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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的生活是什么样子的呢?

云盏一手撑着头,坐在摩拉克斯批阅公文的案边,看了很久也没看出来到底和魔神战争以前有什么不同。

无非就是摩拉克斯多了庞杂的公务,少了很多坐在岩石上观察人类的时间。

但是他依旧在为子民奉献。

云盏看着看着,岩神堆积的公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全部完成,她索性直接问:“摩拉克斯,你成日里都在做这些吗?”

云盏把玩着案上的茶杯,百无聊赖地问:“你也不觉得无聊吗?”

摩拉克斯说:“你若倦了,可以自行离去。”

“我才不要。”云盏立刻反驳,“我要是离去了,岂不是让你舒心了?”

翼站在一边静如鹌鹑。

云盏大人……这种事情怎么能直言啊?摩拉克斯今时不同往日,已经是登临神位的神明了!

摩拉克斯也清楚她的脾气,他也并未生气,只慢条斯理地说:“若无事可做,何不处理一下你自己的公务?”

“我自己的……公务?”云盏颇为疑惑地咀嚼这个描述,末了恍然应声,“你说的是黑鸟族的事情?”

她指了指身边的翼,说:“这些全部由他来负责,与我何干?”

摩拉克斯颇为不赞同:“云盏,既然接受了眷属,也该承担责任才是。”

此话一出。

云盏还未曾回答,翼便直接出声:“云盏大人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皆是自由,黑鸟族的忠心永不改变。”

这话说的很明白了,于是摩拉克斯止住了话头。

可是云盏不乐意了。

她坐在摩拉克斯对面,伸出一根手指点着摩拉克斯手臂上流淌的岩纹。

云盏:点点点.jpg

摩拉克斯不理。

云盏就一直点。

一边点她还一边说:“你的身体可真是神奇,这些岩纹会发光吗?你晚上睡觉会不会被亮到睡不着?”

摩拉克斯没回答。

“摩拉克斯,你成天到晚处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你不累吗?”

点点点。

“为什么不交给你的眷属去做呢?”

点点点。

“我看留云就挺闲的,成天到晚窝在洞府里捯饬机关,一点也不忙。”

点点点。

“还有削月,每次乐子就他看得最勤快,我看你也该——”

“云盏。”岩神放下手上的公务。

云盏抬眼:“怎么了?”

手上还在点点点。

摩拉克斯叹了口气:“走吧。”

云盏瞬间坐直了身体。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不处理公务了吗?”她的双眼骤然迸发出亮晶晶的光芒,看起来兴奋极了。

摩拉克斯欲言又止地看着她一刻不停的小动作。

“先前是我判断有误,你比从前跳脱,云盏。”

嗯,跳脱。

翼默默地想:这可真是委婉的评价。

如果留云在这里,她高低得反驳一句:“何止是跳脱,她简直到人憎狗厌的地步了!”

摩拉克斯把还未处理完的公务往后放一放,打算先带云盏去璃月港看看。

璃月港。

这可是云盏来璃月三个月也没去看过的地方。

她本想去璃月港,但是奈何翼不能在璃月变成原型,云盏又不愿意自己走,再加上绝云间的仙人比较有意思,她便一拖再拖,直到现在才跟着摩拉克斯一块去。

这片初具规模的港口城市已经能算得上繁华了。

云盏左右看了看,便觉得哪里都是新鲜的。

魔神战争持续了很久,她可好久没见过这么平和的景色了。

大街上商贩众多,卖的东西也新奇,云盏当即便说:“摩拉克斯,我要住在这里。”

她目光灼灼:“可以吗?可以吗?可以吗?”

岩神看着她,半晌都没松口。

“你在顾虑什么?”云盏提醒他,“我们有契约在身,我可不会伤害你一个子民。”

摩拉克斯摇了摇头,“不是因为这个。”

“璃月有一套规则,你不可依照喜好擅来。”他直直地注视她如幽潭一般的眼睛,语调郑重地强调,“唯有你遵守规则,我才能做下允诺。”

云盏便说:“那好啊,那就定契吧。”

摩拉克斯意外于她的爽快,紧接着便听她补充道:“但是我虽然答应了会遵守,可是规则这东西,万一我不知道你定了什么,在无意中违背了怎么办?”

“要不,你教教我吧?”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反正你每天都要来璃月港看看子民的生活,你就每天来的时候教我几条就行。”

岩神思考了片刻,点了点头:“契约成立。”

云盏立刻兴奋地说:“那我要住在距离热闹最近的地方!”

摩拉克斯说:“可。”

然后告诉她:“第一条规则,璃月的物品流通、房屋购置皆需要用钱。”

他拿出手中的钱币,对好奇的云盏说:“这便是摩拉。”

云盏拿起了那一枚摩拉。

随即,感知到手中的钱币所蕴含的力量,她皱起眉头。

“摩拉克斯,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拿自己造的摩拉?”

这浓厚的岩元素气息……如果不是因为摩拉克斯好好地站在自己面前,她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利欲熏心去刺杀了岩神。

不过……现在好像也没有哪个存在可以把摩拉克斯干掉了吧?

摩拉克斯沉默片刻。

“某种意义上来说,现今璃月流通的钱币,皆是我的血肉。”

云盏难得呆了一下。

云盏:“……啊。”

她面色复杂地说:“你竟然真的是拿自己铸的钱?”

这么一想,也是,摩拉克斯和摩拉,一听就关系匪浅。

摩拉克斯很想说不是。

这只是一个说法而已。

但看着云盏那种恍然大悟的眼神,他就知道自己的解释多半没有用处了。

然而没有解释的后果就是——

云盏又开始点点他的手臂。

“摩拉克斯,那你还会对离体的血肉有感知吗?”

“璃月人进行金钱交易的时候,你会不会感觉有成千上万的手在摸你?”

“或者说,因为你本体其实是石头之类没有感知的东西,所以被摸了也不在乎?”

摩拉克斯:“……”

翼心中呐喊:云盏大人快别问了!这也太冒犯了!

摩拉克斯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开口的话,云盏得在离谱的方向越说越远。

他扶额:“不会。”

“是指不会对血肉有感知,还是指不会在乎被摸了?”

“是我不会用血肉铸币。”他叹息一声,那里面包含的情感比两千年前还要沧桑好几倍,“那只是个流传甚广的说法而已,云盏,别太过分了 。”

云盏有点遗憾地收回了好奇心,她敛眸道:“……这样啊。”

——小剧场——

翼:云盏大人的语气为什么在遗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