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若华最近的工作进展并不顺利,许多客户都约不出来,一时间十分灰心。以前她遇到难题总要问问林锐,但他最近又招了一个徒弟,所以放在她身上的关注变少了,她只能自己想办法解决问题。
惠玲断断续续地打电话过来,她老公对她越来越冷淡。本来还心怀愧疚,遮遮掩掩的,但在惠玲没控制住情绪大闹一场后,就公开表示只要离婚,什么都给她,便留宿在外面了。公公婆婆虽然还向着她,但她老公羽翼已丰,管不动他了。
惠玲却不愿意离婚,毕竟老公的赚钱能力是有目共睹的,离了婚固然一时痛快,但她也不想便宜那个女人。于是三个人开始了胶着的局面。
她时常情绪崩溃地打电话给若华,哭诉老公的冷漠和无情。若华一开始还是向着她的,但渐渐地也品出味来。
惠玲的恋爱脑才是这桩婚姻的最大问题。结婚后,夫妻二人关系很好,丈夫对她很是温柔体贴。丈夫为自己找到一个娇俏可爱,又会来事的妻子感到骄傲。
但时间久了,婚姻便失去了甜蜜和浪漫,变得琐碎而无趣。惠玲觉得自己在婚姻里越来越不快乐,便在单位里交往了一个男闺蜜。
一开始她老公还不太在意,他相信自己的妻子不会出轨,但风吹到耳朵里,总是心里不得劲,便劝她注意自己的言行,毕竟都当妈妈了,但惠玲却没有当回事,她觉得自己一没出轨,二没出钱,两人只是关系要好,又碍着谁了?
时间长了,两人的矛盾越来越多。她老公觉得既然惠玲对他根本不在乎,干脆自己也找一个红颜知己算了,也刹刹惠玲的骄娇二气。
起先,他只是需要有个女人崇拜他,听他说说话,但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还能管住自己,男人一旦动了情,就管不住自己的身体了,一来二去,红颜知己成了情人。
一开始他着实畏惧惠玲知道,毕竟他接手工厂的时候,很多问题都是惠玲帮他解决的,父母也不允许他这么干,他们家在柳江市多年,根基很深,而惠玲的家族在柳江市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虽然父亲早逝,但能干的母亲立刻接棒,照样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所以,他一开始还想着怎么把这事盖严实。
随着事态的发展,他发现已经收拾不了残局了,便把选择权交给惠玲,自己索性摆烂。但惠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又哭又闹,还上门追打那个女人,结果便把事态越闹越大。
江若华听完惠玲的絮叨,知道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两人都该各打五十大板。男人不管多大,说到底都是小孩心性,一开始还想救火,但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已经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便怂了。江若华一开始让惠玲好好谈,结果她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让她不禁感慨,好好的一副牌被惠玲打得稀烂。
但朋友还是要力挺的,这种事情,大家都是帮亲不帮理。江若华做不了什么,但是去惠玲身边加油打气还是要的,毕竟她深知,困难中搭把手对当事人来说有多重要。
周末她收拾行李,买了去柳江市的车票。第二次去柳江市,心境又不一样了。
第一次去的时候,她惴惴不安,前方遇到什么,她心里一无所知,压力重重。第二次去,她是带着使命感去的,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惠玲等在出站口,不到一个月时间,她消瘦憔悴得让若华几乎不敢相认。江若华仿佛看见几个月前的自己,眼泪顿时“刷”地流下来。
惠玲也哭得不能自己,江若华擦干眼泪,拉着惠玲上了车。
回到家,还是那个房子,却失去了气象。地板上、桌子上、玩具堆里,到处都是灰尘,东西也凌乱得像被台风刮过一样。惠玲抱歉地说道:“最近孩子都去爷爷奶奶那里了,就我一个人在家,上个月阿姨请假了。”说着,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江若华拍了拍她的肩膀,把箱子拖进房间里,便出来收拾房间。惠玲连忙制止:“我让你来可不是干这个的。”
江若华说道:“先把房间收拾好,你的情绪才能好。”又看着惠玲红肿的双眼,“你先去洗把脸,我们一起干完活,就出去吃饭。”
惠玲依了江若华的话,虽然刚下火车感觉很累,但两人一起干活还是很快,不出一个小时,房间就收拾好了。看着房间里外焕然一新,惠玲脸上有了些笑容。
两人梳洗了一番便出去吃饭。这次没有去上次那家饭店,而是选了一家小菜馆,两人点了两个菜,一个汤,若华还要了两瓶啤酒。
惠玲不解:“干嘛喝酒?”
若华大笑道:“你忘了?我们在学校里喝酒的那次?”
惠玲也笑了起来。
那是惠玲第二次被高中男友甩了,在宿舍里哭得死去活来。江若华便偷偷买了几瓶易拉罐啤酒藏在书包里,拉着一脸鼻涕眼泪的惠玲去了天台。
惠玲一开始还莫名其妙,等到看到啤酒以后,便破涕为笑了,两人在天台上趁着夏天的晚风喝酒,喝到星星出来,便都有了醉意,于是在楼顶唱起歌来。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浪里个浪个里浪里个浪。”两人一唱一和,又唱又跳,把烦恼都丢到九霄云外。
想起这件事,惠玲笑得前仰后合:“就你那点酒量,还跟我喝酒,没喝多少,就断片了。”
江若华也乐不可支:“你还说我,谁喝了一瓶啤酒就开始跳舞的?像个大猩猩似的!”
两人一边互损,一边倒酒,正好菜上来了,便喝着小酒吃着菜,惠玲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江若华便问道:“后来你那前男友怎么样了?”
惠玲知道她问的是哪个,便说道:“没管他,当他死了。”
江若华笑道:“那时还要死要活的,现在人家死了你都不管。你这人,没心没肺的。”
惠玲看了若华一眼,放下筷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