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们来到这东桑天皇的皇宫之中,已经有了一个多小时。
但这德先生单方面的输出,却一直精彩异常,我们并没有感觉任何无趣、无聊,仍旧十分专注的听着德先生在讲故事。
此时在这故事之中,那原本的年轻人德川,已经成为了一位百岁老人。
而他也已经经过了18世纪,到达了19世纪的初期。
现在的他学贯欧亚,既懂得欧亚各国的医术,又知晓世上几大宗教的种种细节。
另外他还知晓一些当代科学技术,掌握了欧亚很多国家的风土人情。
在当时可以说是一个神仙般的人物了。
但听德先生口中说到这德川,似乎仍然满腹忧愁:
“那德川虽然知道自己不会衰老,但却更为忧虑。
因为他仍旧一心想着,怎么解世间之苦,怎么导世人之善。
此时他又想到,解一人之苦不如解一国之苦。
若是他成了一国之君,那么他将推行政策,导一国之人向善,解一国之人疾苦。
于是他便萌发一个想法,那便是回到东桑,去夺那幕府的最高职权。
于是,这德川便于1815年,带着剩余的八千多两黄金,秘密返回到了东桑。
重金贿赂到了幕府中的一个后辈德川齐昭,以‘德川庆喜’之名,伪称齐昭之子,准备去争夺那幕府将军之位。
他聪颖能干,从零开始,将那兵法、政治的屠龙之术学习的滚瓜烂熟。
但他却根本没有经历过朝堂之上的勾心斗角,不知道其实那权力之争,比起医学、科技来说,要复杂太多了。
最后虽然精心布置了多年,将其它几个政敌一一扳倒、熬死,成功的当上了幕府将军。
却没曾想,那东桑天皇也在暗中发力,最终发动倒幕运动,又将东桑大权夺回。
他也只当了一年幕府将军,便被迫将大权转交东桑天皇,而他也从此被软禁起来。
他现在虽然也学习了剑道、武功,身体素质也异常强悍,但面对看守他的几十名守卫,也无法突破。
而他在这段时间,还发现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虽然他的身体已然恢复,但似乎失去了生育能力。
不知道是因为被阉割之后时间太久,还是命运造化弄人,总之他认为自己将不再会有子嗣。
为了逃脱,他暗中学习易容之术,花了数十年时间,逐步将自己的容貌化妆为一个老人。
终于在20世纪之初的一九一三年,他假以七十七岁高龄离世。
他买通了负责埋葬棺材的人,在将他埋在地下,葬礼结束后,又将他掘了出来,最终得以逃脱。”
此时即便抛去主角的长寿命,这也是一个相当精彩的故事。
而德先生的口齿应该经过特殊训练,异常的清晰灵便,加之绘声绘色,让我们都听得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但我从德先生的口中听到了一九一三年。
突然醒悟:此时那故事中的德川,已经近两百岁的高龄了。
因为他当时说这个德川,在1744年,便是一个“少年”,即便只有十五岁的话,那就是1729年出生的。
而此时故事的时间线,已经来到了1913年。
那故事中的德川,还是需要靠“易容”来让自己变成一个老人。
这就是说,这德川基本已经停止了衰老!但他的年龄,至少已经有184岁了!
而如果他在1913年,还是一个年轻人的状态,那离现在的东元2023年,只有110年的间隔了。
这就是说,这个德先生,很有可能就是他自己所讲述故事中的那位“德川”了!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出声,轻声喊道:
“那......那故事中的德川,就是你德先生......对吗?!”
但我问出这话,便自己也清楚的听出,我的声音变得颤抖干涩。
德先生正端起茶碗,小口呷着茶水。
闻言,他微笑面对我说道:
“小汪挺,你相信你的这个判断吗?”
他如此问我,我却也无法回答,低下头思索了一阵道:
“我听宋博士说过,强化者的细胞活性增强了很多,所以对于自由基的清理能力也大幅度加强。
所以强化者会寿命变长。
但他并没有推测出,强化者的寿命会变得有多长。
但这个前提一旦成立,那么一个人从17世纪感染了那欧米伽病毒。
我相信活到现在,也是有这种可能性的。”
德先生听我这么说,微笑点头道:
“我刚才已经提醒过大家,这个故事会让你们的三观颠覆。
所以,我都没有用第一人称来讲这个故事,就是怕你们一开始就震撼,而听不进去故事。
没错,这个故事的主角,就是我本人。
我原本叫做德川永介,本是当初德川幕府之中,一个旁系子弟。
后又化名德川庆喜,去争夺那幕府将军大位。。
我仰慕华夏文化,觉得今后大势,一定会从华夏兴起。
所以自称‘德先生’,一方面不忘祖宗,一方面向华夏文化致敬。
想着能以德服人,拯救众生。”
此时宋睿康、李希程、李倩辰、叶子四人,也都露出了骇然之色。
但我相信,他们也会很快接受这个事实。
自行尸危机以来,我们所遇到的怪事层出不穷。
那行尸菌毒综合体,蚂蚁真菌已经让我们叹为观止了。
在山中的猴群拟人、巨蛇拦路,也曾经刷新着我们对世界的认知。
所以现在我们得知,这面前的德先生,是一个近三百岁的老怪物,也不会惊讶太久的。
德先生见我们的骇然之色,只是微笑不语,等了一阵,便又接着讲道:
“我从东桑逃出来之后,便隐居在一个渔村,努力练习操船之术。
没出三年,已经比三十年的船夫操船还要厉害了。
活的久,还是有好处的,我想办法将我以前存在钱庄中的剩余两千两黄金取了出来。
找了一个大船厂,造了一艘大船。
我便乘着船,回到了那座我有着奇遇的岛上。”
此时,这德先生已经不以“他”为指代,而直接说“我”。
只听他继续说道:
“我原本是想在那岛上隐居一段时间,想清楚该怎么做。
但日日对着我垒砌的那座大坟,我突然想起。
这二十多个人,性格各异,有的自私、有的聒噪、有的贪财......
唯独有一个年轻人,跟我甚为投缘。
我们俩可谓理念相合,总能聊到一块去。
我曾经想,若是旅程之中,全是如这年轻人一般的人,那该有多好。
但当时,为何活下来的另一个人,却是那个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生存而不惜要我性命的人呢?”
说到这里,德先生微笑着又喝了一杯茶,说道:
“我当时就在想,如果这石头,只落在那些我不喜欢的人头上,而只留下与我理念相合的人。
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