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小院里一片狼藉。
有急色的嫖客来得早,探头探脑张望了一眼,连忙走了。
老鸨子趴在地上拼命比划手势求救,把人吓得跑的更快了。
咖妃近看还搞笑,远看模糊不清跟个鬼似的,手爪子还不停比划,谁看了不害怕?
狭小的厢房里,几个少年大着胆子吃了一顿对他们来说重油重盐的饭菜。
一个个兴奋的满脸通红,真好吃!
红烧肉,梅菜扣肉,小酥肉,卤鸡,油炸大鲤鱼,炸萝卜肉丸子。
几道寻常菜式,吃的他们兴奋不已,他们以前只在过年才能吃到一两样。
自从因为各种原因进了窑子,就再也没吃过了。
程烁有心提醒他们多吃点儿主食配着,省得太油腻肠胃受不了,但看着他们这副样子,也就不吭声了。
吃吧吃吧,可怜的孩子,让他们过过嘴瘾,等会儿给他们留点儿药。
程烁吃完去一边儿坐着,盘算着还有多久官差回来。
他得把这里的事大致做个安排,然后去林府替人家倒夜香。
虽说现在用不着去倒夜香谋生路,但答应了人家,总不能失信于人。
但真倒夜香……
程烁咧了咧嘴,看向龟公。
啧,要是没把他的腿踩断就好了,让他先干着。
干嘛这么急呢?
垃圾也有垃圾的用处嘛!
“系统,有没有什么药能快速给龟公治好腿。”
【我看你是有钱烧得慌,给他治?你还不如去给那夜香工治。】
额……你说的好有道理啊!
程烁觉得自己好像变笨了,一定是饿坏了脑子,得多补补。
看到老鸨子一身好料子做的夹袄,还有狐狸皮手暖,以及头上那些首饰。
这不能便宜了那些官差啊!
程烁伸手把老鸨子头上的金银首饰全薅了,又把她爪子上的镯子戒指给撸了。
这些都是赃款,应该分给屋里那几个孩子。
比被官差拿去喝花酒强。
【呸,穷鬼,一半是假货。】
系统一边儿深度绑定,一边分心吐槽了一句。
老鸨子心疼的直哆嗦,也不敢言语,她平日里请这俩保镖,没遇见过敢抢她的。
今天算是栽了。
小崽子,你别落在我手里。
落在我手里,一文钱一次大甩卖!
程烁倒没嫌弃她身上有假货,要全是真货,这老东西得造多少孽?
不过她肯定有藏起来的钱,程烁懒得找,就便宜那些官差了。
等几个少年把饭吃完,外面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
一队官差围了过来。
程烁算算时间,从出事到现在,一个多小时,天都快黑透了,办事效率真低。
县衙到这里不过15分钟的路程而已。
不得不说,程烁这属实冤枉人家了。
窑子里没出人命没见血,酒楼伙计拿了赏钱,自然不会多嘴多舌。
来泄火的嫖客也不会多管闲事,正经人没事对这儿都是避之不及,不往里面看。
官差能得信儿还是老鸨子的家人报案才来。
“官爷,就是他!”
一个细皮嫩肉的小胖子,指着程烁。
程烁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小胖子跟老鸨子是直系亲属,祖传的一双绿豆眼。
“救命啊!杀人啦!”
老鸨子一看救兵来了,扯开喉咙就开始嚎。
不复方才哑巴的样子。
难听的声音刺的程烁耳朵疼。
顾不得她脸上脏了吧唧,抬手“啪啪”抽了几个大嘴巴子。
老鸨子哑火了,委屈的泪水从眼角吧嗒吧嗒的掉。
从来都是我扇别人……
程烁沾了一手的胭脂水粉,抓了两把雪使劲儿搓了搓,走向官差。
“你们谁是管事儿的?”
为首的捕头懵逼了,什么意思?
这话不是该我来问吗?
“蹭”一声拔出腰刀,指着这个浓眉大眼的小子喝道:“大胆!”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屋子里的几个少年大气儿都不敢出,探头望着院子里的动静,眼里充满了期待和担忧。
如果刘铁柱摆平眼前的官差,那他的那些承诺,就都有可能实现了。
如果不能实现,最少做了个饱死鬼。
程烁缓缓从怀里掏出密探令牌,递了过去。
和在魏都城门那次不一样,捕头很快就认出了密探牌子,只是不知道等级,他只认识最低的那一档。
官差倒也机灵,立刻把刀收了,双手奉上腰牌,满口奉承。
程烁懒得跟他们废话,指了指院子里晕过去的两扇门板,还有断了腿的老鸨子和龟公。
“收押,等我吩咐,这院子我先调用了,你们没事儿就先撤,回头我去县衙找你们。”
捕头点头哈腰,连连称是,狗腿的样子让几个少年喜极而泣,满脸兴奋。
老鸨子和龟公心里一惊,难不成这小子要嫁进林府了?
不可能,林少爷是林家独苗苗,指着他传宗接代呢。
林老爷早就有口风,不想看见这小子有好日子过,心思通透的都知道刘铁柱活不久。
怎么风向一下子变了?
不管他们怎么想,程烁把窑子里的事儿安排妥当,又给几个少年留了点泻立停,叮嘱他们拉肚子就温水服下这个药。
在院子大门贴上停业,拎着小包,扬长而去。
“还是靴子穿着舒服啊!”
“你不知道,我进来的时候可惨了,刘铁柱这货就一双单布鞋,走几步路就被雪水渗透了,一脚踩下去哇凉哇凉的,冻的都没知觉了。”
程烁从角落里换好衣服鞋子跟系统诉苦。
“一天一夜,我脑子里除了饿就是饿,两块糕点,一个馒头,一个鸡蛋,一个小孩儿拳头大小的窝窝头,这就是从昨晚到今天的全部食物。”
“确切说是今天,因为我从昨晚就开始饿了,没地方找吃的。”
【别说了别说了,怪可怜的。】
系统发了一个摸头的表情,满是心疼。
【你今天能把昨天欠的任务补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