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喜楼李掌柜被抓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而一大早赶来同福酒楼的叶清音看着乌泱泱的一群人从她身边走过,被围绕在中间的那个人弓着身子,神情颓丧,瞧着有些面熟,
她思索了半晌,一旁同在看热闹的妇人的交谈却是给了她答案。
“这不是李掌柜吗?怎么被抓了?”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他私藏朝廷逃犯,这才被抓……”
……
一般这种朝堂之中通缉的罪犯,都会在城门处的布告栏上铺贴海捕公文。
可是叶清音方才路过布告栏时,上面空空如也,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
那是从哪出现的逃犯?
仿佛听到了人群之中的议论声,那李掌柜却是回头望向声源处,“我没有!我是冤枉的!一定是有人刻意在栽赃陷害!”
而他正在喊叫之间,看到投来好奇目光的叶清音,李掌柜眼神却是闪躲的再次垂了下去。
“这……未免有些太巧合了吧……”叶清音原本还想着怎么将这人缉拿归案,却没想到天道好轮回,李掌柜以别的方式入了官府。
只是这件事情细想却有些突兀,好像有人在背后刻意帮她……
“主子快些走吧。”夏春的话打断了叶清音的思绪,她此刻正艰难得支着双臂将叶清音护在中间,以免周遭拥挤的人群伤到她。
叶清音顾念她手背上的伤口,便加快了脚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既然李掌柜自作孽如今遭了报应,就当是命运的安排,让恶人有恶报,叶清音也不再多想。
叶清音远离了人群,酒楼了门口正停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此刻正百无聊赖的等着她的到来。
傅兰坐在台阶之上,与叶清音遥遥相望,她总是先站起来对着娘亲招手。
叶清音本周打算趁着这几日酒楼歇业,重新整顿一下菜单上的菜品。
因为陈师傅的行径,叶清音有些担心从开业后生意会急转直下,如今只能先尽她最大的努力,从菜品的口感上挽留住一些熟客。
毕竟有不少客人都是从叶清音开食肆时便一路支持,她还是坚信会有人不离不弃。
叶清音方才外出就是为了买菜,没想到会撞见那样的热闹,这才耽搁了许久。
清晨的菜市瓜果蔬菜都是从农田之中新挖出来,叶片还带着清晨露珠。
傅兰瞧着叶清音手上大包小包的,主动上前分担,“娘亲今日要做什么好吃的?”
“你一会就知道了……”
……
就在三人有说有笑的进门之时,夏春却是不着边际的回望方才官兵押解李掌柜的方向,心中却是冷哼了一声。
西郊别院,此处这几日进进出出的皆是有名于世的医者,被请来至此替沈玉傲医脸。
“沈小姐这几日切勿动怒,这红疹需要平心静气,多日静养,注意饮食上的清淡……”大夫把脉。
沈玉傲对于这一套说辞已经听倦了,隔着轻纱摆了摆手,而站立在一旁的采莲立刻会意,上前躬身请大夫离开,等到房间内只剩二人之后。
沈玉傲这才将头上戴着个围帽,许是这几日涂药的原故,她脸上的红肿确实消退了。
沈玉傲看着铜镜中日益见好的容颜,脸上那道因为结痂的伤痕却是碍眼的很。
想到傅城事了拂衣去的潇洒,却让她心中恨恨,一定是叶清音暗中指示……
这般想着,沈玉傲却是毫不留情的将铜镜摔在地上。
采莲听着噼里啪啦的动静,识趣得闭嘴旁观,小姐情绪阴晴不定也不是一日两日了。
那日也是奇怪,那日她迷迷糊糊得醒来,才发现自己躺在卧房门口的青石板之上,凡是院落之中的奴仆都昏厥了过去,
采莲还以为是一场大梦 ,一转头瞧见小姐就站在院落之中,在月光之下披散这头发,采莲跌跌撞撞站起来,走近却看到沈玉傲面庞上癫狂的笑容,还有面上那一道流血的伤口,这才让她猛然警觉,这并不是梦,“小姐……你的脸……”
至于沈玉傲脸上的伤口,没有人知道是谁导致的。
守门的侍卫因为擅离职守被各打五十大板发配到乡下的庄子之中。
沈玉傲换了一批又一批的青壮男子,将西郊别院围得宛如铁桶一般,唯一能自由进出的便是前来复诊的医师。
所幸小姐脸上的红疹见好,这样的煎熬日子也不用忍受太久……
正当采莲乐观的想着时,却听到沈玉傲突然说了一句。
“千山阁的杀手,如今还能联系得上吗??”
采莲心中一紧,“小姐若是在想用杀手,许得经过丞相的首肯……”话音未落,她接收到沈玉傲阴毒的目光,见好就收继续沉默。
“此事天知地知,怎么会传到爹爹耳中……”
而沈玉傲话音未落,房间的门却被猛的推开。
“好大胆子!我不是说了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看到来人,沈玉傲的愤怒戛然而止,起身恭敬的对着沈丞相一礼,“见过爹爹。”
“你这脸,怎么还没有养好?不要误了大事。”沈丞相开口便是这一句。
而沈玉傲却是一头雾水,爹爹突然前来,口中便说有大事。
“你的婚事如今已经定下了,在此处好好待嫁,不要再做那些有的没的。”
沈玉傲面上一喜,以为爹爹同意了她和傅玉州的婚事,“那何时除掉叶清音……”
“不要再痴心妄想了,你要嫁的人是当今九王爷,收起你那点小心思,若是再惹是生非,别怪我不客气。”
沈玉傲听到要嫁对象竟然是当今九王爷,此刻也顾不得别的,忙着跪下抓住丞相的衣角,
“我不嫁……爹!那九王爷是出了名的残暴无情!仗着皇族的身份为非作歹,九王爷府中不知道出了多少人命!他前几任妻子到如今死因不明……”
可迎接她的却是一巴掌。
沈玉傲感受着面上火辣辣的疼痛,而沈丞相的话却像一把利刃戳进她的心口。
“那又如何?你在丞相府之中享受了十余年的荣华富贵,这些都是我在朝中纵横谋划的……”
沈丞相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瞧见沈玉傲面如死灰,也没有继续劝服的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