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欢没等多久,门口传来了细碎动静,很快就有人从外打开了门。
她坐在椅子上,目光扫过门口站着的十几个佣人。
唇边笑弧愈冷,“怎么,怕我现在冲出去?”
宋叔没出现,不知道是不是心虚。
进来的是个敞着衬衫领口的男人,长得一般,神色却是有几分倨傲。
视线扫过江欢,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带着点满意。
“行,江老头没骗我,你真的很漂亮。”
一边说着,他一边解开了自己的外套。衬衫松垮,露出皮肤上的点点吻痕。
浪荡又轻浮。
“我很满意,也会娶你,今天就直接去领证吧。”
“不过,江老头和你说过没,少主夫人的位置我会给你,但别想着管我,不然我随时都能把你赶出家门——”
他衣服脱到一半。
江欢终于动了。
她不紧不慢地拉过背包,指尖用力,军工刀锋锐的刀锋弹出。
迎着那男人骤然变得惊恐的眼神,江欢微微眯眼,刀尖对了对他胯下位置。
语调清浅,“你可以试试。”
“江侃和你达成的约定,当然是他自己遵守,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他送到你床上。”
“不过。”
姿容艳丽的女人弯起唇,尾调勾着分明的凌厉。
“你要是想靠近,就先掂量一下自己的武力值,能不能打过我。”
“你疯了?!!”男人涨红了脸,“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江欢挑眉。
“你是谁很重要吗?我只知道,你要是再靠近一步。”
刀尖闪烁寒芒,她言笑晏晏,咬字柔媚。
“我就把你变成太监。”
-
靳司珩坐在副驾驶中,目光扫过江家的大门。
腕表上,时间正在慢慢走着。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半小时一到。
靳司珩拉开车门,直接往江家走去。
门口的佣人连忙拦住他,眼神疑惑,“你是……?”
靳司珩只淡淡扫了他们一眼。
长睫掩映下,墨色眼瞳翻涌冷戾,“滚。”
佣人一愣,被那身过于冷的气势所摄,下意识退后了几步,又想起家主的吩咐,忍着恐惧上前,试图拉住靳司珩。
“你等等……你找谁?不能进去……”
门外又传来了车辆靠近的声音,刚停下,就有人下了车。
先下车的是个穿着柔软长裙的小姑娘,远山眉水雾眼,是极为温软乖甜的漂亮。
“靳司珩。”
她先叫了声,又看向那名佣人,眉梢蹙起,温软气质中添了几分不容置疑的冷,“不仅他要进去,我们也要进去,你也要拦我们吗?”
在她身后,还有一名男人靠近了。
西装外套深色大衣,眉眼漆黑深邃,无波无澜扫过来一眼,身上的威势能压得人冷汗淋漓。
如果说看到那小姑娘,佣人还有些不确定,但看着后面那人出现,他几乎瞬间就出了一身冷汗。
“……谢家主、谢夫人,今天、今天是家主吩咐,江家家宴,谁也不让进……”
“家宴。”郁惊画弯眸笑着点点头,笑意不达眼底,“那我更要进去了。”
“毕竟我和欢欢是那么好的朋友,彼此的家宴也不是没参加过,她邀请我过来,总不能缺席。”
她眼眸清凌凌的,利落出声,“谢与,我们走。”
谢与颔首,“好。”
今天他就是来给老婆撑场面的,表现格外听话,跟在郁惊画身后,直接穿过门口小花园,往里走去。
靳司珩在郁惊画下车时,就侧眸对她点头示意。
在郁惊画吓住那名拦路的佣人时,他已经大跨步走到了江家门口。
直接推开那扇门走了进去,半点儿没管周围神色慌张的佣人们。
江家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两个中年男人,像是刚畅谈了什么,彼此脸上都是笑意。
听到门被打开的动静。
其中一个男人脸色骤变,站起身后怒斥道,“你是谁?”
靳司珩站在门口位置,挡住了身后还没走近的谢与和郁惊画。
从里面看上去,格外势单力薄。
江侃看着靳司珩看过来的没什么表情的清隽面容,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虚了一瞬。
又很快挺起肚子,呵斥道,“你是谁家养出来的,这么没有教养!上别人家拜访都不提前预约吗?”
眼神中更是有着轻蔑。
坐他一旁的中年人起身,神态傲慢,嘴上还笑呵呵的,“江家主,不用这么生气,估计是哪家小门小户出来的,没有教养也是正常。”
“是,肯定比不上您家长子。”江侃立刻露出有些讨好的笑意,说话间,目光朝向不远处傻站着的佣人们,用眼神示意,让他们将人赶走。
江侃当然知道靳司珩这个人的存在。
江欢嘴里的男朋友。
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自己开个小工作的华裔,也就是脸长得好看了些,才能将江欢哄得五迷三道,连身份地位都不管了。
不像他特地给江欢找的常家。
虽然比不上盛家吧,但谁让江欢非要得罪盛嘉开呢,江侃也只能忍痛转了目标。
这么想着,江侃看了看围上去的佣人们,又看向静静站在那儿的靳司珩,没好气地说道,“还不快出去?”
靳司珩慢慢摩挲着指尖戒指,才能让自己平静一些。
对于江侃的话,他恍若未闻,只是哑声问道。
“江欢呢?”
江侃眼神一厉,“关你什么事,你再不走,我可就叫保镖了——”
“我问你。”
靳司珩撩起乌黑的眼眸,一字一句问道,“江欢呢?”
若是宁远在这儿,已经忙不迭要抱着自己的平板跑远了。
他哥越平静越没有表情,越说明要濒临爆发了。
江侃却不明所以,还觉得自己的威严被挑衅了,神色愈沉,“你——”
“行,我自己找。”
靳司珩蓦地打断他,直接迈开长腿往里走去。
有人想来阻止他。
靳司珩眼也不抬,出手凌厉,用力攥住那人的肩膀,手腕下压,直接将那人往桌边甩去。
锋锐边角撞在后脑,力道过大,那人连呼痛都来不及出声,直接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
整个客厅几乎是死寂一片。
佣人们立刻麻溜后退着,他们就是拿钱工作的,可不打算把命赔给江家。
眼看着靳司珩已经踏上了楼梯,江侃脸皮抽动几下,“你再敢往前一步,我让你在京都混不下去!”
“江家主好凶的口气。”
温软嗓音响起。
郁惊画走入江家客厅,素白小脸上没什么笑意,猛一打眼,那副神情竟还和她身后的谢与有那么一点儿相似。
对上江侃视线,郁惊画翘起嫣红唇瓣。
“江家主,你说他没教养,可我怎么觉得,客人来了都不招待的您,更没教养一些呢?”
郁惊画若还只是郁家养女,江侃还能像之前那样,端起长辈的派头。
可现在,她的身后正站着一尊大佛,男人眉眼疏离冷淡,不动声色,就是她最大的支柱与后盾。
江侃背后起了一层冷汗。
常家主已经坐不住了,连忙起身,对谢与和郁惊画躬身,连声音都因为紧张而哑了一点儿,“谢家主,谢夫人。”
说话间耽搁的这么一小会儿。
靳司珩已经直接上了二楼。
江侃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
哐当一声巨响。
从二楼倾斜而下,回荡在这别墅的挑高客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