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陛下已经开始在怀疑你了?”
翰林院中某隐秘的房间内,时任翰林院大学士的高士谈,十分震惊的向匆匆赶来的宇文虚中问道。
“不错!”
神色暗沉的宇文虚中重重点头应道:“本来今日完颜雍单独将我留下的时候,我就已经有所察觉,但是当时还不太确定。”
“可是就在我出宫不久后,我就隐隐察觉到有人在暗中跟踪我了,我的感觉从不会出错。”
“那.......”
“子文兄放心吧,我来此是有正当理由的,不会牵扯到你。”
正当高士谈担忧的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宇文虚中便立刻打断说道。
宇文虚中这话一说,高士谈当即就不乐意了,十分没好气的说道:“叔通兄你这是什么话?我高士谈又岂是贪生怕死之人?”
“好了,多的话也不说了。”
高士谈语气一转正声说道:“如今正值特殊时期,想来你在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此,一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要我做吧。”
“你我二人之间何需如此多言,有什么问题尽管说出来便是,只要是对大宋有利之事,我高士谈就算是凭着性命不要也会做的。”
片刻后,只见宇文虚中神情严肃的沉声说道:“子文兄呐,最近这上京的变化你也都看到了,这个新任的金国皇帝绝非是泛泛之辈,而这对我大宋而言绝不是什么好消息。”
“所以叔通兄你的意思是.......”
“你要想办法给秦某传信,如今金国内部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秦某他不能不知道,特别是关于完颜雍下令,要在通州新建一道防线的事情。”
宇文虚中继续说道:“之前我实在是琐事缠身没有时间,而现如今我已经被完颜雍监视,所以这件事情就要拜托你了。”
“我?”
高士谈显得有些急迫的说道:“可是我应当如何将新建向秦某送过去呢?”
“此事易尔,待你写好信件之后,在城北处有一户人家.......暗号是.......”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不能在此久留,此事就全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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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希望一切顺利吧.......”
黄昏时刻,刚刚回到家中的宇文虚中,不禁在心中暗想着。
就在刚才,宇文虚中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他确实是被监视了。
在极短时间内用完食的宇文虚中,看似随意的散着步,又情不自禁的来到后院内。
是了,就在他出现在后院儿的上一刻,他清楚的看到了围墙上有一道人影闪过。
不过宇文虚中并没有任何表现,依旧随意走动着。
但表面上有多平静,心中就有多么的不平静。
这个完颜雍的嗅觉,可真是出人意料的敏锐啊。
与此同时,宇文虚中的心情也是激动的。
因为秦某所率领的宋军已经拿下燕州、越过平州,距离辽东也就差一个旧榆关了。
如今的大宋疆域,已至大宋鼎峰。
但宇文虚中也是忧虑的,因为如今的这个金国皇帝,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不过好消息是,宇文虚中很清楚,在没有实际证据之前,完颜雍是不会对他下手的。
否则的话,他与之前那两个金国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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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后的数日内,宇文虚中都在按部就班的过着。
每日上职,下职,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正常。
只是随着通州那一带的各项事务开始正式实施,他不禁有些担忧。
若是通州那一带的防线正式建成的话,那么此次大宋的兵锋,恐怕最多也就只能拿下辽东了。
这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收复疆土的事情自然也要一次一次的来。
可还是那句话,金国在完颜雍的率领下,将会变得无比的棘手,十分有可能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
最重要的是,论年纪秦某如今都已经五十有五了,而这完颜雍却还不到三十。
若是有秦某的大宋,宇文虚中丝毫都不担心,可若是秦某没了,那就一切都尚未可知了。
如此他又怎能不担忧呢。
近日以来,每次在接近完颜雍的时候,他甚至都想过干脆和完颜雍一换一算了。
只要完颜雍死了,相信金国就不会有这么厉害的皇帝的,怎么算都是值得的。
但完颜雍身手也不弱,从小是在战场上长大的,成功的机会实在太小太小了。
也罢,就如那秦某曾经在信中所写,只要一直隐忍下去,就总是会有机会的。
这一日,飘着小雪。
宇文虚中望着空中的雪花有些感慨,这已经是他在此度过的第二十个冬天了。
这一日,宇文虚中的心情很糟糕。
因为就在今日午时,完颜雍召集所有王公大臣在市口处集合。
在市口集合干什么呢?
自然是当众处置奸细了,证据确凿,无可争辩。
这个奸细不是别人,正是高士谈。
只见他被绑得五花大绑的跪在台前,正被一刀一刀的凌迟着。
每被割一刀,施刑者就问高士谈的同伙儿还有谁,若是说出来了,倒也能给个痛快。
期间高士谈数次被疼得昏厥过去,但被灌药加泼水的他,几乎是全程清醒的挨完了三千刀。
每被割一刀,高士谈便高声怒骂着,直到刀子割掉了喉咙。
宇文虚中在场中看得很是高兴与兴奋,高士谈那叛逆奸细每被割一刀,他都不禁连声叫叫好。
高士谈那家伙儿实在是太可恶了,竟然还想着要背叛我大金。
我宇文虚中平生中最为痛恨的,就是这样的奸细了。
就是该杀,就是该刮。
杀得好啊,刮得好啊。
后来那完颜雍让他宇文虚中也上去割两刀,宇文虚中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接下了刀子,他早就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好惩治这样的罪人了。
宇文虚中虽然割的刀不多,但是刀刀都很精妙绝伦,也没有伤害一丝一毫的性命,却又刀刀都在最痛处。
就连完颜雍看了,也不禁夸赞他宇文虚中割得好啊。
还说什么若是完颜亶泉下有知,定当视其为知己。
就这样,被割了一天三千刀的高士谈,连一个有用的字都没有说。
只是高士谈在最后闭眼前,有隐隐约约听到,
“子文兄,你先走一步,待处理好了一切,我便下来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