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海,你个狗东西藏的可真够深的啊。”
吴大海原本就不是什么坚定的人,虽然是老特务,但也只是因为潜伏的时间足够久而已。
在保卫科人员一番严厉的审问逼问下,很快就什么都撂了。
没办法,真被抓住把柄了啊。
再加上审问的人员工作经验十分丰富,即便他万分抵赖狡辩,最终也没能逃脱厂子里负责特殊工作人员的臻臻法眼,逮住他话里的破绽,一通软硬兼施之下,吴大海直接就崩溃了,然后顺藤摸瓜之下,立刻就抓出了一长串的大鱼,可谓战果丰硕。
原本在防敌特这方面,坦克制造厂就很重视。
再加上这次要运来的东西十分重要和机密,那就更不可能粗心大意了。
只要发现有人稍有不对劲,立马就会被或抓或监控起来,防范可谓十分严格。
说实在的,原本吴大海藏的还是挺好的,奈何他这回的性格变化实在有点突兀,与往日几乎完全不一样,大相径庭。
齐师傅这人又粗中有细,且被吴大海心中小瞧了,不然也不至于这么快这么轻松就齐师傅瞧出不对,然后被抓。
还真就应了那句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齐师傅,这回可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因为你,我们也不可能抓住一窝大鱼,齐师傅,辛苦了。”
保卫科科长紧紧抓住齐师傅的手,语气相当激动和感激。
看了眼脸色灰败的吴二楞,齐师傅哈哈笑道:“这都是额应该做的,同志们才辛苦,要不是你们行动迅速,也抓不住那么多人啊。”
“哈哈,这其中的首功还得是齐师傅你,要不是你发现吴二楞不对劲,又汇报到我们这里来,任我们想破脑袋,也想象不到吴二楞这个平日里老实巴交的狗东西居然会是特务,齐师傅您不愧是打过小鬼子的老革.命,再狡猾的狐狸在您面前,那也逃不脱您的法眼啊。”
“哈哈,那也是额运气好,对了,刘同志,吴二楞的家人会怎么处理??她们肯定跟吴二楞这个狗东西不一样...”
齐师傅没有说完,但是显然是在帮吴大海的家人求情。
刘同志笑着摆摆手道:“齐师傅,您放心,我们肯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她们确实没有任何问题,上级肯定也会网开一面的,您就把心放肚子里,至于最终结果会如何,就看她们知道多少吧。”
“好吧,那就麻烦你们了,仔细审审。”
这个话题刘同志显然不愿意多说,但齐师傅也满意了,毕竟这事牵扯到了特务,而且还是在如今十分关键的时刻。
要怪就怪吴二楞这个狗东西不当人吧,齐师傅能当面求求情,就已经做到他能做的极限了。
再多的话,就属于越线了。
“唉...”
看到吴二楞被押走,套拉着脑袋,满脸的灰败之色,齐师傅最终也只能化作轻轻一叹。
原本他其实还挺喜欢吴二楞的,毕竟干活确实是一把好手,且从不叫苦叫累。
最重要的是,他的家人,齐师傅也见过不少次,妻子老实巴交人贤惠,孩子也懂事,要不是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家伙,相信未来的日子即便不会大富大贵,起码吃穿不愁,现在好了,好好一个家,眼瞅着就破碎了,真是造孽啊。
最可恨的就是吴二楞了,吃着厂里的,穿着厂里的,居然还敢跟那帮丧家之犬干,真以为那帮狗东西还能打回来不成??
眼瞎又心瞎,的确完全没救了。
这事要是换了他,还敢逼迫他,信不信他直接一个举.报,来个鱼死网破??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看不清楚形势,蠢到这种程度,也着实让人无语。
“齐师傅,听说吴二楞是特务,是不是真的呀??”
回到厂房车间,立刻就有好几个人围了上来,想要吃吃瓜。
齐师傅瞪着他们道:“都瞎嚷嚷个甚??没事别瞎打听,那是你们该打听的?还不赶紧干活??要是晚上之前完成不了,看额怎么收拾恁这帮混球,散了散了。”
齐师傅哪有心思说这个事??直接给了他们一顿劈头盖脸。
一帮人见状,立刻轰地一声,做了鸟兽散。
齐师傅这人呀,什么都好,就是这张嘴,骂起人来,就算是老工人,也一点不会留情面,能被他骂的狗血淋头。
“哼。”
见状,齐师傅还冷哼了一声,然后自己也急吼吼的去干活了。
吴二楞的事确实挺大,但天大地大,也没有今天的任务大。
任务才是最重要的。
听厂长私下说,这回要运来的全是能制造坦克发动机的新生产线,只要用上了这批新生产线制造的发动机,他们生产的坦克立马就能变成最强大的坦克,再不用担心是个残次品,跑几步就开始趴窝。
每每想到这些,齐师傅就恨不得立马见到那些新机器,干活都更带劲了。
可惜这批新机器起码还得好几天才能运过来,还真有点煎熬呢。
……
齐师傅这头挥舞着棒子,恨不得使出全身的力气,卖力的干活。
另一边,厂长曾士民也在跟书记方博鸿说话。
曾士民道:“老方,你说海外爱国同胞这么神通广大,咱们能不能多要点东西呀??咱们厂里缺的可不仅仅只是一批发动机生产线...”
“打住,你这家伙,瞎想什么呢?”
没等曾士民说完,方博鸿直接就打断了他的话。
听听他这话说的,那叫人话??
他能不知道厂里还缺不少其他东西吗??但这个事却不能这么办对不对??
哪有这么问人家要东西的。
海外爱国同胞确实神通广大没错,但神通广大也总有个限度,不能你要什么人家就给什么吧??
尤其是那些能制造飞机坦克发动机的机器,绝对算得上是大国重器,真以为人家那么轻易就能弄到手啊??
说不得就有不少爱国同胞舍家破业,甚至付出了生命的代价,总不能一点代价都没有吧?
要是真这么简单,国内也不会那么缺好机器了。
更重要的是,这事是他们能做主的??
要不是两人的身份摆在那里,他们甚至连海外爱国同胞这个组织的称呼都不会知道,更遑论其他了。
就算是现在,他们俩也只是知道个称呼,知道机器是从哪里来的,连真正接触人家组织成员的资格都没有,那还瞎想个屁呢?
反正方博鸿对此是一点多余的想法都没有的。
就算有想法,那也得汇报上去再说,由上级去安排,这才是组织该有的程序,否则,岂不乱了套了??
若非清楚老曾都是为了厂里,别无二心,又是多年知根知底的老搭档,不然光是问出这番话,方博鸿就得好好批评他一顿。
有些事,你心里想想可以,亲口说出来就不对了。
“嘿,你瞧你还急眼了,我不就想想嘛,算了算了,我不说行了吧??”
见老方眼珠子瞪着他,满脸的严肃,曾士民也知道自己方才那话有些过分了,没过脑子,连忙告饶。
方博鸿倒也没抓住这事不放,白他一眼道:“你自己明白就好,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再教你了吧??都是多年的老搭档,我可不想看到你因为这些事犯错。”
“明白明白,嘿,你说你这家伙,我不就随便说说嘛,那么认真做什么?得嘞,我还是去看看工人同志们干活干的怎么样了,老方你要一起去吗??”
曾士民问道。
方博鸿摇摇头:“你去看看吧,我还得给上级打打电话,看看机器究竟运到哪儿了,一直在这里干等,我这心里着急啊。”
“谁不着急??行,那你给上级打电话,我去厂里瞅瞅,要把大部分厂房全空出来,时间紧任务重,不亲自盯着我都不放心。”
曾士民说道,然后挥挥手甩开大步就走了。
方博鸿也没管他,自顾自的走回屋子,开始摇起桌子上的电话。
这批机器太过重要,一日没运到厂里,他一日都难以安心,都快茶不思饭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