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亲贵族的财富及来源,自然是黑虎卫及潇湘馆做出的调查。
子受也明白了他们之所以暴富的原因。
那就是大商的税赋问题。
大商税赋是按人头征税,像大商首富子祝,他家里老老少少的至亲有七口人,家丁护院奴隶却有百余人。
子祝只缴纳七人的税赋,其他的百余人,是他名下的财产,不用交税。
贫困之家,同样也有七口人,要租种他家的土地,一年到头,把租子缴了,还要交税,剩不了多少口粮。
不一样的七口人,交税一样,显然是不合理的!
子受想要改革税法,大幅度减少按人头征税的比例,甚至可以免收。
改为按土地收税,就是,你有多少土地,就要缴多少税。
如此一来,老百姓的负担将大大减轻,可以让他们休养生息!
当然,拥有土地的富户,将承担的税赋会大大增加。
子受将此想法与桥事做了沟通。
桥事瞪大了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殿下,万万不可啊!”
“怎么呢?”子受没想到桥事反应这么激烈。
“大商历来都是按人头征税,老百姓也习以为常,身为大商子民就应该交税,天经地义啊!”
桥事分析:“如果殿下按土地征税,百姓是高兴了,但是贵族富户将视殿下为仇敌!”
看着子受不以为意,桥事又补充一句:“将来殿下在朝堂上,会举步维艰!”
子受一旦认定的事,是不容更改的。
税法一定要改,否则老百姓永远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有让老百姓得到实惠,他们才会真心的拥护大商。
他们才可能真正的发展起来,人口也会慢慢的增多。
当前的税法,导致百姓冻饿而死,这样的税法必须要改!
只是,这件事也不着急,刚刚征服了这些王亲,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改造王城。
再要改革税法,恐怕这些人又不安分了,还是一步步的走吧。
王城整改的第一天,招募工匠现场。
许多人是看过王命布告赶来应工的,其中大多数是灾民。
最起码将近一个月的工期内,吃饭是有着落了,所以报名很是踊跃。
何况还有两钱银子的工钱拿,有这工钱,可以供三口之家一个月的用度了。
没用一上午,各处工匠的招募就结束了。
下午就开始按规划图进行各处施工。
第一项任务就一个字:拆。
桥事吩咐人分别拿着规划图,在全城范围内,到处画叉号,标明要拆除的建筑。
这拆迁的事,不单是现代容易带来冲突。
就算大商王权至上的时代,也会有钉子户。
不过,平头百姓是不敢顶风上的,只能吃哑巴亏。
但是碰到王亲贵族、达官显贵,你要拆他的房子,占他的院子,就不好说话了。
对此,子受早有安排。
不论是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一律在城南一块空地上给了同等面积的土地,并按平价支付给他们建房款。
只是这次桥事碰到的主,却是难啃的骨头。
按规划图,这家正处在东西主干道旁边,拓宽道路并没有被影响到。
但是,要将他家沿街的几所房子推倒,并在原址修建厕所。
要知道,这家可是帝乙大王叔父,康德侯子腾,商王文丁时期的丞相。
他怎能容许扒了自己的房子建厕所?
自己的正门旁边,是厕所门!
这太晦气了!
子腾和他的家人一百个不愿,一万个窝火!
子腾六十多岁的人,一屁股坐在将要拆除的房屋门口。
一副要拆就从我尸体上踏过的架势。
桥事不敢造次,急忙禀报子受,请示解决之法。
子受也颇感头疼,这位论起来算是自己的叔爷爷,还是先王时期的丞相。
这位老人在朝中威望极高,百姓中也富有廉洁之名。
一个处理不好,将会使朝野震动!
子受的王城整改,也动了很多权贵的房子,大家也都看着子受,看他如何处理。
一旦子受徇私,恐怕很多人就会跟风。
子受不敢耽搁,急忙来到子腾府前。
这老人白发白须,稀疏的白发挽了个髻,用一个银簪子绾在头顶。
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似他的年龄。
做过一任丞相的他,一身的粗布麻衣,就那么席地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倒似个乡野老头。
看向老丞相的府邸。
这是一个两进院子,总共占地不足半亩地,可见老人之清贫。
如果厕所占用他的房子,将直接占去了三分之一!
对这样劳苦功高的老人,这的确是太残酷了。
子受凑过去,挨着老人坐到台阶上。
“叔公,我是子受,您老还记得我不?”子受满脸含笑。
老人斜眼看了子受一眼:“你小子啊!那个病秧子吧,长高了!”
“叔公,我应该早来探望您的!”
“怎么,早来扒我的房子吗?”老人没好气的抢着说。
“不是!我小时候,您可是抱过我的。”子受有点尴尬。
“唉,臭小子,不是我老不懂事,不遵王命,你看看我这一家子,唉!”老人不住的唉声叹气。
子受暗自思忖,俗话说,法外容情嘛。
总有办法处理这样的事情。
子受喊来桥事:“桥事,你吩咐下去,在修建厕所时,如果被占的人家不愿意拆迁,可以与一百米之内的邻居相商,给予邻居三倍的补偿款,邻居愿意,便可以改址修建厕所!”
如此以来,那些不想搬迁的,出钱就可以。
如果三倍不行,相信那些富人可以出到五倍、十倍!
那么穷苦百姓自然会买账。
正在子受为自己的决定沾沾自喜的时候,子腾老人打断了他:“我可没那么多钱!”
子受愕然,一任丞相,拿不出几十两银子?
“叔公,这钱我帮您出,如何?”子受得赶紧处理好此事。
子腾终于动容,一脸感激的看着子受。
突然,老人抓住子受:“臭小子,跟我进屋来!”
子受莫名其妙的跟着老人进入到前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