疑是在糊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