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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鸦雀无声。

群臣看向胡惟庸眼神中都不自觉带着鄙夷。

身为百官之首,不为大家争取福利也就罢了,毕竟此刻的朱元璋已经露出锋利的獠牙,正面发生冲突,难免会吃亏。

可也不能这么低贱的大拍马屁吧!

胡惟庸这么一说,摆明了支持废除户籍制度。

现在,皇帝、丞相一起拍板了,废除户籍制度显然已是板上钉钉了。

谁今后再去说这个事,就是找死。

“嗯,胡相有此见解,朕深感欣慰!”

朱元璋嘴角带着一抹狡猾的微笑,目光转向其他众臣:

“胡相已经表态了,还有谁有不同意见。”

“朕允许大家各抒己见,有问题大家一起讨论。”

“只要是对咱大明有益的意见,朕会虚心接受!”

“大家都说说吧!”

然而,众位大臣们都齐齐摇头,异口同声齐呼:

“陛下圣明!”

“天佑大明!”

能站在奉天殿的这些朝臣,哪一个不是人精,既然一朝之相胡惟庸面对皇权的威仪,都乖乖顺从,他们上去反对,还不是以卵击石?

朱元璋志得意满的点点头,没有继续为难众臣:

“既然诸卿都没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

“各位臣工既然都表示支持,咱希望各位不要在背后搞小把戏!”

“咱还是那句话,有不同意见当面说出来,背后使阴招,别怪咱出手无情!”

说完,朱元璋转身挥了挥手:

“退朝!”

……

下了早朝。

朱元璋带着太子朱标,一刻不停的赶往瑾身殿。

今天是秋后问斩前最后一天。

也是林澈在诏狱里,最后一次讲课。

朱元璋自己都觉得有些魔障了。

下了朝就迫不及待想去诏狱,听林澈的讲课。

“父皇!”

朱标帮着太监刘和给朱元璋更衣,一边感慨道:

“林先生说的一点不错,我朝制定的国策里,存在着诸多弊端,朝中大臣们不是看不到,而是看到了故意不说。”

“这些大臣既想着从中谋利,可一旦出现问题,就想着明哲保身,简直首鼠两端。”

“尤其是胡惟庸,更是变脸比谁都快,十足一奸相。”

朱标帮朱元璋系着玉带,语气不屑:

“在父皇没拿朱亮祖等人的脑袋前,他缩在群臣后面,看这些人表演。”

“一旦看到父皇动真格的了,立刻变脸,比变色龙还会变!”

“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臣子,我看他根本就不配做丞相!”

朱元璋将系好的玉带紧了紧,然后转了个身子,对朱标道:

“老大,看问题不能太片面,我跟你说过,不管是什么臣子,只要能为我所用,哪怕他是奸臣,咱一样可以用他。”

“正如你所说,胡惟庸一开始阴在后面,不发表意见。”

“但这也是他作为丞相必须的,总不能什么事身为百官之首的丞相,第一个就跑上来哗哗哗一通意见,后面那些朝臣还说什么?”

“至于他是不是真心支持咱的决策,暂且不去管他,反正今天在朝堂上,有了他的这番话,咱的决策稳稳执行下去了!”

“他这也算替朕压了场子!”

朱标闻言垂手而立,躬身道:

“父皇圣明!”

朱元璋挥了挥手,有些不屑道:

“哪来的这么多圣明!”

“老大,你啥时候也学会了朝堂上的那一套!”

“你甭废话,赶紧换衣服,咱们去诏狱!”

……

诏狱。

一如昨日的混乱。

整个诏狱,被尖叫声、惨哭声,嘶吼声所笼罩。

给人一种身处疯人院的感觉。

林澈躺在草席上,用破被褥包着头,依然止不住纷繁的声音流入耳朵里。

这让他有些烦躁。

吵闹声实在让他静不下心来看书。

就在这时。

监室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朱樉嘴里骂骂咧咧走了进来。

“这些个狗东西,都吵了两天了,还不得安静。非得到砍头时,才能消停?”

听到朱樉的声音,林澈掀开被褥,

“你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让我清净清净?”

朱樉呵呵一笑:

“里面太吵,头都吵炸了,走,咱带先生到院子里转转。”

闻言。

林澈点点头,他也被吵得不行,对这个提议十分赞同。

朱樉带着林澈,大步流星走出过道,在院子门口却被两名狱卒给拦住了。

朱樉满脸不爽,一把推开身前的狱卒,骂道:

“滚开!”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老子是谁?”

“连老子都敢拦,不长眼的狗东西!”

面对朱樉呵斥怒骂,两名狱卒像没听见一样,身子笔直挡在门口。

“呦呵!你俩个是哪冒出的狗东西!”

“没听到大爷说话吗?让你们典狱刘彪过来!”

两名狱卒依然不为所动,一点让道的意思都没有。

不仅如此。

闻声,从四周又冲出数名狱卒,像一堵墙一样的堵在两人面前。

朱樉连说了几遍‘让开’,这些人根本不为所动。

朱樉彻底怒了。

硕大的铁拳紧紧攥起,关节发出‘咔咔咔’的响声。

面对这么多狱卒,朱樉丝毫不惧。

此时,他只是觉得在林澈面前,自己的跌了面。

他一定要找回这面儿。

“还不给老子滚开!”

“谁让您们拦你大爷的!”

“给你们好脸色了,是不是?”

“再不让开,老子可要动手了…”

眼看朱樉就要抡起拳头,身旁的林澈赶紧拉住他:

“朱二,算了,咱们回去吧!”

“这里是诏狱,莫再生事了!”

说着,拽起他就往回走。

朱樉嘴里骂骂咧咧的,不情不愿的往监舍走去。

想他堂堂二皇子秦王殿下,居然被几个狱卒给拦住了去路。

而且林先生就在身边,这以后还怎么好意思说,让他随自己出藩?

“爷记住你们了!”

“回头再找你们算账!”

朱樉目光在这些人脸上扫过,撂下句狠话,随林澈往监舍走去。

等到俩人渐行渐远,在走廊尽头消失,这些狱卒们,才各自回自己的岗位。

动作整齐划一,一看就是训练有素。

豪华监舍。

朱樉依然愤愤不平,坐在椅子上,拳头擂在桌上嘭嘭响。

“林先生,你为什么拦着咱!”

“不就是几个没长眼的狗卒,先生是不是怕了?不是咱吹牛,你若是不拦着,咱分分钟搞定他们。”

“居然敢拦老子,看咱怎么收拾!”

“停停停!”

林澈真怕这货将桌子给砸烂了,赶紧出言阻止。

“我有什么好怕的,过了今日,我就要重获新生了!”

“我是不想找麻烦,更怕你无端招惹祸端,最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你以为今天这些人,只是普通狱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