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区是东星的大本营，高辉自然非常关注。
社团头上那把利剑就是警署，尤其是反黑组的成员，他更是每个都会去了解。
辉煌夜总会这边，早就步入正轨，苏阿细、吴红丽、阿美她们颇有闲暇。
高辉给她们安排了任务，专门针对其他三大社团以及各区警署，收集相关情报汇总。
按照记忆里的印象，还有高卓雄本人的表现，高辉就能掐准他的命脉。
相对于重案组，反黑组其实油水大些，徐警司也不想走。
但自家知自家事，他的大部分功劳都是靠高卓雄得来的，真要处罚了下属，以后想再进一步，就千难万难了。
利益交换！
退一步海阔天空！
他选择调去重案组，就能摆平高卓雄的个人问题。
高辉从情报里勘破这点，就能通过小手段撬动九龙城区警署，为己所用。
骆驼死了！
三大社团，洪兴那边蒋天养、蒋天生挂掉，没人能操盘。
东星年轻一代里，‘雷耀扬’是他的人，再加上吴志伟，可以牵制司马浩男，不足为虑。
就剩下倪家，倪坤老谋深算，倪永孝阴险狡诈，个个都不是好拿捏的。
“重点调查倪家。”
挂了电话，他叮嘱苏阿细：“查查倪坤许诺甘地什么，连倪永义睡自家老婆的事情都能无视。”
“利益！”
苏阿细成长很快，不止是身体，还有形势方面的判断力：“我看了前几天的信息，倪家给了甘地毒粉销售的优惠。”
“甘地拿货的价格下调10%，其他三个头目是5%，有钱就有老婆，他们自然就偃旗息鼓了。”
谈起正事来，苏阿细都不结巴了。
“我要谢谢你！”
高辉看了看她那个神奇的嘴巴，悄悄凑过去。
屋内就他们两个，很快桌子就经受了考验。
晚上睡在辉煌夜总会办公室，高辉防备洪兴反扑。
拿下深水埗和沙田的地盘，就算那边有威哥、傻强和苞皮，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陈浩男、韩宾、太子他们个个桀骜，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什么！”
第二天早上，他听了癞头黄的汇报，眉头皱起来：“韩宾当洪兴龙头，真是意外啊！”
“叫‘飞机’过来！”
‘飞机’从郁金国回来，扮鸭舌帽劫持乌鸦，一直留在辉煌安保。
去郁金国的社团混混，都有杀蒋天养的嫌疑，即便目标锁定乌鸦，还是要小心。
另外‘飞机’敢打敢杀，是个能做阴暗事情的人。
“韩宾上位了！”
听了外面高辉和癞头黄的谈话，苏阿细语调慵懒：“倪家出手了！”
“为什么？”
吴红丽话里透着懵劲儿：“跟倪家有关系？”
“呵呵！”
高辉进来关门：“洪兴那边抚恤都发不下来，就算韩宾有十三妹背后支持，也不可能有很多钱，去收买那些举棋不定的家伙。”
“肯定有外力介入，四大社团里有这个胆魄和财力的，只能是倪家了。”
“哦！”
吴红丽恍然明悟，嘴里嘟囔：“打乱你的计划，倪家要倒霉了。”
“没那么简单！”
高辉不怀好意瞥下她：“穿衣服回家吧，这里马上要议事。”
“死相！”
吴红丽发现自己没盖东西，狠狠瞪了高辉一眼。
办公室的折叠床还是小了点儿，还好昨晚人多，大家都是小灯泡，挤着不冷。
几个女人刚刚离开，‘飞机’就到了。
“刺杀黑鬼。”
高辉看着‘飞机’：“重伤就行，回来跟着癞头黄呆段时间，你就和大喊十一起拿下深水埗，掌管一半区域。”
“没问题！”
‘飞机’瞬间就明白了，这是要他独当一面，做话事人的意思。
跟着‘马尾’当副手，看似一人之下，其实没什么话语权。
深水埗现在没了洪兴，东边又有九龙城区的傻彪荣协助，赶走东星指日可待，他很快就能上位。
“注意安全。”
高辉再三叮嘱：“这次不行，还有下次！”
“明白！”
‘飞机’笑得灿烂：“存人不存地，您说过的话，我都记着呢！”
命都是高辉救的，‘飞机’对高辉非常崇拜。
高辉随即召集癞头黄、大喊十和靓仔希，开了一天的会，交待了诸多事情。
当晚他打电话到夷省，找小黑聊了聊。
第二天早上时机到了，高辉打电话给山鸡。
“大头哥？！”
山鸡的声音看似透着迷惑，其实他隐隐猜到高辉的目的。
回到港城，高辉就没再理过他。
三联帮曾经有过的经历，山鸡恨不得从来未发生。
什么毒蛇堂的副堂主，其实就是个跑腿的。
屯门话事人不香吗？
蒋天养给的机会，山鸡要紧紧抓住。
高辉再提什么澳城赌场股份的事情，他要拒绝。
就算昨晚小黑劝过他，山鸡已经下定决心，彻底跟三联帮以及高辉划清界限。
“山鸡啊，你给咱们三联帮长面子了！”
“嗯？！”
“毒蛇堂副堂主做屯门话事人，不是在抬高\/三联帮的地位吗？”
高辉信口胡诌：“昨晚跟小黑和其他堂主聊过，大家支持你上位。”
“大胆去跟生蕃争，我会给你鼓劲儿的。”
……
山鸡沉默了。
他真想好好谢谢高辉，甚至是高辉全家。
洪兴在深水埗和沙田的地盘，全部都让辉煌安保占走了。
高辉支持他拿下屯门话事人的位置？怕不是想让他输得更快些吧。
“有问题？”
高辉似乎刚刚觉察山鸡的抵触：“哦，我明白了，我的身份有点儿尴尬。”
“但我支持你，是以三联帮帮主的名义，洪兴也不能说什么闲话吧。”
“三联帮的副堂主能当话事人，帮主下场支持也正常啊！”
……
听着很有道理，也要洪兴的人信啊！
山鸡嘴角发苦，还想挣扎一下：“谢谢大头哥，洪兴这边有人支持我的，浩男和大天二都是我的好兄弟，他们不会袖手旁观。”
“这样啊！”
高辉笑了，意味深长道：“他们支持你，那我就放心了！”
“记住！”
他的语调里透着慷慨激昂：“三联帮是你的坚强后盾，永远站你这边，你受委屈，我们都会为你出头！”
“嗯！”
山鸡含糊回应一声，赶紧挂了电话。
出头？
支持？
大头辉啊大头辉，你永远别理我，那才最好啊！
“谁啊？”
旁边卷发女子翻个身子，压到山鸡身上：“看你小心翼翼的样子，跟刚刚的狂野完全是两回事。”
“你不懂！”
山鸡心中郁闷，瞥见卷发女子的亮莹莹的双腿，突然有了纾解的途径：“阿芬，你扮做欣欣吧？”
“去死！”
林淑芬双腿一蹬，踢山鸡下床：“老娘跟你睡，就算便宜你了。惦记我的女同事，你还算个人吗？”
她是屯门圣保罗教堂牧师的女儿，父亲在本地颇有名望。
山鸡也是没辙，陈浩男他们密谋夺取辉煌安保的地盘，事先没有通知他。
这也是蒋天养的意思，担心山鸡泄露秘密。
忙着打辉煌安保，陈浩男、大天二没时间，也没精力帮山鸡。
反倒是苞皮，看在曾经是发小的份儿上，给山鸡指了一条路，那就是搭上林淑芬，这样能在屯门积累人脉。
毕竟人家生蕃曾经是韩宾弟弟恐龙的副手，屯门天然就有根基。
林淑芬长得还行，山鸡也没觉得吃亏。
不过见过她的女同事欣欣，他又起了歪心思。
尤其现在屯门这边举步维艰，山鸡就更想在女人身上展现实力。
他小看了林淑芬，她可不是那种乱来的女人，踢山鸡还是好的，当即离开屋子，道歉都没用。
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他顶着黑眼圈出了门。
“哈哈！”
迎面碰上生蕃，他身后跟着十几个马仔，见面就奚落山鸡：“听说昨晚女朋友跑掉了，你想借她跟我斗，机会都没了吧？！”
“懒得理你！”
山鸡甩了甩手，转身就走。
“叫生蕃哥！”
生嘢拦住山鸡，虎视眈眈道：“反正争不过我哥，老老实实做小弟吧！”
他是生蕃的亲弟弟，其实算是林淑芬所在夜校的学生，可他哪里有心思学习，早早就跟着生蕃出来混了。
“你！”
山鸡心中怒火蒸腾，可是又很无奈。
特么的！
一个小弟都没有，拿什么跟生蕃去争啊！
林淑芬昨晚吃醋，短时间不可能复合，他当个屁的话事人啊！
“你们做什么！”
旁边巷子涌出七八个人，一溜儿的黑西装大墨镜，推开生嘢，站到山鸡身侧：“鸡副堂主，好！”
鸡副堂主？
特么的！
什么古怪称呼！
山鸡心道老子姓赵，叫我赵副堂主也行，叫山哥也可以，鸡副堂主算怎么回事！
肯定是大头辉搞出来的，山鸡恨得牙痒痒，不过心里也长出口气。
有夷省的手下，他不再势单力孤了。
“夷省来的了不起啊！”
生嘢一个踉跄，搭了小弟的肩膀站稳，恶狠狠道：“敢在港城闹腾，叫你们躺到屯门。”
“你算什么东西！”
一个黑西装撇撇嘴：“我们帮主大头哥说了，不惹事不闹事，但谁敢碰他的手下，就跟他血拼到底！”
“大头哥？”
生嘢骂骂咧咧道：“他算个什么……”
‘东西’两字没说出来，生蕃捂住生嘢的嘴，低声在弟弟耳边道：“辉煌安保的大头辉！”
“呜！”
生嘢脸色惨白，冲生蕃点头，表示懂了。
吓死他了！
他心有余悸，瞥下山鸡，恨意滔天。
这混蛋有个好老大啊，辉煌安保的大头辉谁敢惹，没见洪兴丢了两块地盘，到现在都没打回去。
明面上跟山鸡争斗，谁都不能说什么。
他敢骂大头辉，而且当着他的小弟的面说，能不能活到明晚，生嘢心里没谱。
“饶过你了！”
生嘢狠狠瞪下山鸡：“你有个好老大，祖上烧高香了！”
“我……”
山鸡更加郁闷。
昨晚拒绝高辉，今天就承了他的人情。
八个黑西装不会凭白无故出现，不管高辉有什么目的，他们的确帮他摆脱了困境。
否则在生嘢压迫下，他喊出‘生蕃哥’，以后哪里有面子争话事人。
唉！
挣回面子，生平第一次，山鸡抑郁了。
港城提到大头辉的名号，社团哪个矮骡子不敬仰。
而他山鸡当年起步时比高辉强，现在蹉跎那么多日子，当个话事人，都看不到希望。
“你们别跟着我。”
山鸡转身喝止黑西装们：“我一个人静静。”
“明白！”
领头的黑西装点点头：“帮里传来的命令，要我们守护您的安全，其余的事情别干涉。”
好家伙！
又是高辉的交待！
昨晚两人谈完，他就决定置身事外。
心中一暖，山鸡很快排解掉感恩的情绪。
大头辉能做到的，他的兄弟也行的。
脑中升起希望，山鸡兴冲冲赶往葵青区，找陈浩男和大天二。
两人从深水埗退走，此刻呆在韩宾的地盘。
葵青区有部分归倪家，韩宾占据几条街，还是颇有本事的。
加上恐龙掌控铜锣湾，他最终当上龙头，也是因为根基深厚。
“山鸡！”
黄冈邨的一个单位里，陈浩男看到来拜访的他，脸上满是惊喜：“正想找你商量事情，你就来了！”
“哦？”
山鸡随口问道：“什么事？”
“哼！”
大天二冷着脸不说话，盯着陈浩男。
“行了！”
女朋友KK文慈拍拍大天二：“这是浩男跟山鸡的事，与你无关！”
“韩宾太过分了！”
大天二愤愤不平：“我们一个地盘都没了，还要我们退，我们退到哪里去！”
“可以跟着我大哥啊！”
KK脱口而出，说完脸色变了。
“我就知道你是这样想。”
大天二气得脸色铁青：“你给我滚，你给我滚！”
“走就走！”
KK摔门离开。
刚到就看见这一幕，山鸡隐隐觉得不妙。
“唉！”
陈浩男拉着他坐下，面色凝重：“韩宾当了龙头，他的意思你就别跟生蕃争了。”
“咱们应该联合起来，从辉煌安保那里抢地盘，到时抢回多少，都让我们兄弟来掌控。”
‘好兄弟’一番话，说得山鸡心中冰凉。
特么的！
他就该一辈子做底层？
凭什么把话事人的位置让给生蕃？
别说他们打不过辉煌安保，就算拿下了，还不是陈浩男做话事人，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我不会放弃的！”
山鸡打断陈浩男，冷眼瞥下他，转身离开。
是啊！
社团里有‘好兄弟’吗？
归根结底都是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