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贺张重大大喜提蒲松龄奖。”
“下一本请写波洛吧。”
“欢迎再次来到燕京,我们等你的第二场燕京签售会。”
……
华夏现代文学馆前面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场面,虽然张重的粉丝们并不疯狂,但是仅仅是他们手里拿着的牌子和横幅就已经充满了追星一族的派头。
不过跟一般的小鲜肉出场不同,迎接张重的这些应援团基本男女各半。
坐在车里的张重,甚至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也举着一个小旗子来回挥舞。
他们住的酒店就在马路对面,不过陈青还是找了辆车将张重送了过来。
车子直接开过应援团,开到了华夏现代文学馆的门口。
下车之后,就有人发现了他,粉丝们也往这边跑。不过他们还是克制的,站在台阶下面,并没有涌上来。
那些扛着长枪短跑的记者倒是想冲过来,不过却被门口的保安直接给拦住了。
张重回过头,跟粉丝们挥了挥手,就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馆内。
跟张重之前领的其他奖不同,华夏现代文学馆只有场馆外面有些记者,在礼堂里面并没有记者,就连摄像机好像也就只有两三台。
颁奖典礼会有录像,却没有直播。
其实这次因为张重获奖,组委会考虑过弄得更加商业化一点,不过最终还是取消了计划,还是按照往年的形式办。
在礼堂里面,张重见到了庄语他们几个,就连余冬雨和王克望两人都在。
组委会似乎是知道他们关系不错,所以把他们的位置安排得很靠近。
庄语就坐在张重的旁边。
他坐在椅子上,抱着胸说道,“我还以为这次颁奖要搞直播呢,没想到组委会竟然能够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在普通人眼中,文学奖就是“远离生活”的代名词,获奖者也代表着清高。
这不是文学奖或者文学奖获得者故意为之,只是关注的人是真的很少。
要说弄一场足球比赛,就算是次级的,恐怕都有不少人会关注,但是文学奖这种东西,会看的人不多。
很多传统文学奖也很想扩展奖项在普通人群中的影响力和知名度,但是根本没有办法,颁奖典礼本身不具有吸引力。
这次张重获奖倒是个好机会,不过组委会没有利用,所以庄语才有此一说。
“大概是被某些人批评怕了吧,之前李思齐不是直接控诉蒲松龄奖现在越来越媚俗媚青了么?蒲松龄奖如果再把颁奖典礼弄得商业化一些,估计要被李思齐喷得体无完肤。”余冬雨说道。
王忆不屑道,“李思齐没得过蒲松龄奖吧,他这样说也不怕别人说他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我记得他是获得过一次短篇小说奖。”庄语说道。
“那又怎么样,他想证明他拿的那个短篇小说奖比张重这个份量重?”王忆撇嘴道。
余冬雨吸了吸鼻子,说到传统文学奖,他可是矮在座的其他人一头,就连张重,估计过个几年也要拿更多传统文学奖。
旁边的王克望倒是没什么,虽然他没拿过文学奖,但是人家根本不写书,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当然了,余冬雨也知道王忆不是针对他。
王忆跟李思齐的矛盾是众人皆知的,别说现在李思齐不在这边,就算是李思齐在他们面前,估计王忆也不会给他分毫面子。
刘源笑着接过话去,“可以理解嘛,人总有心理失衡的时候。还记得当年老庄第一次拿蒲松龄文学奖的时候,他不也说了几句古怪话?”
庄语笑道,“嘿,我都不记得了,你倒是还记得。”
“我当然记得,那年如果不是你,得奖的就是我了。”
“没想到你刘大嘴对这种事情还耿耿于怀?”王忆伸头说道,他跟刘源中间隔了张重和庄语,交流起来要费些力气。
刘源古怪一笑,“不过第二年我就骑在你们头上把奖拿了。”
“你拿奖就拿奖,什么叫骑在我们头上?”王忆表情不虞道。
“可不就是骑在你头上……咦,这家伙怎么来了。”话说到一半,刘源忽然皱起眉『毛』。
张重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看到一个中等个子,上身白『色』衬衫,下身好长时间没洗的那种破旧牛仔裤,留了一头板寸的中年人,大概五十岁不到的样子。
而这个人,现在正往他们的方向走来。
看到他过来,几个人都住口没说话。
张重对这位感觉面生,但是人就在跟前,也不好意思去问庄语他们。
也就十来秒的时间,这人就走到张重他们边上,『操』着燕京口音笑着说道,“几位都在啊,聊着呢?”
刘源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庄语笑着搭话道,“这不典礼还没开始,嘴也不能闲着,你在这排?”
“没有,我哪能坐这么靠前,位置在后面呢,就是看到你们在,过来看看。后面也没几个有趣的人,我过来聊会儿,等到典礼开始再回去。”
张重暗自有些惊讶,这家伙浑身透『露』出来的痞气,哪里像是个文人。
虽然说文人没有特定气质,但是一般来说,眼前这人,倒更像是饭馆里面侃大山的燕京老爷们。
庄语看他不走,只能给张重介绍道,“这位是李荣。”
介绍很简单,不过张重还是想起来这位李荣是何方神圣。
九十年代,国内冒出来一种被称为流氓主义的文学,主要讲述社会底层的人的思想行为和为人处世的态度,描写的都是底层人们最普遍和典型的生活状态和感情矛盾纠葛。
而李荣就是流氓主义文学的代表人。
这也就解释了之前刘源看到他时为什么那么惊讶,流氓主义文学往往离经叛道,不为主流文学所喜,像蒲松龄奖这种奖项,跟他基本是属于两个世界。
之前王孟说过李荣的好话,说他的“玩文学”恰恰是对横眉立目、高踞人上的救世文学的一种反动。他撕破了一些伪崇高的假面。而且他的语言鲜活上口,绝对的大白话,绝对的没有书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