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朱元璋准备向众人讲述一遍,林澈北元的讹诈战略的时候。
忽然一个青袍官员站出来领命道:“陛下,臣愿意出使草原,与其商定购买马匹的事情。”
这话引得众人纷纷侧目,都想看看到底是哪个傻子,居然会主动接这种,有很大可能丧命的任务。
朱元璋对此人也很好奇,仔细打量了对方几眼之后,他才记起来,此人名叫顾时。
是上次除了陪他演戏的太子朱标外,第一个购买白砂糖厂股份的人。
而且还一次除了十万两银子。
朱元璋露出和蔼的笑容,道:“顾爱卿,既然你如此忠于国事,那朕也不能薄待了忠臣。”
“从即日起,你便是太子洗马了,若是将买马之事办成,朕还有丰厚奖赏。”
听到朱元璋对顾时的封赏,诸多青袍官员都向此人露出了羡慕与嫉妒的眼神。
啥事都没干,就从六品的户部员外郎,升到了五品太子洗马。
要知道,如果走正常流程,普通官员升一级,都要三五年时间。而且,顾时凭白升官也就算了,还从户部条道路东宫。
等于说不仅获得了陛下的青睐,还顺势成了太子朱标,未来皇帝的旧臣。
不过,青袍官员羡慕归羡慕。
可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与顾时抢这个任务。
毕竟,在没有大军在后面跟着的情况下,跑到北元去购买战马,几乎个找死没啥区别。
而被人用怜悯目光看着的顾时,却像是没想到此事危险。
他还向朱元璋跪地谢恩道:“多谢陛下看重,臣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不少青袍官员,听到顾时的话,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一阵嗤笑。
只觉得此人不知天高地厚。
到了草原被杀是小事,要是为了求活而投靠了北元,那他的九族可就惨了。
今天的早朝,就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中结束了。
朱元璋留下了顾时,详细的向其箭术了林澈提出的战略讹诈之策。
还直接表明若是北元欲对其不利。
以保证自身安全为主,必要时可放弃买马的任务。
顾时先是被林澈的计策,震惊的久久合不拢嘴。
随后又被朱元璋的豁达所感动。
立下了买不到战马,就不回应天的重誓言。
顾时信心十足,带着几个家仆,踏上了前往漠北的征程。
就在顾时离开皇城不久,刚从沿海归来的朱樉,就来到了御书房。
朱樉风尘仆仆的走进御书房,满以为自己这次立下大功,收服疍民,一定会得到父皇的夸奖。
然而他想错了,进入书房的那一刻,他就傻眼了。
只见案牍后面坐着杀气腾腾的老父亲,大哥太子朱标眉头紧蹙的站在一旁,就连一向温柔的娘亲,此刻都是面色不愉。
顿时感觉大事不妙!
什么情况我也没干啥啊,除了奉父皇之命收服疍民,莫不是自己杀了南阳县令,引起父皇不愉,可是从来不干涉朝政的母后怎么也不高兴。不应该啊!
看着三人的架势就像是审问犯人一样
我就杀了一个南阳县令,还像父皇报告了,何至于如此大的阵仗
咕咚。
朱樉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神情随即停在站在旁边的四弟朱棣身上,试图了解一下情况也好早做准备。
哪知朱棣这货单手扶着腰带,正怒目圆睁的瞪着自己,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突兀,朱棣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跪下,你这个叛徒!”
朱樉:“”
听闻此言。
朱樉脸红脖子粗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望着朱棣的眼神,充满了莫名其妙。
咱是奉了父皇的命令,去收服疍民,什么时候成了叛徒
谁是叛徒说我呢今天这都吃错什么药了!
然而还不等他发飙,案牍后的朱元璋声音率先响起,不喜不怒无比冷漠:“老二。”
“老四的话,伱听不见吗”
“是不是还要咱再给你重复一遍。”
朱樉闻声猛然回头,张目结舌不敢置信。
呆滞了少顷,却见他一个箭步跨出一步,来到案牍前,这下彻底稳不住了。
说自己工作不利无所谓,可说自己是叛徒,这不是闹呢!什么事啊!
“父皇,儿臣没有啊!,这…这…这是何意儿臣不明白!”
朱樉本身就是急性子,此刻的大嗓门更加收不住了,来到老父亲面前大声嚷嚷,一改往常的低眉顺眼。
见状。
朱元璋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心底很快就有了清晰的判断,老二都敢和自己嚷嚷了,摆明了对此事并不知情。
毕竟知子莫若父。
这些熊孩子们什么样,当爹的还能不知道。
朱棣三步并做两步追了上来,从后面一脚踹到朱樉的小腿上,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头,顺势将其制服跪在地上。
“放肆,还敢狡辩,二哥,你怎能赶出这样的事情。”
朱樉闻言面皮抽了抽,满口钢牙都快咬碎了,若非实在挣脱不开朱棣的怪力,恐怕当场就得与其打起来。
能不能长点脑子,我干啥了不就去了一趟沿海吗咱就成了叛徒!
别说这些让人误会的话,行不行!
兄弟俩僵持不下,谁也不让一步,但是碍于爹娘的威严,不敢出口成章的骂街。
反观,朱元璋却是稳坐钓鱼台,一副天下尽在掌握的姿态。
非但没有出言制止的打算,反而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过了少顷,没看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朱元璋方才轻描淡写的挥挥手,示意朱棣可以收手差不多就行,后者见状心领神会,不由的暗暗松了一口气。
然而朱棣前一秒刚松手,朱樉后一秒便直接炸了。
来不及整理皱褶的衣服,更没有一句多余的废话,砂锅大的拳头径直向对方抡了过去。
虽然他不是长子,却也是当哥哥的,然而却被一个臭弟弟恶心了,这口恶气要是不出,做梦都得被气醒。
“够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太子朱标,横身上来挡在四弟身前,顿时让朱樉挥过来的拳头,悬停在了半空,不敢再向前分毫。
“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有没有把父皇和母后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