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秦子淮应了侍卫一声之后,便站起身背对着赵婉婉,淡淡开口:“皇后不用立刻回答朕。不过越早越好!”
“皇上……”
“朕也很想知道,若是护国公的兵权归朕之后,栋王还会不会对皇后你再如此的纠缠……”
说完之后,秦子淮便先赵婉婉一步走出金舆。
随后,他又转头为赵婉婉推开了车门。
他乘坐的金舆旁早已有侍卫摆好了马凳。秦子淮一脚踏在马凳上,落了地。
这时,驾车侍卫又将车帘挑起,赵婉婉一抬手,扶住车栏,也从金舆里走了出来。
她虽然手上有伤,但腿脚还是利索,很快就落了地,便站在了秦子淮的身旁。
“皇上驾到——皇后驾到——!”侍卫拉长了声音高喊了一声。
早早守候在此的侍卫将士们纷纷下了跪,高呼:“皇上万安,皇后娘娘万安,大秦永昌!”
看到皇上与皇后走下了马车,随行的仪仗队伍与骑兵部队也缓缓止了步,大臣们与将军将领们也跟着翻身下了马。
负责祭祀天地的奉常大人也俯首而立,他早早在此地久候皇上皇后与众大臣将领。
当见到皇上与皇后的身影后,他便走过众侍卫与将士们的身边,迎上前来。
赵婉婉走出金舆之后,便立即感到这户外寒气逼人,令她不自觉的将两手拢进了袖子里,还缓缓地打量着四周。
杻阳山做为大秦皇族祭祀之地,树木却并不算茂密。昨夜又是一夜飘雪,山上隐隐一片微白,似有积雪。
还不等她多观望几眼,已看到奉常毕恭毕敬向她与秦子淮行了一礼。
“微臣参见皇上、皇后娘娘,吉时将到,请随微臣一道上山祭拜天地!”
秦子淮点了点头,侧身朝赵婉婉一摊手掌,淡淡道:“把手给朕!”
赵婉婉怔愣住了,抬眼看了四周的大臣、将军们,发现他们今日都头顶着皮弁帽子,虽然满是肃穆的神情,却在此时都将目光落在了她与秦子淮二人身上,似乎像是在观察什么,又像是在确认着什么。
识大体的她,虽然没有吱声,但却乖乖将刚刚捂热的手从袖中抽出来,放在了秦子淮的手掌中,任由他牵着。
赵婉婉这才又发现四周的大臣敛了目,又俯首候在两侧。
赵婉婉的心里,暗暗想着:莫非她与皇上不和的事,已是朝野皆知了?否则刚刚这些大臣为何会这副神情看着她与皇上?
这不过只是一次牵手而已。
然而,当赵婉婉的指尖触碰到秦子淮的手掌心时,竟然叫她感到了阵阵暖流,从指尖传来。
一定是她的手太冷了,所以才放大了皇上手中的温暖。
赵婉婉默默地这样想着。
从山脚到山顶这一路上,她与秦子淮都没有交谈,只是静静地跟在奉常大人的身后,往山顶处的祭祀点赶去。
不过半个时辰,便抵达了祭祀的地方,远远望去,赵婉婉已经看到那高台之上,早已摆设好了不少的祭祀用的全羊与玉器。
奉常停了脚步,回头躬身道:“请皇上、皇后娘娘净手!”
话音刚落,一侧的侍卫已将早早准备好的一盆天地雨露之水呈于秦子淮与赵婉婉二人的面前。
秦子淮拢起衣袖,双手伸入这盆里,让手掌正反两面都浅浅接触到了盆中清水。赵婉婉见状也学着他的样子,照着操作了一番。
她却发现手被冻得生疼,这令她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
越是靠近祭祀的地方,也越是天寒地冻,碰了这冰凉的水后,赵婉婉不只是手臂上的伤被寒风吹得隐隐作痛,连手指的余温也在顷刻间被这冰水带走得一干二净。
随着奉常的指下,祭祀仪式便打开了帷幕,大臣与将军们默默跪在祭祀台之下的一处平台上,而皇帝与皇后二人则单独跪拜在平台之上的高台。
正当赵婉婉与秦子淮二人双双跪拜之时,突然吹起一阵怪风,风又急又猛,吹得赵婉婉额前的细发随风乱摆。
不光如此,她似乎还听到高悬在天空中的白泽嘶鸣的叫声,一遍又一遍。
这让赵婉婉感到浑身不自在,也难以集中精力。
她忍不住想用手将扰乱脸颊的乱发拔开,却正是这不经意的一抬手,突然让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声响,虽然极其细微,却无法不让她分神。
赵婉婉听得心惊肉跳,陡然抬起头,发现就在祭祀台后面,窜出一个熟悉的身影来,离她不过十尺之远。
还未等她叫出声来,那人已将拉箭上了弓,恶狠狠地冲着她与秦子淮喊了一声:“准备受死吧,南秦皇帝!”
话音一落,那人便将整个弓拉满,打算射向秦子淮。
赵婉婉定睛一看,顿时大惊失色:“刘、祁!”
她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整个心被提起。
赵婉婉想要起身护驾,可她的手臂的伤势未愈,手又被冻僵,没办法像在栋王府门前那次一把将秦子淮推开。
只得尖声叫道:“皇上小心!”
这时,天空中盘旋的白泽,也拉长了声音,嘶鸣了一声。
秦子淮正稽首闭目祭拜天地四神,听到赵婉婉的叫声后,才抬起了头来,当看到刘祁离他不过几尺的距离,虽然脸上漾起了一丝意外,却丝毫没有慌张。
秦子淮抬起了头与刘祁对视着,还沉吟一声:“朕就知道是你!”
随后,他便大声命道:“来人!”
“你太慢了!”
刘祁扯了扯嘴角,松开了握住弓弦的那支箭:“等下世再抓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