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刺骨的水全都泼在了朱淼心的身上,棕黑色的脏水顺着她被剪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和湿漉漉的校服往下滴。
朱淼心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对着门外的兰慧敏一直道歉,还在试图用这样的办法去让兰慧敏消气,能让自己从这里出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兰慧敏的愤怒根本就不是冲着朱淼心来的,兰慧敏本身就是为了磋磨她,也只是看不惯她。
兰慧敏对着朱淼心啐了一口,轻蔑的视线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你就在这里待着吧,要是你老老实实待在这里一天的话,我说不定以后也不欺负你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看见了朱淼心的眼睛里面燃起了一丝名为希望的光芒。
......要是以后真的兰慧敏可以不欺负她的话,在厕所里面待一天又有什么关系?
周梦鲤暗自摇头,用力握了握自己的手指:“把所有的一切都寄托给别人的话,什么都换不到的。她如果不反抗,估计要在这里被欺负好几年。”
同样的学校,几乎同样的遭遇,周梦鲤反抗了,所以后来没有再被任何人伤害过,兰慧敏在见到她之后还会绕着走,实在绕不开还会给她赔笑。
朱淼心没有任何的反抗,在兰慧敏抱着胳膊趾高气昂看向她的时候,朱淼心对着兰慧敏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听的,以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就好。”
兰慧敏的眼里全都是笑意,直接关上了厕所的门。
这边的厕所一般人都是不来的,也只有在主教学楼里面的厕所都被挤满之后才会到这边来,朱淼心这次也是被她们拽过来的,所以就算是朱淼心在这里待一晚上也不会有人发现。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和谈笑声越来越远,朱淼心才微微撩起自己的衣服,用力拧干自己身上的衣服。
她还在做着自己真的有可能摆脱兰慧敏控制的美梦,完全听不见远处兰慧敏和自己小跟班的嘻嘻哈哈。
不过也是,她确实是听不到任何的声音的,那声音实在是太远了。
兰慧敏笑嘻嘻对着自己的小跟班说道:“你们看见没?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好恶心哈哈哈,她真以为我会放过她?一个小贱蹄子而已。”
“兰姐,她要是真的和老师说的话怎么办?而且待在这里一晚上,她身上的衣服还都是湿的......”
“人是你骗过来的,现在你在这里和我说这个?你心软?要是心软的话,你去换她,她出来,你进去。”
“兰姐兰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朱淼心她就是贱!她本来就该是给你传答案的,出尔反尔,她活该!”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就好。”
声音已经离得很远了,就连容安璟他们这些死亡电影院的演员们都听不清楚。
过了没几分钟,又响起了学校里面打铃上课的声音。
朱淼心下意识抬头就想要往外走,刚走一步就意识到了自己得在厕所里面等着,又有些坐立不安站在了厕所里面。
朱淼心看不见他们,周梦鲤走了过去看了看她,看着她有些苍白的唇色,敏锐察觉到按照这样的温度和情况下去,她今天必定会感冒。
黄毛刚和诗人吵完架,走到了远处,不耐烦拽了拽厕所的门:“这次又要怎么出去?”
厕所的门明明只是一扇随便用力就可以扯开的木门,结果不管他们用了多少的力气都没有办法打开门。
虽然知道这是死亡电影院操控的结果,但是他们现在根本就没办法出去,也没有任何的提示,想出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一帮人在厕所里面到处翻找,却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朱淼心待在厕所里面也没有什么怨言,在他们这些人在厕所里面找线索的时候,她就脱掉了自己校服的外套垫在屁股下面,坐在正对着厕所门的位置闭着眼睛背英语单词和文言文。
这个厕所一直都在比较偏远的位置,因为被废弃的关系一般也没有人会过来到这边来上厕所,倒也还算干净,定时也有保洁阿姨过来打扫,所以倒也没有什么怪味也不算很脏。
彭佳梦嫌弃拎着自己的裙角,推开了自己面前的隔间门:“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厕所本来就不大,他们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任何的线索。
那唯一的线索也就只能是在朱淼心的身上了。
在又找了一会儿之后,周梦鲤终于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又看了看朱淼心,声音里面带着担忧:“容哥,她看起来好像......发烧了?”
容安璟也走到了朱淼心的身边,抬眼看着她。
朱淼心双颊通红,手里还出现了一本湿漉漉软塌塌的小本子,上面密密麻麻全都是错题,她的手指沾着地上的污水在地上一遍一遍变换着题目在做。
然而没有任何人能救朱淼心,她表面还是风平浪静,身体却止不住打哆嗦。
发烧很会折磨人,朱淼心本来就身体弱,现在又发烧了,身上还一直都是湿淋淋的,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
要是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肯定不行。
“我们干涉不了她的事情。”第二位抱着胳膊倚在门上,看向朱淼心。
朱淼心哆哆嗦嗦的,眼前一阵一阵炸开金花,什么都看不清楚。
所有人都没有找到线索,只能等着。
一时之间他们只能听到朱淼心在厕所里面喃喃自语的声音,单词反反复复背来背去。
黄毛打了个呵欠,站了那么久也实在是没有意思,干脆买了个垫子坐在了地上:“好无聊啊,她反反复复还是记不住吗?我都记住了。”
“死亡电影院演员要是有什么东西五次都没有记下来的话,那么真的是白活了。”诗人斜睨了一眼黄毛,反唇相讥。
眼看着黄毛和诗人即将又一次要动手,容安璟冷冷瞥了他们一眼:“安静。”
两人瞬间不说话了,都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坐在了厕所的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