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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文小说 > 武侠修真 > 极品丐帝 > 第223章 影子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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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朝中派系斗争极其残酷。当年支持朕的盟友,大抵成了政敌。翌日上朝,以唐怀礼为首的大臣,也请求罢免郭子仪军职。

轩辕勃只得准奏,解除郭子仪军职,以其功高,加封七百户。令其主持修建武宗陵墓。

郭子仪神态如常宠辱不惊。谢恩后,便去充任修陵使者。

轩辕勃心道:郭子仪清正无私,不计较得失。功大而不自矜,真乃朕的股肱之臣。

鱼朝恩等并不觉得安全。阉党穷尽一切手段,搜集郭子仪的黑材料,必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郭子仪知道鱼朝恩不会放过自己,待陵墓修好,便主动请辞,归老还乡。

轩辕勃经不住鱼朝恩反复劝说,心道二虎不能兼容,于是准予郭子仪归老。

郭子仪临别之时,神色忧郁,欲言又止。

轩辕勃暗想,以郭子仪为人,决不会嫌封赏不足,而索要更多赏赐。又有甚麽不能明说?于是,立即带领两百个亲随,骑马出城,追上郭子仪,问道:“郭爱卿,还有甚麽话,想对朕说,而没有说?”

郭子仪正色道:“老臣原本不想得罪唐门元老,既然陛下问及,也就不得不为陛下言之。”顿了顿,叹息道:“陛下难道不觉得唐门势力过大麽?唐门对朝政的影响力,超出应有的界限。”

轩辕勃想了想,“唐门势力过于庞大,干扰朝政,结党营私,维护家族利益。这些朕比郭爱卿更清楚,但是唐家对朕有再造之恩,唐三爷有生之年,朕不得不有所偏袒。待时机成熟,朕自会平衡唐门势力。”

“唐门势力过大,并非老臣今日所说的重点。唐门有一项‘灵魂献祭’的妖术,可以控制长老们的生死,从而到达绝对的权力,甚至架空皇权。倘若老臣没有观察错,唐国内部已出现了一个凌驾皇权之上的影子内阁。影子内阁才是咱们大唐真正的主宰!”

武宗嘿嘿冷笑,斥责:“胡说八道!”

郭子仪平静地道:“但愿老臣说错勒。不过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务必时刻提防影子内阁的阴谋动向。他们可以让李唐改为武周,可以让武周恢复为李唐,也可以让李家王朝变为轩辕王朝。可以让陛下登基,也可以让陛下覆灭。”

轩辕勃没有愤怒,而是鼓励郭爱卿:“继续说。”

“老臣不在乎谁当皇帝,只在乎是不是一个好皇帝。陛下勤政爱民,勇于肃贪,无疑是一个好皇帝。而影子内阁只在乎唐家勋贵的世代利益,他们渴望垄断特权。陛下若不能代理他们的利益,必然被唐门反噬。影子内阁一旦发动政变,就是陛下龙驭宾天之时。”

“真是一派胡言。乾坤朗朗,日月明明,谁还能大过朕?”

“陛下多多保重。老臣告辞。”郭子仪上了马。

残阳如血,黄昏依旧。

武宗送别郭子仪,心事重重回到皇宫。对身边太监董秀笑道:“郭子仪真是老糊涂勒。竟然说甚麽,唐国内部出现影子内阁。”

郭子仪被撤职回家后,鱼朝恩更加有恃无恐。他请求皇帝恩准,给养子鱼令徽赏赐官职。阉党大权在握,轩辕勃不好拒绝。于是,鱼朝恩小儿子鱼令徽,未经科举考试,年仅十五岁,就凭借老爹的威望,在朝廷任职。

两日之后,鱼朝恩请求皇帝,给鱼令徽赏赐紫衣。未等皇帝发话,鱼朝恩已从太监手里拿过紫色官袍,亲自给鱼令徽穿上。

鱼朝恩又奏请皇帝,允许自嘎剑履上殿。武宗见事已至此,只能照样恩准。于是鱼朝恩每次都佩剑走进大殿,身后还跟着射生将周皓,殿外还有两百名专属铁衣卫。

没过多久,鱼令徽向父亲告状,自嘎等级较低,被别人看不起。鱼朝恩奏请皇帝给养子升官。

武宗摄于鱼朝恩势力,无可奈何,被迫给鱼令徽连升三级。

轩辕勃自觉身体虚弱,魂力减退,正是闭关度劫之时。他原本九段五级,离十段还差半步,可就是不能进展,至今反倒退为九段。

鱼朝恩看出轩辕勃,承受劫压,身体虚弱,于是得寸进尺,指示官吏上奏,给自嘎加官进爵。

武宗极度震惊,面上却笑嘻嘻,所求莫不准奏。“鱼朝恩护驾有功,应当重赏。”于是下旨,加封鱼朝恩为国子监事,兼光禄,鸿胪,礼宾等职,进封郑国公。

纵容太监奴才,爬到头上,屙屎撒尿。直娘贼,到底谁是皇帝?武宗搬起石头,砸了自嘎的脚,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有很多次,有熊氏冲动着想猝然发难,一招击毙鱼朝恩。但考虑到自嘎魂力减退,而鱼朝恩和周皓都是九段,铁衣卫中还有四个六段高手,也就不敢冒险诛此阉贼。

宰相元载密奏武宗,请旨诛杀太监鱼朝恩。他举出鱼朝恩贪赃坏法的诸般事实:贪贿勒索,干预政事,藐视皇权,又在北衙禁军中安插亲信,私设黑牢,迫害无辜,慑服百官。

武宗望着元载的黑脸沉默不语。鱼朝恩已经牢牢掌握禁军。他的党羽关中节度使皇甫温,领兵在外,可为应援。诛杀鱼朝恩谈何容易?

元载笑道:“鱼朝恩只是太监,虽然掌握大权,但人心不服,离不开皇帝陛下。只要陛下有此决心,微臣自有妙法。”

君臣二人在修道室里密谋一番。武宗赏赐给元载大量金银,嘱咐他便宜行事。

元载于是以重金,贿赂鱼朝恩亲信,周皓与皇甫温二人。

周皓与皇甫温,为各自利益,都愿意暗中监视鱼朝恩,将阉贼一举一动,透露给元载和武宗。

倘若大臣们有要事不向他禀报,鱼朝恩就会勃然大怒,将大臣抓入禁军私设的牢狱。朝臣中有的巴结鱼朝恩,有的敢怒不敢言,有的明哲保身。

一个小小太监,竟敢如此擅权不法,背后是谁支持他?只能等待自嘎魂力恢复时秋后算账。

元载从周皓口中证实猜测。鱼朝恩虽目中没有皇帝,却服从唐门关中分舵主唐雄。唐雄的爹爹是门主,唐子龙才是躲在幕后的真正主宰。太监勾结唐门,获得支持,难怪鱼朝恩胆大妄为。

武宗派太监监军,原为预防军权失控。可是太监竟也失控,背叛皇帝,居然倒向唐门。唐门对皇权的架空,可谓无孔不入。唐三爷尚且健在,轩辕勃保持克制,不愿意跟唐门撕破脸皮。

武宗闭关十日后出洞,正好看到杨贵妃在后宫中荡秋千。蝴蝶在旁边飞来飞去。武宗看到贵妃,不由得精神喜爽,就近采了红黄小花,给她插在左鬓,因笑道:“月圆人更圆,花美人更美。”

“陛下,可想死臣妾啦。”

“十日不见,如隔三秋。”

“陛下想必肚子也饿了罢?哎呀,陛下身上的汗味好难闻。”

武宗用过午膳后,便领着贵妃一起去华清池沐浴。热气腾腾,美人在抱。“咱这皇帝总算没有白当。”

唐门紧急召开内阁会议。他们的意见不完全一致。唐门内部也有分歧。有的长老跟唐三有隙怨,不愿为他赔掉性命。

轩辕勃偶感风寒,连续三个月,没有上朝。但仍然通过各种途径,密切关注朝政动向。

这日,收到京兆尹杨奇奏折,大致内容:请陛下爱护龙体,颐养天年,选择能者即位,归政唐门。

武宗捧着奏折,反复看过三遍,确信没有看错。因想起郭子仪致仕还乡时,说的一番话。“唐门内部,有一个影子内阁!必是影子内阁,图谋发动攻击!”

正如郭子仪预料,唐门长老并非绝对忠心。轩辕勃只是唐门世族利益的代理者。他只能为唐门服务,而不能凌驾唐门之上。若再不上朝,威信荡然无存,必然给唐门野心家可乘之机。

武宗抱病上朝,将京兆尹杨奇“请求禅位,归政唐门”的奏折,让朝臣们传阅,问:“诸位爱卿,有甚麽看法?”

朝臣们看过奏折,面面相觑,有的沉默,有的不安。宰相王缙批评写此奏折的京兆尹。

宋之问痛骂杨奇,请求立即将此人逮捕处死。“陛下春秋正富,年盛力强,岂可禅位,归政唐门?”

“唐门助陛下登基,人才济济,唐门长老对大唐平叛藩王有功,但也不能凌驾大唐和天子之上。”

“陛下忙于度劫,疏于朝政,与其劳心劳力,莫如禅让给广平王轩辕豫。”

不少朝臣都要求加封广平王轩辕豫为楚王。太监李辅国将传言禀报皇帝。武宗看广平王,越看越有人君的气宇。

武宗疲惫地望着大殿中的六十多位臣子。他们既是君臣又是对手。谁是野心家?潜龙埋伏在何处?寿王轩辕瑁仁孝宽柔,知书达理,只是军功不如广平王。轩辕瑁暗暗修练,谁都不知道,他已经是九段高手。

轩辕勃决定暂不查办京兆尹杨奇。他眼下正是度劫升段的生死关头,魂力最为虚弱,无法与唐门抗衡。同时,也想看看影子内阁的深浅。

轩辕豫冷笑道:“武宗的右手不住颤抖,明显是下世的光景。自古以来,九段升为十段,百里不过一。”

“将死之人,咱们还是早点寻找下个大树。”

严庄在府中给自己算卦,也给大唐的国运气脉算卦。“谁才是大唐未来的天子?倘或一步踏错,就是人头落地。”

轩辕勃疲于度劫,疏于朝政,必然大权旁落,要麽度劫失败魂力破散而死,要麽被野心家取而代之。

以广平王为首的影子内阁,磨刀霍霍,若不退位,眼看就要逼宫。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而不是轩辕家的天下。大道理听起来是对的,但轩辕勃若主动退位,天下绝对不会成为天下人的天下,而必成为唐门贵族的天下。天下大同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幻。

没多久,轩辕栋因为克扣军粮挪用物资被查办。轩辕杰获准进入修道室,禀报外头的情报,顺便给轩辕栋求情。临走时,像往常那样调戏仕女阿碧。这一切都未能瞒过轩辕勃的眼睛。

隔日,轩辕杰为了轩辕栋再三求情。武宗没有答允,也没有拒绝,而是让他自行去求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他在想,谨慎胆小的堂弟,甚麽时候胆子这麽肥,竟敢在皇宫中调戏宫女。

大理寺的判决奏折送到御案,皇帝朱笔一挥:准奏。轩辕勃流泪,眼睁睁看着轩辕栋,拉上刑场斩首。武宗发现自嘎果真成了孤家寡人,不免心力憔悴,疲惫虚弱。他击败帝国外部最强大的敌人,却无法击败内部的敌人,无法击败人性的贪婪,无法战胜自己。

轩辕勃在花园中陪着杨贵妃荡舟采莲。鱼朝恩在旁边伺候。

武宗问道:“鱼朝恩,你笑甚麽?”

鱼朝恩弯腰,笑脸道:“陛下有所不知,京城中有妖人,散布谣言惑众,说:皇帝宠幸杨贵妃,不修仁德,导致天灾不断。”

贵妃骂道:“你个狗奴才。”

“后宫妃嫔并非爱朕这个人,只是爱朕手中的权力,爱朕的身份和地位。朕若退位了,还能守住我的江山,我的美人?”轩辕勃望着美轮美奂的宫殿,和青春美貌的妃嫔,心潮起伏。朕该怎麽办?

没过几天,武宗感受到不适,又要闭关修练。朝臣们对皇帝的健康状态议论纷纷。度劫之人,可能突然死亡,这会带来权力交接风险。可是王储,还未曾确定。

轩辕勃内心充满矛盾,和激烈的天人斗争。如何使朝政清明,如何治理官员们人性深处的贪婪?如何避免选择性执法?放弃到手的权力,将权力锁进笼子里?莫非须按影子内阁的要求,功成身退,禅位给唐门?

轩辕勃处于度劫升段的关键时刻,苦苦煎熬,无法取得进展。他深知要想突破十段,须斩断尘缘,灭绝执念。唯有无私无欲,才能进入非人境界,成为神人。

轩辕复领着二十多个皇嗣,入宫叩见父皇,看到皇帝消瘦,精神不振,手腕颤抖,心道:“陛下难登仙界,魂力不进反退,劫崩在即,这是下世的光景啊!”

皇嗣中,轩辕豫哭泣的最是伤心,轩辕瑁满面忧愁。轩辕硕跪在最远处,凝结眉头,一言不发。这是一个很有城府的人。

回到王府,轩辕硕和老岳父武恩泽,关起门来,商议应对之策。妻弟武思止已将乾坤盟好手,调集到京城内,数量足有三千。这些高手,大多不知内情,只有极少数骨干,知道盟主有图谋。

武则天之后,武家子孙受到多次打击,不过仍然控制着乾坤盟。为了防止皇帝分裂乾坤盟,或是被权臣小人陷害,武恩泽千方百计,跟皇家结亲,招轩辕硕为女婿。这让朝廷和乾坤盟,都获得暂时安心。

武陵王轩辕硕迎娶盟主之女后,很快成为绿林总督,专门监视乾坤盟的活动。但江湖广大,豪杰众多,轩辕硕材干不足,再者,轩辕硕有了培养自家实力,争取帝位的心思。这样轩辕硕,就跟武家,完全融合到了一起,自然不能监督乾坤盟。

武思止认为,应该趁着皇帝度劫,先下手为强。

轩辕硕缺乏信心,犹豫道:“再看看情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