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爹的石灰”，米香香终于有了呆傻之外的神情，将目光移到小盒上，怔怔盯着，神色间有愤怒、有不甘、有怀念、有疑惑，极为复杂。五月还是石头人状态，盯着天空，有耳不闻身边事。
美羞倒是能理解米香香心中的复杂。
无论米山苍做过什么，都是米香香的生父，就算是别有目的，就算是虚情假意，可到底是他将米香香抚养长大，曾经给予过米香香温暖与欢笑。
等了一会，美羞见米香香双手微抖，心知她想打开盒，可又怕打开盒，轻轻一叹，替她将盒打开。
里面是半盒石灰。米山苍变成的三代石而来。
米香香将手伸进盒里，抓起一把石灰，闭目泪流。
美羞轻语：“可怜他么？”
米香香哽咽摇头，“是不明白。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我清楚记得他脸上也曾有过慈爱笑容。为能让他开心，我拼尽一切。就算心里知道那些药有问题，我还是听他的话，一粒不少的全吃了。”
美羞从怀里取出一份金雕亲卫的口供，递了出去，“答案并不复杂，但你最好不要看。人的心冷血起来，连魔鬼也要瞠目结舌。”
米香香缓缓伸出手，接过封装好的口供，怔怔盯着，突地，拿过光灼剑，压在口供上。
极温之下，口供起火燃烧。
米香香将口供放进盒里。不多会，口供变为纸灰，与石灰混在一处。米香香以全身之力盖上盒盖。美羞在来之前还在担心香香会新有阴影，见状就知米香香真的成长了，心上欣慰，不说话，一旁看着。
米香香将盒放到边上，看向美羞，认真地道：“美羞，和我比一场。我用四神拳，你用百花拳。”
美羞灿然一笑，退离六米，摆开架势，百花拳起手势花开百重。
米香香拱手抱拳，还以四神四路火神焚连营。
两人皆没有用力，专以技巧，百花拳轻灵迅捷，看似拳柔，可藏着一套百花十二连打，势若雷霆、刚猛无匹。四神拳拳有四路，风神迅疾，以快打慢；土神凝厚，以守代攻；水神阴柔，以柔克刚；火神强猛，以力压巧。
两家各有所长。
美羞与米香香互拆七十招，不分胜负。
米香香退步停手，认真地道：“我输了。”
美羞道：“别这么说嘛。小时咱们力量在同一个层次，打到最后必定是平手。”
米香香摇了摇头，“我们小时，那一套十二连打，你从没有用过。”
美羞正色道：“那是用来保命的真功夫，专对要害，稍有失手就会杀人，所以祖上有规矩，不准在比赛中用，除非能将拳力随心控制。”
米香香道：“所以我输了，我爹每一次都会说只要能打赢，什么招数都可以用。所以他最后才会投身黑暗，为了力量不惜出卖灵魂。美羞，我体内的黑暗能力能完全消除么？”
美羞道：“能，但代价是死亡。至少目前的我与目前的科学家只能以个体死亡为代价去彻底消洗黑暗战兵与神兵。香香，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没必要如此决绝。知道黑暗圣贤为什么要用你们进行活体实验，又为什么要回收你们这些实验活体么？”
米香香摇了摇头。
美羞正色道：“因为黑暗圣贤的目的是制造出能为他们完全掌控的黑暗战士，对于无法控制的以及不听话的，会全部毁掉。这就是金雕不惜部下与瘟疫石的唯一原因。香香，你得到的力量虽是源于黑暗，但也属于纯粹的力量，它所污秽的，只是你的基因构组，而不是你的信念与灵魂。如何使用它，只在你自身，而不是黑暗圣贤。”
米香香看向双手，“美羞，我真有选择如何使用它的自由么？真不会被宇宙联盟关在实验室里接受人体解析？”
美羞道：“我和科学家用四块二代瘟疫石残块和宇宙联盟做了交换，只要你不投身黑暗，你就是自由的。香香，你还想做战士么？”
“比任何时候都想。每当我被父亲殴打之时，我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力量不是用来欺负弱小的，力量是用来守护弱小的。美羞，我虽然是自由的，但只有加入特战队，四神拳才会是自由的。对不对？”米香香望向天空。
美羞道：“聪明姑娘。你去特战队实属屈才，去国事部特战护卫组，在那里，你能看到真实的世界。”
说话间，米德仰走来，拍了拍米香香肩，正色道：“香香，尽管去做你想做的事。四神拳，你不用担心，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替你管理好，楚博士会注资米家，开办一间科技强武中心，隶属楚氏特搜九室。”摸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这是我一直想做的事，人体是有极限的，要想突破极限，达成全新进化，单是练武没有用，必须要和科技相结合。师父就是明白我的心思才能骗到我。”
米香香望向大师兄，甜甜一笑，凑过头去，在大师兄脸上亲了一下重的。遇此意外艳福，米德仰却是毫无喜色，如被鬼亲，颤抖着转过身，惊叫着，连滚带爬地逃向远方。美羞纳闷不解，心想香香的不协调体形已经纠正，纵非大美女，那也是标标致致，他怎么就和被猪八戒啃了一口似的？
米香香哼了一哼，娇语：“你别看大师兄说起话来思想开明，骨子里实比老头儿还古板，整天的不是打熬筋骨，就是在那琢磨失传万年的纯阳童子功，就差填写报名表，申请加入不育即永生了。我早就想教训他了。”
美羞恍然缘由，望着逃奔人影，笑弯了腰。
米香香抱起亲父米山苍的石灰盒，娇呼着向大师兄追去。
楚心阔走来，不解地道：“米德仰跑什么？香香不同意强武中心？”
美羞忍笑道：“强武中心是同意的，只是不同意大师兄加入不育即永生。”
楚心阔惊呼：“什么？米德仰是不育即永生的信徒？！哪一派的？温和派，激进派，还是苦行派？”
“什么耳朵？没听我说香香不同意么？”美羞白了假老公一眼。
楚心阔喔了一声，“不同意就对了。五月还是不说话？”
美羞点点头，拽着假老公走了。
既然五月不想说话，那就多给她一些时间。
叛逆少女本就是极难拐弯的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