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50年6月20日-星期一-中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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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uncontrollable heartbeat was pounding fiercely\/If one day I could show my true expression\/I hope it would be a smile all over my face. 失控的心跳声噼里啪啦地剧烈跳动\/如果有一天我能展现出真正的表情\/希望会是满脸的笑容
the radio waves carrying emotions beep out\/bee a network of hearts connecting you and me. 承载着感情的电波,哔哔地发射出去\/成为连接你我的心之网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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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声鼎沸的校园现在渐渐的安静了下来,因为炎热的天气促使人们不得不安静下来。
虽然渊玄省确实是瑞艾雫国最南端的省份,而且渊尾市还是渊玄省最南端的重要城市(先进城市),但其实校区内并不是那么炎热,只是这里的人们习惯于中午休息(瑞艾雫国北方的人很不喜欢中午休息,社会学家们一致认为这是地理原因,但地理学家们又认为这是社会因素)罢了。
校区内并没有那么炎热,这多亏了“环境恒定系统”——命运星座自然科学研究院于30年代末期研究出的一种综合技术系统。经过十多年的不断改进,现在这个系统的能力更加强大。它能够让“任意”(当然,还是需要一个尽可能限定的小范围内,最好是密闭空间)范围内的空间环境保持气温、湿度、污染度等一切空间中的粒子造成的因素都处于“控制”之下。
因此这场校园节才能在这种30多度天气下,像是什么异常都没有一样在户外和室内同时进行。
不过我现在待在大礼堂里,倒是没法设身处地的感受一下户外的感觉便是了。
“我们这边没发现什么异常啊?会不会是你在外面走太久了感觉失常了?”
“这话我才应该说吧各位?也许是你们在外面走太久所以感觉迟钝了。”
“可是,不管怎么说只有你才是跟‘偶拾之书’有直接关系的人,其他人感觉不到气息也是合理的。”
“合理但不正常吗……唉,目前就这样以不变应万变吧,也没什么办法了。”
“大礼堂里应该有不少人,那些风纪委员也不是吃素的,应该不会发生多大的事。”
“……但愿他们不是吃素的。”
我现在坐在“漫山遍野”的坐席后方区域的某处,用智能终端和结社的其他人联络着。
我觉得我越来越习惯于在网络上用电信号交谈,而不是在现实世界里用嘴说话了,
反正这没什么区别,毕竟这就是科技的50年代嘛。
外面的学生们都收摊返回教学楼里,教学楼里的店铺也都“停业休息”(事实上他们就没有营业多久)了。不过大部分的人都在哪里休息?我靠在柔软的座椅上,漫无目的的想着。
命运第三中学照理来说是被设计为“在紧急状态下能容纳全体人员正常生活”的,最大承载人数则是现在学生及教职工总编制(学校里似乎没有临时工?起码我没看见)人数的2倍。
这个设计标准是无法容纳下因为校园节而来的3倍人流量(教职工没有多少,因此可以将原来的人数视为1,参观者人数视为2)的,所以我猜测可能大部分参观者都在校区内闲逛吧?虽然命运第三中学的规模比不上命运科技大学那种庞然大物(它太过巨大,以至于我们前去参观的时候发现从高铁高架桥上都无法将整个学校纳入眼中),但也比渊玄省(也许是整个瑞艾雫国)的其他管辖机构直辖中学和私立中学要大很多……“倍”。
命运第三中学处在渊尾市边缘市区和郊区的连接地带(北面),因此它可以将校区做到非常巨大……但其实“核心校区”并没有多大,更大的面积在于其附属的“市民活动中心”——根据40年代的“有关于各管辖机构与超高科技公司的秘密合作协议”(尽管有99.%的市民表面上宣称自己不相信),这些超高科技公司下辖的企业、机构和组织都得到了半个世纪前“天方夜谭”般的权利(权力?)。
因此命运第三中学周边全是命运集团所控制的建筑物和公共(?)场所。除此以外,还特别开设了由命运集团直属交通运输公司管理的交通线路(包括连接到处于边缘市区的其他各研究机构、智能工厂)以及大量由其资助的社会组织和民间企业影响下的场所……比如各类私立公园、大型商场。
我的猜测看来是没错的,因为我直到现在都没看见有什么参观者来大礼堂“坐一坐”。
啊,我想那些学生推荐来的参观者应该都不会这么见外,只是他们“不敢”来这里休息,
毕竟这座二千人大礼堂在2049年承担过渊尾市的瑞艾雫国建国105周年纪念歌会。
当然更有可能的是,家长们并不会把学校真正的当做一个“公共场所”来看待(但命运集团教育系统一直在不遗余力的宣传其“开放性”,就像他们宣传旗下其他研究机构和受其资助的社会组织一样)吧?但大礼堂里数量不算少(其实也就二十几个人)的学生,倒很好的说明了学生们真的很随意……他们甚至不愿意返回宿舍楼(大部分学生都是住宿生,但不是强制的,不过这里离核心市区实在太远了,因此大部分必须得选择住宿),因为他们更想在这特别的节日里“享受”校园。
“下午最后的演出节目是交给了那些特别社团了,对吧?”一个看起来是母亲的人向她的孩子问道。
“嗯,而且还是那些不亚于专业团队的社团,不过她们其实并不能算正统意义上的社团就是了……”男孩回答着,他肩上有着综合活动科的肩章,看起来是综合活动科的正式(我之前有说过吗?学生会的委员是分正式与否的,虽然大部分都是加入了就会是正式,但总会有个过渡时间……命运系学校允许学生“随时”加入学生会这一点,让学生会略微变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系统)委员。
特别社团?我虽然并不知道他们说的是哪些社团,但我猜测肯定是那些偶像活动社和乐队活动社吧?除了他们之外,就只剩下那些音乐社团和表演社团能够展出演出节目了。
不过这些特别社团实际上也是一种“新的”音乐社团和表演社团也说不准?现在的各种说法都太乱了。
我注意到在这对母子旁边不远处,其他负责器材维护的综合活动科委员们也在闲聊,于是我悄悄的靠近了过去,试图将她们的对话听的更清楚点。
好像有点鬼鬼祟祟的感觉了……
“前几天宣布高中毕业暂时结束活动的那几个乐队真的会来吗?我有点不太相信……”
“有什么好不相信的呢?倒不如说她们不回来参加……参观校园节才不正常吧?她们可是命运第三中学的第一届毕业生啊!”两个女孩在谈论着,不过她们手上还在摆弄着各种信号发射器。
这些加装了大量天线阵列的信号发射器就是现代室内通讯技术的核心……尽管这种技术的原型早在半个多世纪前就被小规模的应用,但后来的科研人员改进了它们,使得现代建筑不再需要大量以破坏墙体的代价来进行通讯系统安装的改装。这点对于各类新式建筑技术而言至关重要……如果设计师们想让建筑物在使用了几十年后还能抵抗高级别地震、海啸、台风、冰雹、暴雪、暴雨等气象灾害的话,他们就必须在建筑物内大量使用一体化的建造技术,而这些技术是与破坏墙体的传统装修技术不可调和的。
她们还在继续交谈着。
“听说她们会作为观众来看演出?应该肯定是不会上台的了,因为之前的演出已经是高中毕业演出。”
“有点遗憾呢……为什么她们不把最后的演出放在校园节?那样应该会更有纪念意义吧?”
“唔……可是她们最刚开始的时候,学校就不是她们的主要活动场所吧?不仅她们,她们的后辈们不也是直到现在都把整座城市当做自己的舞台吗?把城市里的舞台当做是谢幕之地,我想才更应该才对。”
“唉……不管怎么说,不能在校园节上看到她们的演出真是太可惜了。这样的话,她们在学校最后的公开大型演出反倒是去年年底的元旦晚会了啊。”
“说不定会发生奇迹也说不定?她们这些乐队成员之间的关系很好的,对吧?说不定会为了朋友而上台表演一下,虽然并不会上全曲演奏就是了。”
“要是那样的话就太好了……”
嗯……我们的学生们是这样的喜爱乐队呢,不过其实也是因为个人兴趣的原因,并不是全体学生吧?
因为据我所知,偶像活动社那边也有很多支持者。不过相比于这两者,传统音乐社团和表演社团就显得很冷清了,有点“圈地自萌”的感觉。
真是好笑,明明在几十年前双方的立场还是完全颠倒过来的,这就是第四次科技变革带来的文化冲击吗?可真是翻天覆地的变化,只可惜我不知道在那些年代生活的中年人们现在是什么观点,但就我这样的从一出生就在这样的时代的人看来,这反倒才是最真实的真相,那些反倒是我无法“感同身受”的历史记录而已,毫无真切的感觉可言。话说回来,人类真的能够感同身受吗?我觉得不过是理性的推测。
我看了看终端上显示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中午13点,大部分人要么闭上眼睛休息了要么也筋疲力尽的停止说话了吧?因为渊尾市就是这样的嘛,天气实在太过炎热,环境稳定系统也无法抵消生理上的习惯……更何况那些科研人员本来就没想着让技术战胜人体,他们想的是和谐共处。
那么,我该找一找那股诡异的气息究竟是从何而来的了。
智能终端的多域探测器并没有反馈什么不寻常的信息,无论是空气中的各类粒子浓度、电磁环境、光学环境、甚至是气味之类的最微小的因素都没有什么异常。
但这样才是最可怕的,根据以前有关于神秘学事件的经验来看,探测器总能发现一些端倪(比如说磁场偶发性的扰乱、对视觉神经造成压力的光线变化、以人类正常嗅觉无法察觉的有毒气体等等),但这次居然什么都没有。
果然随便捡到的东西就是危险,下次不捡了……我在心里默默想着。
话说其他人现在在干什么?
裴初彤在忙着班上(我跟她同班,都是高二12班)的活动;欧阳社长应该是跟学生会(她只是有好朋友在里面,她自己不是成员)的人在一起工作;宇新月……可能跟我一样在学校里面闲逛吧?他有好几个要好的朋友(男女都有……要我说这家伙简直就是现充,如果用迦翸国的说法的话);凌兴贤应该在计算机社团(我不知道这个社团的全名究竟叫什么,而且很多人都不清楚,真是奇怪,应该是因为存在感太低了吧?)搞他们的活动,那个社团的重要性挺大的;彭鸿波是学生会风气纪律科的委员,理所当然的在工作;高德捷是田径社(实际上他几乎能够在所有体育活动里面远远的超过普通学生……他是怎么做到的?)的成员,现在应该是在休息。
至于我,则是什么社团、什么组织、什么活动都没有参加的完全自由的一个普通学生。
听上去似乎略有遗憾(自从40年代到来之后,虽然独来独往的处世态度被更多的承认了合理性,但来自传统意见的声音仍然是绝对的大多数),但对于我来说这才是刚刚好合适的环境。我得益于此,才能很好的度过了高一的生活,而现在也即将告别我的高二生活。
最关键的是,这个身份在某些时候能够让我做到一些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
人类都具有排他性,但排他性的基础是其他人是属于不同团体的,
那么如果我不属于任何一个团体又会如何?排他的人群会允许我行动到何种程度?
所以我起身前往礼堂的后台,继续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