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郁惊画之前帮了钟寄绵一次后,她们互换了联系方式,加上谢与和蔺殷关系不错,便也逐渐熟络了起来。
钟寄绵温温柔柔笑着。
“我怀潼潼的时候,也经常觉得睡不够。”
她搅动着蛋白,柔声说起了自己孕期的事。
郁惊画竖着耳朵听,边听边点头。
站在一旁的潼潼抬起头来,鼻尖沾了点儿面粉,眼睛亮亮的。
嗓门也脆。
“弟弟!”
钟寄绵讶异看了她一眼,“潼潼,你说什么?”
蔺潼拍了拍案板,语调坚定。
“要弟弟!”
钟寄绵轻笑,“那让你画画姨姨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呀?”
蔺潼跳下小凳子,蹬蹬蹬跑到郁惊画身旁。
她脸上还带着一点儿面粉,伸手去拉郁惊画的手。
眉眼弯弯。
“姨姨,生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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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惊画的孕期过得还算平稳。
她没有特别明显的反应,运气好,也没孕吐,只是在那段时间里会小声打嗝,对味道格外敏感。
也有些挑食。
柳姨换着花样做菜,谢与也包揽了工作日每天的晚餐,周末更是和柳姨一起在厨房里捣鼓吃的。
让郁惊画的怀孕前期稳稳过去了。
“……小兔子说,天上下了雨,我们才有好吃的……”
卧室内,只开了床头的一盏暖调阅读灯,男人低沉轻缓的嗓音静静流淌。
等读完一个故事。
谢与合上故事书,身旁的郁惊画已经依偎着他陷入了沉睡。
长睫垂落,呼吸清浅,唇边还带着一点儿很淡的笑意。
应该做了什么美梦。
谢与目光柔软,将一旁的被子拉过来,视线下移。
四个月,郁惊画的肚子已经有了点小小的弧度,在棉质睡裙的笼罩下,不太明显。
谢与掌心温热,虚虚落下,隔着一层薄薄的睡裙,轻轻覆在上面。
没敢用力。
“要一直听话,别闹你妈妈。”
他声音低低。
“别让她太累。”
在谢与心中,永远只有郁惊画排在第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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产检一路绿灯,着实让这对新手父母以及两人身后密切关注的长辈们松了口气。
不仅沈遐和梁漫时时关心。
连家里的啾啾都收敛了许多,不在家里跑酷了,脚步轻悄悄的,经常趴在郁惊画脚边,用圆溜溜的猫眼注视着她。
郁惊画去哪儿,啾啾都要忧心忡忡地跟上。
云水筑的庄园主屋后头,更是住进了一整个专业的医疗团队,随时待命。
谢与还在医生的建议下,给郁惊画请了专业的孕期瑜伽老师,活动开身体。
晚上洗完澡。
郁惊画靠在床头,红着耳尖撩开裙摆。
让谢与给她轻柔地抹上精油。
她身体养得好,崽崽长大的速度适中,肚子还是白白软软的,抹上被掌心捂热后的精油,有些亮晶晶的。
谢与闷不吭声地涂完,起身要下床。
手腕却被郁惊画拉住了。
小姑娘微微弯着浅色圆眼,脸颊泛粉,忍着羞怯小声道,“你别冲澡了……”
她眨了眨眼,声音愈发低了。
“医生说崽崽很稳定,而且,我也想……”
“轻一点,就好。”
在谢与面前,郁惊画总是坦荡的。
谢与喉结轻滚,声音微哑,“好,我先去洗个手。”
床很软,郁惊画侧躺着,指尖揪紧了床单。
谢与从始至终都很温柔。
等她晕乎乎地小口喘气,谢与额角已经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撑着床俯身来吻她。
郁惊画眼中漾着盈盈水光。
孕期激素变化,让她变得愈发软了,像是一块软哒哒的,一揉就化成了一汪糖水。
她回应着谢与的吻。
细白手指往下。
小声道,“我帮你……”
-
在预产期到来前的两个月,今止越联系了人。
被业内誉为“神之手”、抢救回三位羊水栓塞产妇的军区医院妇产科主任,空降郁惊画建档的医院,开始接手她的一应事宜。
谢与也利落地将代理人重新提溜上岗,自己每天陪着老婆。
在无数的关心下。
郁惊画在预产期前一周,终于舍得放下她的工作,交完稿后,住进了医院的豪华单人间。
……然后,舒舒服服躺了半个月。
看着过了预产期还毫无动静的崽子,谢与默默捏紧了拳头。
这么让人操心,一看就不是什么乖乖甜甜的闺女。
一定是个臭小子吧?
好在崽崽还是知道心疼妈妈的,预产期过去十天后,终于开始挣扎着要出来了。
目送郁惊画白着脸被推进产房。
谢与站在门前,一动不动,脊背都有些僵硬。
从郁惊画怀孕开始,谢与就到处搜罗着孕期需要注意的事项,还和那名妇产科主任保持着定时通话。
自然也了解到了很多意外。
生孩子这件事,从古到今,就没有容易的时候。
就算现在科技发达,郁惊画身体养得好崽子也不壮,又有那名主任肯定认证的胎位正。
谢与还是不安。
在他身后长椅上,梁漫深吸一口气,坐下开始等。这段时间天天来医院陪女儿,郁惊画发动也是她最先注意到的,坐下后还不忘给沈遐发个信息。
没过一会儿,沈遐拎着自己的包脚步匆匆来了。
郁正烽下楼买晚饭去了,捧着晚饭去了病房,得知女儿发动后,也快步来了门口。
他将手中的晚饭分了分。
“小与,画画应该还要一会儿,你先来吃口饭吧。”郁正烽喊他,“等画画出来了,你就没时间吃饭了。”
谢与终于舍得回头,他五官天生冷感,不做任何表情时,显得格外疏离。
谢与摇了摇头,低声道,“爸妈吃吧,我不饿。”
然后继续守在门口。
半步也不挪开。
沈遐将还要说话的郁正烽和梁漫压了下去。
平静道,“没事,画画在里面受苦,他饿一顿又怎么了。”
幸好,那是个懂事的崽,没折腾妈妈太久就顺利降生了。
护士抱着孩子出来时,眉眼带笑,朗声道,“郁惊画的家属!”
瞬间呼啦啦围上来好几个人。
她抱着孩子,耐心道,“是个男孩,出生时间在晚上六点二十分十五秒,六斤八两。”
说着,护士的目光在一张张期待的脸上扫过,有些疑惑,“孩子爸爸呢?”
沈遐先抬头,下意识往旁边看去。
护士也跟着看去,这才发现,刚刚跟个桩子一样杵在外面动也不动的人,原来就是孩子爸爸。
不过。
“——家属!里面还在收拾,你别溜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