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饶的电话很快接通。
“喂,是筱雨吗。”华子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我竟然没觉得惊讶。
但下一秒,让我颇感惊讶的是,凯哥的声音竟然也传了出来。
“嘘……”他似乎先是对着听筒吐出一口气,应该是一口烟。
而后,带着一种暧昧,疲惫的语气朝我说。
“筱雨吗,孟饶太累了,睡了。如果是陈颂文的事就不必说了,都知道了。再说,孟饶也没必要知道。”
听着凯哥说话,我心中腾起些许怒火。
他答应不碰孟饶,可现在的事实是,他们三个已经住到一个房间去了。
其次是华子这个家伙。
他是喜欢孟饶不假,奈何身轻言微,又是傻大个一个!他根本保护不了孟饶。
“喂,怎么了,怎么不说话,想加入我们就直接说,别不好意思。”
凯哥没法通过手机,看到我难看极了的面色,他一如往常开着玩笑。
传来一长串笑声。
“你们还没有回北京。”我问,试图从凯哥嘴里套出一点刘云的信息。
然而,我却从听筒里听见了孟饶的声音。
像远远飞来的蚊子。
“筱雨姐,什么事。”
“你是不想回学校了?”我口气透着焦急。
可孟饶还是慵懒地说。
“假期还有几天,我明天要去北京。”
去北京?
孟饶似乎对于她现在的身份,毫不避讳,甚至感到一丝光荣。
她的堕落速度之快,让我实在难以接受。
“我明天跟凯哥还有华子一起回北京。”
孟饶似乎感觉不到我的惊诧,甚至还用娇嗔的语气搪塞我“去北京陪几个领导,然后就回学校啦。”
扣了孟饶的电话,我找出她的导师,也是我的导师,吴菲的电话。
吴菲作为被陈颂文追求,应该说是骚扰过的对象。我想,有必要以此为由给她打一个电话。
“喂筱雨。”
“是我,吴老师。”
我简单将陈颂文的事情给吴菲说明后,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接着吴菲有些释然的说“他那种人迟早的。”
我点头,却不知怎么开口孟饶事情。
“吴老师,孟饶……”
“孟饶?对了,她阑尾炎的手术恢复的怎么样了,说是在外地突发情况,同学们也没法去探望。”
吴菲这样说,语气里满是关心,她对孟饶事情一无所知,如此我更是为难。
“没什么,还麻烦您早点催促她回去上课。”
我将话咽了回去,又与吴菲寒暄几句挂了电话。
把孟饶介绍给刘云的人是我,始作俑者是我,如此,也应该由我把孟饶彻底解救回来。
我祈祷着,手机一响,钱琳把酒吧位置发了过来。
是一家位于东城cbd内的鸡尾酒酒吧。
我到达时,已是晚上十点,酒吧楼下,我看到了钱琳跟刘爽的车。
这家酒吧不大,但装修的很好,酒也齐全,因为消费奇高的缘故,来消费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钱琳坐在吧台的凳子上,穿一条改良过的旗袍,大大的开叉,让那两条白皙大腿变得像聚光灯一样,吸引人们的眼球。
我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吧台边上的她。
她像贵妇人一样,很优雅,红唇沾着酒杯边缘,任由酒精流经唇齿。
旁边水晶烟灰缸里,已经存了四五个带着口红印记的烟头。
钱琳注意到我的到来,她拉过一旁椅子,示意我坐在她身边。
酒保热情问我喝什么酒,我说要烈一些的。
刘爽在不远处台球桌前,独自打着台球消磨时间。
“来了筱雨。”
她放下球杆,一边朝吧台走,吧台内的酒保将一杯闪着荧光的红色液体推给她。
“我刚打台球,就想起来自己当球桌的时候,一杆进洞嘛。”
“嘘。”钱琳厌烦的蹙眉,将手指放在唇上,示意刘爽闭嘴。
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是高级妓女,或者夜场妈咪。
刘爽显然已经喝多了,但她还是明白了钱琳意思,闭了嘴,接着露出一个嗤之以鼻的笑。
我们三个女人,此时聚在这里,各有各的苦涩。
刘爽刚刚开起来的会所被迫关门。
钱琳的事情更为严重,涉及生死,前路一片迷茫,但这些用她自己的话说,都是急于求成的缘故。
而我,我因为联系不上李卓然,心情大打折扣,像浮萍一样久久没有着落。
我想再跟钱琳商量一下,明天要不要去李卓然的公司,或者马场找他。
可下一秒,我就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从门口风风火火一晃,就到了我的跟前。
竟然是马沁!
“是我告诉她你在这儿的。”刘爽喝了一大口酒,呛的咳嗽连连。
可还是压着嗓子“马沁要找你,真是巧了。”
“李卓然呢?”
马沁板着脸,她不看我,而是悠哉的挨着刘爽坐下,点了一杯果汁。
她此时看上去一副正宫娘娘的派头,端得很稳。
而我面前放了一大杯烈酒,面色潮红,跟她对比,简直就是不三不四的女人。
她能这样大度,不吵不闹向外面的女人要人。
我脸上滚烫,感觉自己就是上不了台面的小三,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卓然不在我这里。”尽管这话从一个小三嘴里说出来,不值得完全相信,但确是事实。
“哈“马沁果然嘲讽的笑了一声。
“不在你这里?那在谁哪里,难道这么快你又失宠了?”
马沁的话,刺激着我的每一根神经,李卓然是得到我了,但我不相信他就像钱琳说的那样,什么男人都是拔无情之类的话。
我默然不语,可也根本听不进马沁的话。
马沁又放大声音,一字一句说。
“他不在公司,不在家,不在马场,电话也打不通,我查了他的手机,他最后联系的人是你!是你王筱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