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孩子们一起睡吧。”
傅玉州垂眸注视着手中的杯角。
如今夜晚天气寒冷,那一半的屋檐根本无法抵挡住寒风。
和孩子们一起睡?
叶清音果断决绝。
这几个孩子对她的警惕她都看在眼里。
她真的不想在晚上睡觉时,被四个小孩谨慎的盯着她。
后背发凉啊。
“不用了,我去偏房睡一晚就行。”
回答很迅速,语气很坚定。
傅玉州沉吟了片刻,眼神幽幽,侧头对傅城说:“你去给我拿一床被子,今天晚上我和你娘一起睡。”
他出言不假思索,叶清音一句话也插不进去就被安排了。
她睁大着眼,里面全是不可置信。
傅玉州要和她一起睡!
合适吗?
她咽了一口唾沫,嘴巴还没张开,就被傅玉州一个眼神合上了。
“好的。”
惹不起惹不起。
傅城听到傅玉州的话有些纠结。
他爹要和这个女人一起睡觉吗?
嘴巴抿起,傅城内心反复挣扎,最后还是认命的从库房里搬出一床被子。
他爹说什么就是什么。
傅玉州接过被子走了两步,发觉叶清音还愣在原地,眉毛微蹙,催促道。
“走吧。”
“哎!”叶清音回过神,抱着被子慢慢跟上去。
偏房床炕到处都是残壁和黑渣。
傅玉州身上的伤没好全,叶清音没让他动手,只让傅玉州拿着被子,自己一个人开干。
走时床上放着一本书,现在化成灰烬,留下书的轮廓。
叶清音把东西都扫到地上,找了个抹布沾水擦拭了一番。
地上暂且是空出一小片。
铺上她带来的被子,这都是叶母叶父心疼女儿,送的都是新做的被子,沉甸甸的,铺在床上很厚实。
屋顶出现些许小缝,有些漏风,叶清音自己住倒没事,可今晚傅玉州也住在这里。
万一不小心风吹感冒了,还是她伺候。
叶清音不敢爬上去,墙壁现在很脆弱,万一她刚爬上去,就倒了怎么办。
只能把今天抢来的布料拉过头顶固定好,简易的遮挡一点风。
希望它今天晚上给力一点。
叶清音把傅玉州扶上床,她自己没爬上去。
和傅玉州挤在一起睡。
她还是有些适应不了啊。
脚下仿佛生根一般,她扣了扣手。
她不是很想现在上床。
在主屋她和傅玉州也是一张床,可两人之间的距离差很多,现在就这一方距离,她有些不适应。
要想办法拖延一点事情。
隔壁主屋烧焦的味道飘进她鼻子里,她下意识的就说。
“我去主屋瞧瞧去,检查一下屋里都烧毁了什么物件,也去找找有没有什么还能用的东西。”
不看傅玉州的眼神,她迅速的跑出屋。
颇有落荒而逃的感觉。
傅玉州坐在床上,凝望着叶清音的背影,神色不明。
等站在主屋里,叶清音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多蠢。
主屋什么都没了,烧成这般模样,地上全是烧得漆黑的物件,有的拿起来就碎成渣渣,怎么可能会有能用的物件。
衣柜也浑身漆黑,还剩下一半的身子,里面她的衣裳全都化为灰烬,连布片都未曾留下。
什么都没了。
这算是一无所有吗?
叶清音扒拉了许久,一样完整的物件都未曾找到。
她沮丧的绕着主屋走了一圈。
还是早点睡觉吧。
屋里傅玉州这个时间应该也睡着了吧。
叶清音打算回房。
房后的那颗大树也被波及到,半边树的叶子都被烧光了,好在还活着,过几年就能恢复最开始枝繁叶茂的模样。
她顺着大树烧毁的痕迹一路向下看。
那是什么?
叶清音走上前,把地上一团黑色的东西捡起来。
是被打成结的草绳。
叶清音眉头紧皱,她走之前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检查了,根本没有草绳。
所以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掰开草绳内部,里面还有未烧焦的部分。
是蜈蚣草。
傅家不曾种过它,现在却存在这里。
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有人来过这里。
这场大火很可能就是有人有意为之。
这不是跟剧情走的。
是有人想要害他们家刻意的!
这个想法呼之欲出,叶清音心里五味杂粮。
剧情可以改变,就证明她可能不会死于马匪;可也会影响到他人的行动轨迹。
别人刻意起火在漫画里没有显现。
究竟是谁?
叶清音紧紧握着烧焦的草团,开始回想起她在哪里遇见过蜈蚣草。
这种草算是野草,路上也有,可叶清音手里这颗明显是家中自己种植的,比野外的粗壮了不知多少。
它易于引火,做饭时起火最合适。
村里面很少有人家中会种植蜈蚣草,比较种植菜种可以吃,蜈蚣草除了引火没什么用。
它不能吃,在医学上有止血的功效,但远远明天其他草药的功效快。
根本买不上钱。
找到这蜈蚣草的主人就知道是谁放的火了。
傅平出来给傅兰打水喝,朦胧中瞧见主屋后面站着个人。
有人在那里!
傅平眼中闪过警惕,紧紧握着手里的瓢缓缓走去。
“娘?”
见是叶清音,傅平才缓缓放下手里的瓢。
内心松了口气。
注意到叶清音的神色不对,傅平小声询问。
“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叶清音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蜈蚣草。
她来到这里的日子不久,能知道的事有限,原主向来是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不屑于村里的人一起玩。
这就错过了全村的情报站。
叶清音小时候和外婆坐在村口大树下吃西瓜,一下午过去,连村里的狗叫什么都知道了。
论交际圈的重要性。
正巧傅平来了,小孩子喜欢满山跑,记忆力也比大人的强。
叶清音急切的询问傅平。
“你知道在哪家种的有蜈蚣草吗?”
傅平注意到叶清音握着的东西。
他不着痕迹的扫视了一眼,注意到中间的草根。
联想到叶清音的话,傅平眼光闪烁。
点点头。
“知道,这蜈蚣草不值钱,村里面基本上没人会种,除了罗家,罗娘子她不会用柴火烧火 蜈蚣草很容易引火,罗娘子的丈夫就在他们家后院专门种了一大片,这事罗娘子还专门炫耀过。”
他记得清楚。
罗娘子站在人群里诉说她家相公有多宠爱她,就是手腕处的淤青有些显眼。
那是被罗家婆婆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