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惊画盯着谢与,有些新奇。
怎么说。
坦坦荡荡承认自己吃醋的谢与。
还挺可爱的。
她慢吞吞翘起唇角,顾及着周围的人,挪了挪椅子靠近。
小声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哄啊?”
谢与顺手将甜品碟一起挪了过来,确保郁惊画伸手就能拿到。
闻言很轻地啧了一声。
“郁娇娇,哪有你这样的,我想被哄还要自己出主意?”
郁惊画看着他微微绷紧的侧脸。
压不住唇角的笑。
“嗯……你不说,我担心哄不到重点上呀。”
尾音软绵绵的甜,眼眸带着几分狡黠弯起。
“谢与,你要说出来,我才知道。”
谢与眉梢一挑,看向郁惊画。
这句话……好像有些耳熟。
如果没记错的话。
是昨晚,在车上。
他压着人撑在窗沿上时,故意逗小姑娘的话。
仗着郁惊画语不成句。
俯身亲吻柔软脸颊,哑声轻笑,“宝贝,你要说出来,说出来我才知道……”
“快一点,还是重一点。”
思绪收回,谢与喉结一滚,蓦地轻笑。
“原来画画都听得一清二楚。”
从冰柜中取出来的梦龙卷,脆皮上凝结了一层细微的水珠。
郁惊画刚拿起碟子上的银叉。
就见谢与懒散垂眸,指尖在屏幕上滑动着,找到了之前买的东西。
手机放在桌上。
指尖抵着,推到了郁惊画的面前。
“既然画画这么宠我,那我也不客气了。”
郁惊画低头看了眼。
在看清图片后。
她蓦地抬头,话语略微磕绊,“你、你什么时候找的……”
谢与慢条斯理将手机收了回来。
姿态从容,语调平静。
“在摸郁猫猫那天,就下单了。”
顿了顿,漆黑眼眸漾着淡淡笑意,盯着郁惊画。
“像是画画之前一样,藏在了衣帽间里面。”
郁惊画攥紧了银叉。
她反复回忆着自己刚刚看到的图片。
指尖收拢,耳尖染了红,蔓延到脸颊。
她先是抬起头,视线四处看了看,想知道有没有什么摄像头对着他们这边——要是被拍到了手机里的图片,一定会被认为是变态的。
好在,没有。
毕竟是休息区,大约也是顾及了隐私,只有远处的一个摄像头亮着红点。
郁惊画松了口气。
她暂时,还不想从什么社交平台新闻媒体上,看到例如“震惊!世家家主谢九爷竟然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样的事”之类的推送。
“你,”郁惊画思考了一下措辞,小声试探问道,“你就买了这一样吧?”
谢与偏头想了想。
唇瓣微动,然后平静道,“十几样吧。”
什么小裙子、小玩意儿、装饰品……零零散散的。
郁惊画:“?”
郁惊画:“???”
“十几样?”
那种东西……还有这么多种类可以买的吗?
谢与眼尾轻弯,“画画不喜欢吗?”
郁惊画抿了抿唇。
倒不是喜不喜欢的问题。
就是。
光看着,就觉得腰疼。
她眼尾轻落,乌泱泱眼睫颤了颤,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她蹙眉发愁的模样,谢与很低地笑了笑,微微直起身,轻声宽慰。
“逗你的。”
或许有一点吃醋。
但在小姑娘的态度之下,也已经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郁惊画慢慢用银叉扒拉下一块蛋糕卷,轻轻哦了一声。
脆皮咔嚓断裂,和涂抹着巧克力奶油的柔软蛋糕体一起,被银叉送到了谢与的唇边。
面对郁惊画喂过来的蛋糕,谢与低头吃了。
撩起眼时,他对上了小姑娘漾着潋滟碎光的圆溜溜眼睛。
含着几分羞。
看他一眼,就专心致志的垂眼盯着那块蛋糕。
耳尖泛着红,声音很软很轻,“……你喜欢的话,可以的。”
“我说了要哄你的。”
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个还是有些为难郁惊画了,她撩起眼睫,飞快地看了微怔的谢与一眼。
声音压得愈发低了。
“所以,不要吃醋了。”
“只喜欢你。”
巧克力有些过于甜了。
脆皮融化在温热舌尖,奶油冰凉,巧克力的甜腻味道扩散在唇齿之间。
谢与安静了一会儿,喉结滚动,见那点徘徊不散的甜咽了下去。
他看着专心用银叉挖蛋糕吃的郁惊画。
眉眼舒展,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
低声道。
“宝宝,我也爱你。”
-
在郁惊画和谢与看画展时。
京都机场特殊通道,有一名打扮朴素的男人被护送着,上了军用专车。
开往京北军属区。
周湄提前收到消息,等在了军属区门口,等到车辆靠近,她神色疑惑,眉心处短短的刀疤也跟着一动。
“不是刚走,怎么又回来了?”
今止越拉开车门。
周湄突然站直身体,皱眉问道,“出什么事了?”
之前见面还舒朗端方的男人,如今神色倦怠,眼眶带着微微的浮肿,精神明显颓败了许多。听到周湄的问题,他只是扯了扯唇角,“先上车吧。”
吉普军车转了方向。
往烈士陵园而去。
从她上车后,今止越望着窗外,就陷入了一阵沉默,随着目的地靠近,他更是整个人都微微紧绷了起来。
周湄目光锐利,“带我去陵园?”
今止越缓慢收回了视线。
他声调微沉。
“……去给周芒和粥粥扫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