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徐家丫头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咱们一家人该怎样向天德交代啊!”
面对马皇后的心急如焚,朱元璋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顿感此事比想象中还要棘手。
虽然应天兵营远在郊区,档消息传递过去也只是时间问题。
徐达的暴脾气,他比谁都清楚。
倘若得知自己宝贝女儿遇险,大将军还不得当场炸膛
到时候,就更是热闹了。
“妹子你真别急,听咱说啊…”
朱元璋一个头两个大,两只熊掌按住副韧带肩膀,好言相劝。
“徐家丫头并无大碍。”
“是林先生气质为其处理的伤口,并且还是先生亲口告诉咱的,没性命之忧。”
“只需要静养一阵子,便能恢复如初。”
“这不,林先生把咱派过去的御医都给赶跑了。”
“你信不过咱,还信不过林先生”
“真没事。”
此言一出。
马皇后紧蹙的眉头,方才渐渐舒展开来,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毕竟老朱那张破嘴,十句话里面有八句话是假的,夫妻俩相濡以沫伉俪情深,彼此之间再熟悉不过。
想到这,他侧目看向一旁的太子:
“老大,确有此事当真林先生亲口所说”
朱标闻言不敢怠慢,恭敬的行了一礼:“回母后,的确如此,有林先生的贴心照料,想必徐家妹子很快就能好起来,母后不必担心,真的没事!”
马皇后若有所思,点了点头,这才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了回去。
见状。
朱元璋立马端上一盏茶,如蒙大赦大献殷勤:
“妹子你看,咱没骗伱吧林先生仗义出手,哪能有什么闪失”
“约莫再过几天,徐家丫头就能活蹦乱跳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你把心放回肚子里面。”
“听咱的,别跟着瞎操心了。”
对于老朱表现的浑不在意,马皇后不善的眼神登时落了下来,嗔怒道:“重八,什么叫瞎操心这还不是大事,什么才是大事”
“太子脚下,首善之地,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若非徐家丫头舍身挡刀,后果不堪设想。”
说着马皇后脸上写满了严肃,抬手很挫对方眉心,气不打一处来。
“你明知道林先生树敌与众,敌在暗,我在明,还不多增派一些人保护”
“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而且还险些得手了。”
“你是怎么想的啊!”
闻言,朱元璋不由的长叹一口气,微不可查的给太子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吧门窗都给关上。
待确认万无一失,这才说道:“妹子,你有所不知,都尉府校尉中出了叛徒,若非如此的哈,怎会偷袭成功”
“那人被林先生当街活剥了,无从调查没了线索。”
“咱已经命令毛骧去彻查了,倘若拔不出剩下的钉子,干脆也别浪费粮食了。”
听闻此言。
马皇后望向老朱的眼神充满了不敢置信。
都尉府作为皇帝的直系心腹,整合成立时间不久,又是皇帝精心挑选层层筛选,竟然还会出现叛徒。
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放眼整个朝廷,谁有这般能量。
哪怕曾经放光无限的李善长,怕是也没有如此大的本事吧
念及至此。
马皇后深深吸了口气,没来由的心神不宁。
“重八,你可有头绪了”
“或者,林先生有没有给你什么启示”
“此事不容小觑,你可别掉以轻心。”
朱元璋郑重点了点头,握住了夫人冰凉的素手,叹道:“不过,林先生的举动有些反常,让咱一时间拿不定主意。要不然,妹子你替咱分析分析”
见他忧心忡忡惴惴不安的样子,马皇后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没再推迟拒绝。
“胡惟庸朋党的势力确实不小,但还远不至于渗透到都尉府。”
朱元璋想了下,忐忑道:“而且林先生从来不是一个冲动上头的人,但这次却要主动出手惩治胡惟庸。”
“咱问他打算怎样对付对方,林先生的湖大也是云里雾里,说了又好像没说,仿佛在刻意隐瞒什么东西。”
“谁也拿不准到底咋回事。”
顿了顿,朱元璋继续道:“要是搁在咱最初的想法,这件事保不齐跟北元探马有关系,妹子觉得呢”
“上次太子审问的探马,说了一些胡话,咱也没怎么在意,看来真的有朝中之人渗透进了我的都尉府了。”
此言一出。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鸦雀无声。
不光马皇后杏眼圆睁不敢置信,就连朱家兄弟两人都是心里咯噔一下。
北元探马军司
北元最精锐的情报组织。
早些年和老朱率领的检校,分庭抗礼,互有胜负。
然而自从大明立朝以来,北元余孽的势力早已经被铲除殆尽,包括探马军司这四个字都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但却不曾想,今天却从老朱嘴里冒出来。
“父皇!”
朱标勃然大惊,拱手向前跨出一步,紧张到了无以复加:“这,儿臣敢问父皇,从何处分析出来的”
“探马军司渗透到了都尉府,这,儿臣根本不敢想。”
“倘若父皇的猜想没错,岂不是说,如今咱朝廷的内部,明晃晃被曝光了。”
“就连这次北伐的行动,都有可能早就泄露了。”
“儿臣斗胆请旨调查都尉府校尉,肃清贼众宵小。”
对于太子的一丝不苟,朱元璋欣慰的笑了,但只是轻描淡写的挥了挥手,示意对方冷静一点。
“老大,别急,彻底调查是肯定要的,不过这件事儿吗,不能涨了你的手,让咱来办就行了。”
“况且,究竟是不是探马军司从中作梗,咱也不敢一口咬死。”
朱元璋呷了口茶,润润喉:
“现今只能说疑点重重,嗯,有太多东西解释不通,让咱不得不朝那方面去联想。”
“胡惟庸没有如此大的能量,纵然野心滔天不择手段,但他挡下的处境,勾结北元鞑子并非明智之举。”
“这狗东西是个聪明人,聪明到咱都舍不得杀他,又怎会在这个节骨眼,犯下低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