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幕后,玻璃的破碎声混合掉落声响起,鲜艳的红酒顺着犹大·希伯来的手掌滴落,远处少女神官惊恐的弯身低头却不敢言语。
犹大·希伯来深吸了一口气,在衍生宇宙海的投影也恢复了行动,但那怒火堆积在胸口,急需发泄。
蕴星河看着迅速恢复冷静的犹大·希伯来有点赞扬,越是激烈的对峙就越是需要冷静的领导人,毫无疑问犹大·希伯来就是这样的人。
但,哪怕是换了一个地方他们也做不了朋友,因为这是阶级之间的斗争,他们远不是观念不同,而阶级不同,犹大·希伯来是压迫阶级的代言人,也终会成为领导人。
但蕴星河不是,他不是任何阶级的人,他远远的超脱了世界,如果他不管这个宇宙,不是为了白云舒,那么他可以随意去如,魔族,旧贵族都愿意送他离去。
但,自人民中而来的人,不应该忘记人民,身为人类也不应该忘记自己是个人类。
一个人的心胸有多宽广,也就注定了他会承载怎样的力量。
古今多少成事者皆以心中赤诚,感之落泪。
古之以抱元守婴以成其灵,事至如婴孩落泪,莫不过赤子之心,不忘初衷。
心解其意,意通其灵,灵至,道方至。
心如意,志为念,强其心者,必以志强,心若强者,意贯其念,念通其心。
如此,意志方成,不外乎身。
失败者,身可弱,而其心不可弱,跪下者,意更不能弱,屈辱不过锻心炼心,人生何处无失败,得其命者何其哀。
犹大·希伯来在方为笑那淡然的身形中看见了不一样的东西,那是一种绝对无法击溃的失败,他就像一堵墙横在那里一样,高如山岳,广如湖海。
平静,是因为水面下掩藏着汹涌的狂涛,犹大·希伯来自以为方为笑已经够狂了,但蕴星河却给他一种更加狂妄的感觉,那种眼中真正没有天地的感觉扑面而来。
直到现在他才猛然惊醒过来,随即便是惊怒。
“蕴星河,很好。”
“我想你知道你会面临什么,激怒我更不会改变什么。”
犹大·希伯来此刻语气平静,仿佛刚刚被打的不是他一样,这份隐忍,这种修养,就注定了他会成就大事。
但蕴星河却是词不达意,压根没有理会他言外之意的想法。
“你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犹大·希伯来不解却保持着应有的风度。
“请说。”
蕴星河只是一笑,只见他目光扫视一圈,经过米迦勒,哈迪斯·依迩科,死亡骑士,阿波罗,阿瑞斯后落在了犹大·希伯来的身上。
“你们刚刚打了我的徒弟,现在我要打回去。”
随即蕴星河指着犹大·希伯来。
“来,也包括你,将你们刚刚用过的所有手段,在对我用一次,这是邀战。”
不,这不是邀战,这是挑衅。
闻听此言,众人怒不可遏,包括犹大·希伯来也是如此。
“你在发什么疯蕴星河。”
犹大·希伯来不明白这么做的意义在哪,更不是他所想象的交锋。
但现在他明白,他,或者说他们,无法拒绝这次挑战,一个三阶的挑战,更是一次性挑战五位神明,其中还有着两位至强称号的人。
他不能拒绝,也拒绝不了,米迦勒等人不会同意,同样旧贵族也不会同意。
哪怕他是蕴星河。
犹大·希伯来闭上眼睛,旋即睁开,只刹那他的气势猛然一变。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回应他的是五位神明。
“我们接受你的挑战。”
他们想象不到蕴星河能战胜他们的方式,也不会觉得有。
而面对回应,蕴星河只是伸手往方为笑处一握。
“小子,就让我再给你上最后一场课。”
一缕血雷迸溅而来,落在他的手中。
“所谓战斗,是为何。科技?技法?神通?规则?神明?世界?还是至高?何其可笑。”
血雷暴动似是在回应他的狂妄,永罪临化为召唤器显现。
“弟子多谢师傅指点。”
闻听回应,蕴星河嘴角一勾,握住召唤器的食指划过中心血粉交融的太极图。
“道德由心,善恶由行。”
“永罪,合体。”
【铠甲合体!】
永罪召唤器自蕴星河手中破碎,化作铠甲浮现,一股绝强的气势猛然爆发,席卷宇宙。
这场战斗注定成为传说。
血雷自蕴星河周身炸开,将迎面落下的时空泡击碎,他漫步在破碎的时空中,似片片割裂,却闲庭信步,他走在其中仿佛视世界如无物。
规则不能让他停下片刻,秩序无法阻挡他分毫,命运是他的所有物,所谓神明的权利,无法撼动他脚步。
这时他们才明白,何为永罪,何为永罪铠甲。
世界如同王朝,规则就是法律,秩序凌驾于法律之上又将人拖入命运之中,可依旧跪拜于权柄。
所以,规则之力,就是权利,权力,化为权能,所谓的神力就是达到巅峰的权能,所谓的规则就是权柄。
神明处于第五维度,因果维度又名信息维度,所以他们就成了全知的神。
而规则如法律,永罪铠甲无视法律,就是罪。
永不可赦的大罪,无论何处世界都无法容忍的死罪。
可法律是什么,或者说法律的本质是什么,是实力,是强大。
别国的法律无法施行在他国,此处的宇宙无法判定其余宇宙,但强大可以。
蕴星河并未使用其他力量,只是使用了本源的力量,本质之下,一切尽显,一切归原。
所以此刻众人才明白为何权柄影响不到蕴星河,而力量可以。
一瞬间,众人好似明白了一切,五道攻击同时落下,通天彻地的光柱封锁了蕴星河所有躲避的地方。
见此,蕴星河大喝一声,一股狂绝的气势自他体内爆发,他要好好为方为笑上好这最后一课。
“来的好。”
蕴星河双手一探,对着袭来的攻击一指点出。
“封云锁日点苍星,手缚长龙舞狂星。”
“霸道。”
【狂形】
一道庞大的人影出现,其霸道无比的气势仿佛将一切都不放在眼中,只见人影抬起手指横穿衍生宇宙海与五人的攻击撞在一起,一股波动自此席卷而出,吹动铠甲,拂过世界泡,荡起一圈圈波纹。
哈迪斯·依迩科手持权杖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蕴星河暴喝道:
“真是狂妄。”
死亡的气息开始汇聚,神识所见之地皆被染上一层灰色雾气。
“灵道。”
【众陨冥夜】
死亡的气息化作万道光柱落下,其中每一道都是一颗恒星燃烧一生才能释放而出的力量。
蕴星河抬手一握,永罪劫剑出现在手,接着他划过召唤器一道道景象在他身后依次显现。
“囚神锁魔成天行,封天禁地压万灵。”
“封道。”
【封星】
一道道满含封印的铭文自剑身斩出,将哈迪斯·依迩科的每一道攻击都禁锢在原地,随着蕴星河收剑握拳,被封印的攻击被他纳入体内吸收,只不过他不是用以提升自己而是临时加强自己的力量。
米迦勒来到最前,哈迪斯·依迩科冷哼一声退开。
“我主将照耀你,指引你,迷途的羔羊不会被摒弃,我主才是唯一的灯塔,唯一的神明。”
“神道。”
【真主莅临】
蕴星河将剑甩在身前,看着那道降临的身影,四周时空泡因为那股力量开始不断颤抖,可米迦勒却不敢真的毁了它们。
蕴星河将剑松开,剑身笔直竖立,他向着米迦勒询问又像是回答。
“何为神,神就是与天相抗,立命于天。”
说罢,蕴星河抬掌按在剑柄,一道蕴含神性的力量化作波纹激荡,将他的身影无限放大,而万物都在这股气势下畏惧。
“神道。”
【威灵】
两股气势对撞,如实质的力量开始相互摧毁,而这处衍生宇宙海的空间结构开始抖动,毁灭龙神见此只得使用世界的力量将其加固。
少时,波动终于平息,米迦勒退至一旁,蕴星河向接下来的人勾了勾手,他真如他所说的那样,对战他们刚刚的所有手段。
太阳神阿波罗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张手间一颗颗如同乒乓大小的恒星浮现。
“阳道。”
【炽阳】
随着恒星自阿波罗手中不断冒出迅速就将目光所及的所有地方填满,而那一颗颗看起来如同乒乓球的恒星,也远比一般恒星更为强大。
随着阿波罗握拳,那一颗颗恒星一瞬间融合在一起,极致的光和热撕裂四周时空。
一道横跨世界泡的恒星开始猛然扩大,也迅速将蕴星河吞噬,其后恒星内部迅速发生反应,坍缩成黑洞后又极速湮灭。
这一击毫无疑问拥有着伤害世界的力量。
尤其是最后黑洞消失时那一瞬间所爆发的能量无法计量,也不愧神启的无限之名。
然而在那黑洞爆发的尾迹中蕴星河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
“星如火,花竞落,飘零错落,残阳月,叶交错,风卷残火,日落。
尾声弦,续日落,风袭叶火,飘零起落,丹叶红,从头过,点繁星,赤色火,天星难落。”
“阳道。”
【天星】
赤色火焰燃烧黑洞的余波,点亮繁星,一颗夕阳浮现,晚霞一道道相互而落,有树叶从中起伏,落幕的阳光却始终无法穿过,只是在树叶上,人影中互相交错。
枫叶卷动赤色火,夕阳洒下余晖,蕴星河从中走出,一切又归于平常。
阿波罗胸口起伏,愤怒的往旁边捶了一拳,一道道漆黑的裂缝出现,高傲的他想要再次动手,却见名为虚妄的灰绿色镰刀落下。
天启四骑士之一,死亡骑士,传闻中他们四骑士联手可暂时抵挡世界。
“灭道。”
【虚妄】
灰绿色的气息自镰刀上涌出,其中好似能看见一道道哀嚎痛苦的人影,属于死亡骑士的神域混合在其中,将他们永世禁锢。
追寻真理的途中,死亡才是永恒,生命只是虚妄。
死亡骑士瞬身前来握住虚妄斩下。
“我主才是永恒。”
“所以一切都是虚妄?”蕴星河反问道。
剑刃架起镰刀,蕴星河受击后退,在甩动剑身后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剑身。
“一切伟大时代的开端都是先有牺牲,牺牲也不过是一种死亡,你言一切虚妄,那么可敢接我这一剑。”
死亡骑士屏气凝神,力量不断灌入镰刀。
“尽管来战。”
蕴星河抬头,永罪铠甲眼部一亮。
“且说天地且惊鸿,斩尽三千尘与梦。”
“灭道。”
【尘梦】
一缕剑光闪烁,空白的剑痕划过衍生宇宙海,也划过死亡骑士的铠甲。
白色剑痕迅速扩大,仿佛将一切色彩变为纯白。
死亡骑士用尽全力斩下一击,灰绿色的气息与白色互相泯灭又归于宇宙。
蕴星河持剑傲然的看着他,嘴边只蹦出一句话轻蔑的话。
“死亡骑士徒有虚名。”
随后不等死亡骑士行动,蕴星河身形消失,出现在阿瑞斯身前。
“献天祭道断乾坤,乾元覆灭斩道魂。”
“极道”
【断魂】
蕴星河平斩而出,而一道庞大法相也从他体内爆发,将他包裹时也同样挥出一剑。
阿瑞斯挡住了第一剑,却被法相的一剑斩飞。
蕴星河不依不饶,脚步一沓出现在阿瑞斯上空,剑刃朝着阿瑞斯的腹部劈下。
哈迪斯·依迩科见此出现在蕴星河身后,手中权杖往前一刺。
“魂灵双道。”
【冥柩灰王】
蕴星河不管不顾,拼着受伤也要劈出这一剑,灰色的冥王自权杖穿过蕴星河的身躯,他的剑也劈在了阿瑞斯身上。
来自阿瑞斯的法相出现,却被蕴星河单手掐住脖子扔向了被劈落的阿瑞斯。
哈迪斯·依迩科想要再次攻击,蕴星河身躯一闪,在他们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又是一剑往阿瑞斯斩去。
此刻刚刚站定的阿瑞斯还未来的及行动,只见他的法相撞击而来,当他挥开法相后,迎面而来的是一把泛着血色的大剑。
“青色风月月色雨,秋色可怜怜花意。”
“劫道。”
【怜花】
血色的花朵自阿瑞斯身体绽放,风月无边形成一个封闭的小世界。
但随即小世界便被其余人轰碎,但在那一秒蕴星河又挥出一剑。
“多情总为无情困,无情多为有情生。”
“情道。”
【离恨】
随着哈迪斯·依迩科等人的攻击袭来,蕴星河将昏迷的阿瑞斯提在他们的攻击前。
不得及几人只得强行收回攻击,蕴星河看着最后放弃反抗的阿瑞斯有些想笑。
虽然他的确抱着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的想法,但也没想过这么轻易的击败阿瑞斯。
作为五阶神明,神体煅成加之铠甲护体,哪怕是他现在的状态也需要一点时间,但或许是阿瑞斯不想在继续丢脸或者说不愿与自己为敌的原因,居然在确定他没有杀意后放弃了抵抗。
于是蕴星河将昏迷的阿瑞斯松开,看着合围而来的四人,随着阿瑞斯的掉落,哈迪斯·依迩科忍不住先行动手。
依旧是席卷战场的死亡气息,蕴星河选择正面挡下,可侧面却突然出现米迦勒,随着红色十字剑斩出蕴星河被一剑击退,而死亡骑士紧随而至,灰绿色的镰刀顺势斩出,接着便是阿波罗屈指一弹,一颗恒星飞射而出将蕴星河吞噬。
在那逐渐化作黑色的恒星中,辐射化作极致的光与热爆发。
一秒,或者瞬间,光与热同时消失,只见蕴星河将剑插在空中,电弧跳动在铠甲体表,忽而他抬头,血色闪电撕扯四周时空并不断蔓延。
随着血雷蔓延,米迦勒率先与之交手,可那一条条血雷就像是扎根在衍生宇宙海一样,让米迦勒感觉自己攻击的不是血雷,而是整个衍生宇宙海,而随着血雷忽暗忽明的闪动,给人的观感恰似一条条血管一样,此时米迦勒只觉头皮发麻,见此其余人也乘机加入战局。
于是蕴星河拔剑起身,开始向前走去,四周时空凝聚成相,蕴星河扭动腰间召唤器,如天地倒转,前后置换,此刻阴在上,阳为下。
【罪道—逆伐】
“天之四象,青龙降临。”
自衍生宇宙海高处浮现出东方七宿,一道苍色铠甲从中浮现,只瞬间一道横跨宇宙海的青龙飞出向着米迦勒撞去。
“天之四象,白虎降临。”
自东方七宿划定四方为东,西方七宿显现,以定为西,白虎咆哮向着哈迪斯·依迩科扑去。
“天之四象,朱雀降临。”
以朱为赤,以此为南,朱雀铠甲携带南方七宿落下,向着阿波罗飞去。
“天之四象,玄武降临。”
玄蛇舞龟,是为玄武,北方七宿,划此为北,玄武向着死亡骑士镇压而去。
此刻四方定,调阴阳,造化乾坤。
以蕴星河之地,划分四方,即分左右,天地乃开。
阴为静,阳及行,春生万物与冬凭。谓之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是以道冲而用之或不盈。
道动而用不可衍。
“岁月山河远,理想以梦圆。”
“愿梦双道。”
【圆梦】
虚幻一场,一场空,幻作琉璃予梦中,梦中虚妄一场做,做时何在清浊中。
“开。”
天地开,乾坤动,借天道四象,杯满而盈。
一瞬间,众人如临大敌,来不及感慨蕴星河的战斗智慧和手段,便纷纷爆发出自己的最强力量。
他们原以为四象铠甲就是蕴星河的最终手段,结果只在刹那就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蕴星河总会用事实一次次的告诉他的对手,不可轻视。
而他们,此刻直面天道。
煌煌威不可染,惨惨兮不可视。
方为笑震撼于蕴星河的战斗方式,原来战斗并不是他所以为的强击弱,更不是力量的碰撞。
这一刻蕴星河让他直观的感受到了何为以弱胜强。
只在刹那,除却米迦勒和哈迪斯·依迩科外,死亡骑士与阿波罗在无反抗能力,虽然他们鼓动全身力量,收束过去未来,但每一次反抗换来的却是更大的镇压。
一次又一次,直到铠甲被压碎 死亡骑士与阿波罗陷入昏迷。
感受到死亡骑士与阿波罗被镇压,米迦勒与哈迪斯·依迩科对视一眼,默契的开始动用自己足够抗衡世界的力量。
但就在两人全力爆发时,天地顿开,清浊同流,万物长养,一切的一切都在演化中促成三千道,此刻是为,清者浊之源,道者动之基。
其名曰:大道。
大道乃虚,是为静。
大道乃清,是曰水。
水之静,安之定,千回百转又复宁,心即静,神即清,千心百念又归真。
道大而静,静大而虚,道静而无名。
天道的权柄压制着所有人,世界之下,唯天道独尊,唯道独存。
米迦勒与哈迪斯·依迩科在无反抗的实力,在一层层威压前被迫半跪在原地。
对此,犹大·希伯来终于忍不住再次动用七阶的力量。
可蕴星河等的就是这一刻,自他出现时,便意味着他就不会输。
“天道。”
【点星】
咚咚咚!
如钟鸣般的声音自世界泡响起,那些被蕴星河来时所点亮的世界泡开始爆发光彩。
彩色丝带开始自衍生宇宙海涌出,汇入蕴星河体内,此刻天道在左,我独右。
“界域—无限海。”
蕴星河打了一个响指,源自七阶的本源之力便被挡下,或许当这名七阶参悟本质之后他所遗留的力量足够打破属于天道的权柄,但现在的他做不到。
于是蕴星河只是抬起手凌空虚握,犹大·希伯来便不受控制的飞射而来,脖颈被蕴星河死死掐住。
犹大·希伯来看着铠甲眼部属于自己的倒影,忽感有些挫败,但紧接着蕴星河的声音响起。
“犹大·希伯来,你输了。”
一缕血雷自蕴星河手掌落入犹大·希伯来的体内,越过百亿光年,血雷不显不露。
于是之前被压制的怒火再次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