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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冥教,海棠苑。

应腾、姜寒烟还有一位不知名中年美大叔围在陆渺身边。

距离欢宁被于涧杭绑走那日,已经过去了整整三年了。

这三年来,陆渺几乎日日都在海棠苑守着欢宁。

该找的神医都找遍了,都说欢宁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可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不醒。

袁双池,也就是陈娇的丈夫,如今是欢宁的主治大夫。

他告诉陆渺,欢宁这种情况和某本医书记载的内容差不多,“人身脉皆动而行无知,心藏于神,而神明出焉”。

意思是一个人的脉搏把上去没什么问题,可人却没有思想没有意识也不能行动,这种情况应该是灵魂出窍了,医界把这类病人称为“木僵”。

袁双池道,“定时给她按摩、清理身体,再用灵丹妙药养着,能不能醒,都交给命吧。”

可陆渺不信命,医者看不好,那就找玄门,世界之大,总有人能让欢宁醒来。

姜寒烟此前并没有见过陆渺,因而并不知晓陆渺的为人,可这三年下来,她打从心眼里认可这个未来女婿。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床上呼吸微弱的女儿,既庆幸她还活着,又担心她一辈子醒不过来。

应腾满目心疼,不管是躺在床上的女儿,还是守在床边的未来女婿,他们惨淡的情形都是他不想看到的。

姜寒烟身边的中年美大叔,也就是姜寒烟的夫婿云骁,实在受不住这股低沉的气氛,趁着没人注意,悄悄出了海棠苑。

明日便是七月十五了,中元节将近,今日的月亮格外圆。

云骁站在外面透气,看着几乎满圆的月亮,又回过头看了看屋内的几个身影,自嘲地笑了笑。

正当他想离去之时,房间内传来了姜寒烟的惊呼,云骁一愣,飞似的回到了海棠苑。

刚刚还守在欢宁身边的陆渺居然晕倒在地!

应腾赶紧把陆渺扶了起来,第一时间去掐陆渺的人中,希望他能醒来。

姜寒烟吓了一跳,张罗着应腾把陆渺安置在了欢宁床边的矮榻上,自己则去找袁双池。

云骁按住了她,“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我去叫袁大夫。”

姜寒烟反射性地推开了他的手,客气道,“多谢。”

云骁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很快就把袁双池带了过来。

袁双池还以为是欢宁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出问题的居然是陆渺。

他赶紧给陆渺把脉,神色却变得越来越奇怪。

“他这是怎么了?”姜寒烟着急地问道。

袁双池重新给他把了脉,语气犹豫,“他……身体很好。”

说完,在众人疑惑的眼神下,又加了一句,“比任何人都好。”

应腾皱着眉,“你的意思是,他一点问题都没有?那为何会晕倒?”

袁双池摇头,“我也不知,实在是怪哉怪哉。”

应腾又找了几个大夫过来,都说没什么事。

袁双池也有些心力交瘁,“明日再看吧,我看像是睡着了。”

几个大夫都看不出问题,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也只能这样。

姜寒烟有些担心陆渺和欢宁这样两人不省人事的共处一室,想让应腾把陆渺带回听风居。

应腾却道,“门外有人看守着,安全一定没问题。再者,明日教主一醒来就能看到欢宁,他一定……”

姜寒烟了然地点点头,“……好,我知道,我没别的意思……”

在欢宁出事后、她赶来圣冥教之前,陆渺都是在欢宁这里睡的。

等她来后,明里暗里提了几次孤男寡女不适合共处一室,陆渺才减少了在欢宁房间过夜的次数。

一行人边往外走边商量着,如果明天陆渺没醒该怎么办,不多时便都离开了海棠苑。

半翠在房间外室留了一盏灯,和桃雨一齐守在外面。

万籁俱寂,没人知道陆渺做了一场什么样的梦。

——

第二天便是中元节了,如今圣冥教都是应腾在操持,有时候他忙不过来,姜寒烟便帮着他一起。

今日圣冥教内有不少人准备了祭祖,应腾也想给祖先上香,祈求列祖列宗保佑他的女儿和未来女婿平安无事。

等到忙完赶去海棠苑的时候,看到陆渺已经醒了。

他坐在欢宁床边,人看上去挺精神的,就是眼神一直定定地看着一个角落,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应腾快步上前,“教主,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陆渺回过神,看向应腾,“嗯,我很好。”

说完,眼睛又朝着刚刚的方向一个劲儿地看。

应腾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个木架子和花瓶,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他猜测陆渺可能是累了,便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教中还有事务要处理,应腾离开前又看了看陆渺和床上紧闭双眼的欢宁,叹了一口气后匆匆走了。

应腾走后,欢宁才回过神来。

她刚从小黑箱子里放出来,世界一亮就站在了海棠苑里。

她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就想先去找陆渺。

可等她进入房间后,在看到陆渺同时,也看到了在床上躺着的自己。

“我去!”欢宁没忍住,又拍拍自己胸脯自我安慰,“还好没死!”

她说完,就看到陆渺的眼神望了过来。

欢宁以为他能看到自己,兴奋地对着他挥手,“哈喽啊陆渺渺!”

可陆渺没有反应,就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欢宁站着的方向。

欢宁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应腾来了。

于是她就安静下来,静静听他和陆渺讲话。

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自己”已经昏迷三年了,而就在昨天陆渺无缘无故晕倒了。

虽然陆渺看上去没什么事,但欢宁还是很担心他的身体是不是出事了。

好不容易等到应腾走了,欢宁走近几步,蹲在陆渺面前,面色担忧地看着他,“陆渺渺,你怎么了呀?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和睡觉?”

她伸出手,想摸摸他的头,可手心却穿过了他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