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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被她魂阵控了的法阵,也一点一点地覆上了冰霜……

看着里面的冰雪世界,南无浅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

“你不是能预见吗?为何不阻?”陈怀琰不愿接受所见的一切,苦涩自他的心间漾出四肢百骸。

南无浅没有说话,冰凉无波的目光望向苍穹。

寂静良久,陈怀琰再次开口,声涩音哑,“姑姑的陨落,与阿爷有关吗?”

看到他通红的双目里布满了迷茫,惘若迷路不知归途的云鹿,南无浅不语。

沉默,亦是一种默认。

陈怀琰只觉得口中越发苦涩,“怎么会?阿爷一直受人敬重,怎会害姑姑?”

“或许,对别人而言,他确有值得敬重之处。但是对自己的孩子,他向来只当做有用的工具,不是吗?他若不是算得你与无心的一线缘法,或许可以让你们言家起死回生,你以为他会费尽心思留你这丝血脉火种?”

南无浅平静地说着冰凉无度的话,一字一句都如刀刃插在陈怀琰的心口上。

“他说,是姑姑先犯了错,叛离家族,后又给家族引来祸端。”

“呵,所以在他口中,我阿姐就是个你们家族的罪人,是吗?”南无浅觉得可笑至极。

“阿姐身负神灵根,出生时就已自开神脉,一出世便会修炼,聪明早慧。你阿爷看出了她的天赋,从几个月大时就开始不留余力地严格教导她修炼提高实力。

与她一般大的奶娃子还在院子里学走路、摘花扑蝶,她就要修习各种术法,便是睡觉的时间,也是命她坐着修炼。

三岁时将她一人丢进你们言家秘境历练,让她独自在危机重重的秘境里谋生一个月。

四岁时让她赤脚上了你们言家的风炎塔,一阶一阶的塔焰烧灼着她的血与骨,从底层上到塔尖十二层,一千两百个台阶,他眼都不眨一下。”

陈怀琰张了张嘴,却失声了。他难以想象一个三岁奶娃,如何在荒芜与充满杀戮的秘境里独自存活。还有风炎塔,族中要过这个考验的族人,往往是套了一件又一件的宝物护着身。

“随着阿姐年龄渐长,他做的狠心事,也更多了。不过他应该只是认为他在悉心磨练阿姐吧!”说到此处,南无浅笑了笑。

“阿姐七岁时,妖孽之名便已传扬各大天域。十二岁时,在九大天域的至顶峰会上崭露头角,更是一举将言家推上了八大世家行列。不仅为家族博得美名,更为言家获取了源源不尽的修炼资源与人脉。

到十八岁之前,她一直用自己的能力,为家族尽心尽力谋算。我敢说,你们言氏当初积攒下来的大半数财富都是阿姐挣来的。”

这个,陈怀琰是信的。即便阿爷禁止大家在族中议论姑姑的事,但大家私底下还是口口相传,不论是炼药还是炼器,姑姑的造诣都是颇深,是个了不起的天才。

“直到十八岁的她初次离家去历练,见识了许多不曾见过的风景。

二十岁那年,她历练归来,带上了尊上大人一同回到言家。却遭到了你阿爷的强烈反对,他早已为她寻好赘婿。一个听话的,可掌控的赘婿。

为此,阿姐第一回生出了逆反之心。与他僵持多回不下,都是不欢而散。

你阿爷这才意识到,她的成长她的执拗,已经有些脱离掌控,他震怒,开始威胁她,若不离开大人,便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将她除族。

几经消磨,阿姐也被他的无情作为激怒,一口应了下来。

你阿爷当场剥离了阿姐身上的言灵传承,亦抽了她半身血脉。”

南无浅默了默,当初的场景犹似在眼前,一个坚定,一个狠心,场面骇人。

若非懦弱多年的老夫人突然觉醒,冲出来阻拦,抱着已失去了半身血的阿姐死活不肯松手,甚至与他叫板,“言祈你别忘了!她这一身血脉,有你一半,也有我一半!我百里家族的血脉容不到你来作主!……”

即便留下了半身血脉,她的身子也是尊上寻了许多天材地宝,小心翼翼将养了许多年才好转。

“阿姐就是离了言家,也不忘暗中扶持言家。因为惦记着言家还有她的母亲,她的胞弟。”

“可是!”南无浅手中转动的佛珠忽然一顿,无波的眼神变得犀利,“那个人竟然利用荒域神魔之战作为幌子,诓骗阿姐前去营救他。

明知是个局,可念在父女一场,阿姐还是去了,按信上约定,什么人也没带上。彼时的她已身怀六甲。那一次要不是她的好友明夫人不放心她悄悄跟着,又在危急时刻挺身相护,阿姐恐怕那会儿就……,也就没有你的小师妹了。”

陈怀琰心口猛跳,今时今日,他所有的认知都被一一打翻。“那后来呢?”

“当时的明夫人也是双身子,月份与阿姐相当。两人敌不过他们的早有预谋,为躲避他们,双双坠下九天魔渊!

等尊上和明神救上她们时,已是一月之后,明夫人腹中的孩子在九天魔渊中受到了魔气侵染。神种变魔种,如果你是明神,会放过言祁吗?”

面对南无浅的直视目光,陈怀琰喉间干涩,一个字也吐不出。

南无浅收回视线,转向手中的珠子,“你说,阿姐何错之有?”

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语。

“他们为何要谋害姑姑?”

南无浅抬头,看向灵力镜中结了薄霜的人影,“因为凤珠!不知他们从何听闻,阿姐孕育之子生来携带凤珠,得之,则可传承远古神凤的无上神力。”

“无稽之谈!”

“也不见得。虽然你阿爷不是言灵至高者,预算神缘之事尚且不济,但他手段颇多,验算个一二点,应当不在话下。”

陈怀琰的脸色不太好看,想起方才那冲天而起的火凤,哪怕是隔着时空,隔着水镜,都感受到了来自远古的强大威压。

再看镜中,白茫茫的冰雪中那道单薄的背影,沉寂得令他心中绞痛。

血迹在她腕间的袖衫处扩散,深色的衣衫已染了一片,虽不明显,但身为炼药师的陈怀琰,一眼就能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