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过了几天,林醒在梦与现实中徘徊。
她像娇养在深闺里的金丝雀,日夜承欢,独得恩宠。
这样的日子,若是梦,总有醒来的一天。
这天,林醒窝在厨房里,满心欢喜的给季司琛准备晚餐。
她会做的菜式不多,于是她照着菜谱,逐一的学。
季司琛的口味,经过这几天与他日夜相处,早已烂记于心。
他偏爱清淡,尤其爱吃清蒸类的食物。
像水煮蛋这类普通的吃食,没想到却是他的心头好。
这一喜好,还是她无意间发现的。
由于这几天的餐食都是季司琛外带回来,里面的食物多是根据林醒的喜好来准备。
林醒的口味偏重,喜辣,又不能吃太辣。
所以季司琛准备的食物里,多数跟辣有关,就连林醒最爱吃的茄子煲都加了微辣。
他们一同吃晚餐的时候,季司琛吃的特别少,辣的食物一概不动,唯有一道水煮蛋被他吃了个精光。
厨房里。
林醒沉迷于打鸡蛋,正当她怡然自乐时,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
来电显示楚希两个字。
这一瞬间,林醒有种大梦初醒,梦境破碎的恍惚感。
是梦,终究会醒。
这些天跟季司琛的日夜相伴,朝夕相处,对林醒来说的确像一场梦。
他们用几天的时间做尽了情人该做的事,一起吃饭,一起深夜看鬼片,一起在楼下散步,还有日日夜夜的缠绵。
他们默契的不谈其他,只论当下。
电话铃声不厌其烦的环绕在耳际,企图将林醒拉回到现实中来。
林醒叹息一声,终是要接受现实,面对楚希。
她接起电话,“喂……”
电话里的楚希语气激动,【姐姐,你在哪?】
林醒看了看四周,而后垂下眼帘,“我在家。”
电话那头,楚希站在林醒的公寓门口,敲着不会有人来开的门,眸色暗沉阴冷,拿手机的手仿佛要将手机捏碎。
“那我去找你好不好?”
声音如同坠入冰窖,空洞冰冷。
林醒心中一紧,急忙拒绝,“别……我刚要出门,我们改天再约。”
她说谎了,因为说谎,心中隐隐不安。
然而谎言一旦说出口,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来圆。
楚希没有多做纠缠,她的声音变得平静,“好,我等你,姐姐。”
本该无话不说的姐妹,现在却各藏心思。
挂了电话,林醒心中的不安泛滥。
这些天的梦,终于碎在这一通电话上。
她无法心安理得待在季司琛的身边,她将再次面对现实的种种问题。
傍晚时分。
林醒做了满满一桌子菜,等季司琛回来。
这些天,她似乎习惯了等他。
第一次觉得,原来等待也是一种幸福。
然而,这样的幸福还能持续多久?
今天的季司琛回来的比平时晚,林醒等到太阳下山,月亮升起,不见他人。
她趴在餐桌上,呆呆的看着一桌子变冷的饭菜,眼睛空洞无神,没有焦点。
时间很快来到凌晨。
林醒没有等来季司琛,却等来房东的一通强制搬家电话。
她租的公寓,房东原先在国外定居,不知什么原因,突然要收回房子,并且让她连夜搬走,一点缓和的余地都不给。
当林醒赶回公寓时,公寓里多了几个陌生人,东西被人翻的乱七八糟,她的行李也被随意丢在走廊上。
带头翻东西的人是个中年妇女,穿金戴银,身形肥胖,面相看起来蛮横不讲理。
她不是房东,因为林醒见过房东。
然而她们是谁,又是怎么进来的?
林醒沉着脸问,“你们是谁,谁让你们进来的?”
为首的妇女斜眼打量林醒,态度极其不友好,“你就是这里的租客?我告诉你,这公寓已经被我买下来,赶紧拿着你的东西滚蛋。”
什么?
房东把房子卖了?
那么为什么不提前通知一声,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而且,房子的租期还没到,她已经交了半年的租金。
林醒沉了心,冷静下来,试图跟眼前蛮横的妇女沟通。
“房子租期还没到,你不能随便把我赶走。”
不曾想,眼前的妇女真的是个蛮横不讲理的人。
只见她将一沓钱甩到林醒的身上,“租金退给你,现在这房子是我的,我的房子,我想租就租,不想租就不租,赶紧给我搬走。”
林醒气结,这跟无赖有什么区别?
她没有接过钱,一张张红钞票散落一地。
见沟通无果,林醒拿出手机,“你这样,我报警了。”
一说报警,妇女丝毫不带怕,语气更是嚣张,“你报啊,今天就是警察来了也拿我没办法,赶紧拿上钱滚蛋。”
沟通无用,那就报警。
林醒二话不说拨打了报警电话。
到了警察局里。
妇女将耍无赖贯彻到底,关键警察也拿她没办法。
最后反过来跟林醒做调解,让林醒先搬离公寓。
最终的调解结果,林醒拿着退还的租金,拎着行李,搬离了公寓。
凌晨走在空荡荡的马路上,像个流浪者,无处可去,无家可归。
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他应该回家了吧。
林醒的心在做挣扎,她想去找季司琛,又不想被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况且,都到这个时间了,季司琛也没有找她。
林醒离开公寓后。
耍赖的妇女喜滋滋的数着手里的几沓红钞票,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貌美冷艳的女人。
女人开口说话的声音,冰冷的仿佛要将房子冻结。
“这件事,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你既然拿了钱,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妇女连连点头哈腰,“楚小姐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跟第二个人说。”
楚希一身黑色长裙,大红唇,冷艳的气质跟她平日纯良乖巧小白兔形象大不相同。
她斜睨妇女一眼,摆手让她离开。
“你可以走了。”
妇女走后,楚希盯着手机屏幕看了许久,似乎在期待有人给她打电话。
然而,从黑夜等到白天,她始终没有等来想等的人的电话。
另一边。
回到住处的季司琛,看着一桌的冷饭菜,空荡荡的房子,捧着鲜花的手随之垂落在身侧。
本该盛放的鲜花,也失去了几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