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邳国公回到府里,便进了他儿子的房间,然后低头看着他发呆。

这让苏坚心有些惴惴,他躺在床上跟他爹面面相觑,小声问道:“父亲,怎么了?”

邳国公看了他半响,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好好养伤吧。”

说罢,伸手给他拉了拉被子,转身便走。

杜家可以在这时候全身而退,但苏家却退不了,一是苏坚伤成了这样,这口气不出,他咽不下去;二是,他是太子的岳父,他和太子是天然绑在一起的,不是他想退就可以退得出去的。

所以邳国公叹了一口气,不得不一脚踏入这股乱流之中。

朝政是风起云涌了,但外面的世界还是晴空万里,少年少女们并没有感受到大人们那种紧呃住咽喉的迫感。

满宝看了一下时间,把手里的点心吃光,拿过帕子擦了擦手后把殷或伸手的针给拔了。

已经睡着的殷或迷茫的睁了一下眼睛又闭上了。

满宝拔完针后也不叫他,给他的后背盖上他的衣服,然后就又坐到一边和白善他们吃东西。

白二郎摸着肚子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冷了,近来觉着饿得好快,吃点心都不管用了。”

满宝抬头看了他一眼后摇头道:“不是,是你胖了。”

白善也抬头上下打量了一下他,道:“也高了点儿。”

说到这儿,白善挺直腰背冲俩人比划了一下,高兴起来,“我好像也高了。”

满宝比了比自己的个头,默默地没说话。白二郎就又捏了一块点心道:“难怪我总饿,看来得让容姨多做些肉,吃肉会长得快一点儿。”

满宝道:“你就是馋。”

殷或动了动脑袋,也睁开了眼睛,小声道:“要不我带些肉来吧。”

白二郎好奇的问:“你家有什么肉?”

殷或道:“羊肉,或者鹿肉?”

三人就一起咽了咽口水,然后一起点头。

满宝问得详细些,“你是打算炖着,还是烤了拿来?”

“你们想吃什么样的?”

白善和白二郎:“烤的!”

满宝:“炖的!”

满宝觉着他们不识货,道:“烤的要热的才好吃,不好带,而且一次两次是好吃,次数多了就腻了。”

她道:“还是炖的好,用大料炖上,炖得软软糯糯的,入口即化,再用小炉子温着,我们一下学和一下工就能吃,多好。”

白善:……人家也没说天天带呀,这种东西带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天天都带来,家里真的不会担心吗?

殷或却已经点头道:“那我两样都带一些吧,我家厨娘的手艺还不错。”

满宝吸了吸口水,对他道:“你不好多吃,吃个两三块就可以了。”

白善和白二郎就同情的看着他,自个带来的好吃的,结果却还不能多吃。

殷或却早已习以为常,起身穿上衣服,接过白善递过来的竹筒喝了一口温热的水,和他们说了说话后就要告辞回家。

满宝却拦住他,问道:“你最近有没有听到我的传说?”

殷或乐,“是小神医的传说吗?”

满宝连连点头,问他,“听到过吗?”

“听下人提起过,但我不常出门,所以不太了解,外面都是怎么说的?”

满宝就挥手道:“别管外面是怎么说的,你的小厮肯定知道的,让他给你祖母和家里的姐姐们说一说呗。”

殷或一愣,问道:“为何要特意让我祖母她们知道?”

满宝道:“天气越来越凉了,再过一个来月你就不好在车上做针灸了,我想去你家做,这样方便点儿。”

殷或脸上的笑容就落了下来。

他沉思片刻后摇头道:“到时候我去济世堂做吧,实在不行便不做针灸了。”

白善抬头看了他一眼,道:“那不如去我们家里做,你不是和你家里人说和我们交朋友吗?那以后下学就随我们回家玩一玩便是,吃药什么的也方便许多。”

殷或就看向满宝,有些不自在的问道:“方便吗?”

满宝点头,“方便呀,针灸现在是隔两天一次,不针灸的时候你要无聊也可以上我们家里来玩儿。”

殷或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应下。

坐在外面的白善先下车,殷或这才下车。

白二郎和满宝则直接从窗口里和他挥手作别。

长寿扶着殷或上了自家的马车,先他们一步走了。

白善目送他的马车离开,转身回马车前先看了一眼旁边听着的一辆马车。

正撑着下巴看着他们发呆的刘焕立即笑着和他招了一下手,白善对他点了点头,踩着马凳上了自家的车。

大吉将凳子收起来,也赶着马车回家了。

元宝顺着自家少爷的目光看去,等到白家的马车也走远了便问道:“少爷,我们要不要回家?”

刘焕一脸的疑惑,“你说,他们到底在车里干什么?”

元宝摇头,“不知道。”

“每次殷或下学都要上白家的马车坐好一会儿,隔三差五的,还要在上面待这么久,这么多人在车里,他们不闷得慌?”

元宝摇头:“不知道。”

刘焕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你就不能动脑子想一想?我觉得应该不是欺负殷或,上次白善他们没来上学,他愣是站在门口等了半个多时辰,你说,他们是不是在车里玩什么好玩的?”

元宝想了想,还是摇头,“不知道。”

刘焕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摔下帘子道:“走走走,回家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这些事了。”

元宝也不在意,牵着马车转了一个弯便跳上马车。

刘焕又忍不住掀开帘子探头出来和他说话,“可惜贸然去掀帘子太过失礼,不然明天你去看看?”

元宝沉默了好一会儿后道:“不好吧,少爷,我是您的下人,小的失礼,也是您失礼。”

“也是。”刘焕忧伤的放下帘子,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满宝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本来还想把给他看病的事过了明路,现在看来却是不行。”

白善道:“他家里是不是还在给他开那种药?”

满宝皱眉,“如果殷家只打算留子嗣,那我们这边的事的确不好叫他们知道,可不是有太医给他看病吗?殷或换了药,他应该看得出来呀。”

白善道:“应该是殷或想办法糊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