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根据探子来报,此次五十余万金军的南下路线,几乎与靖康耻那次金军东路军南下相同,但不同的是这一次金军并未分成两路,就是全军成一路而来。”
“唯一的这一路金军,在金国皇帝完颜亮的亲自带领下,从燕州出发,经过保州、赵州、邢州、相州等地直路南下,现如今金军马上就要到黄河对岸的滑州了,而我御营各军.......”
相府,厅堂内。
刘锜向坐在上位的丞相,一五一十的汇报着近期收集到的金军情况。
还记得十数日之前,刘锜就有收到军中参议秦熺带给他的消息。
消息说是金军已经开始南下了,让他刘锜立刻将那些安插在北方的探子都用起来探查情况,毕竟他在此经营也有几年了,这点儿安排都还是有的。
所以在金军前脚刚刚走过的地方,他这里后脚便立刻能收到消息。
就很奇怪,丞相收到消息的时间,竟然还要比他快上不少,岂不是说这几年的经营真是白经营了,这些年的饭全都白吃了吗。
但这毕竟是丞相传来的消息,倒是也不至于让他有太大的挫败感。
若是换了其他一般人的话,那他可就只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又有何颜面见人呢。
司马懿听后微微点了点头,随即看向身旁的秦熺。
秦熺见状自然明白父亲的意思,当即看向堂中诸将,拱手正声说道:
“诸位将军,相府已经于昨日收到了来自,登州韩将军与太行山岳将军传来的急件。”
“他们已经于数日之前动身,各自亲率麾下所有大军从不同方向朝着燕州进发,想来十余日后燕州即可在他们两路大军的围攻下收复。”
秦熺说完,便安安静静的退到了父亲的身后。
近期的议会相对较多,基本都是关于金军南下,以及御营安排部署的事情。
而他如今也基本都会在这样的会议上露个脸,有时候也会顺便说点儿什么话。
相比于第一次的紧张与急迫而言,现如今在面对这样的情况时,不说已经达到从容不迫的境界吧,但也算是能正常发挥了。
待秦熺说完之后,坐下下首位的张俊便出声问道:“丞相,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关于韩世忠与岳某那边儿的安排,他们这些将领们在前不久也都知道了,现如今也算是得了一个准信。
而且虽然有感此次行动风险巨大,但毕竟也不是他张俊带着人上,就爱咋咋滴吧,他在黄河这边儿问题也不大。
但张俊心里头也十分清楚,既然丞相都已经安排岳某与韩世忠两面突袭燕州了,那么他们开封这边儿肯定也会有相应的配合行动。
不然总不可能就这样将他们两支军放过去送菜吧,即便是傻子也不可能这么搞吧,又更何况这还是深谋远虑的丞相所下令的呢。
但这也就意味着,接下来对他张俊而言,就不是防守黄河沿线那么简单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主动出击了。
故而张俊才显得关心的如此问道。
司马懿缓缓端起茶杯浅酌一口,之后环视着一圈儿堂中诸将。
还记得上一次议事,第一次将金军五十余万大军南下的消息告诉他们时,他们除了惊讶片刻之外,总体而言还是比较淡定的。
这也就意味着,如今大宋的这些将领们都并不怯战,金军兵力多,但他们大宋御营将士也不是吃素的。
要战便战,不带怕的。
说起来,司马懿之前在第一次看到这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信件写错了呢。
司马懿本以为此次金军起兵能有三四十万,就已经是顶天的数量了。
结果却是万万没想到,金军竟然一口气拉出了五十余万大军,真是难以想象完颜亮那家伙儿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但这消息应该是假不了的,因为那孟阳云在信中所言,此消息是那蔡松年突然告诉他的。
这蔡松年身为金国的右丞相,对于这些情况自然是比较清楚的,既然他蔡松年这样说了,那便是事实。
司马懿对此有感疑惑,这蔡松年的反应,倒是要比他想象的来得更快一些。
还以为要等宋军打过黄河之后,或者韩岳兵临燕州城下时,他蔡松年才会开始暗中做事呢,哪知金军刚准备出征,这蔡松年就突然开始传消息来了呢。
这说明什么,这不就说明那他蔡松年自己,都已经不看好金国了吗,故而才想着早一步做事,这样在将来的时候也能更快更好的站稳脚跟。
像蔡松年这样的人,司马懿并没有什么好分析的。
蔡松年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能做事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善于明哲保身、并且有着灵活底线的人。
这一点,倒是跟那范同有些相似。
当然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司马懿其实也是这样的人,或者说绝大多数都是这样的人,只是没那么聪明,没那么能做事罢了。
咳咳........
片刻后,司马懿放下茶杯,清了清嗓子后,平声说道:“诸位可知,在这战场之上,如何才能做到不败之地吗?”
“这.......不败之地?”
一时之间,堂中诸人不禁纷纷摇头相望着。
关于这个立于不败之地本是相对的,哪里有真正的不败之地呢。
众人并没有回答,毕竟这玩意儿可是不好献丑的。
司马懿见众将不出意外的都没说话,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相信诸位都知道。”
“孙子有云,昔之善战者,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不可胜在己,可胜在敌。故善战者,能为不可胜,不能使敌之必可胜。故曰:胜可知,而不可为。”
“也就是先为不可胜,以待敌之可胜。那么如何才算是不可胜呢?”
司马懿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我们如今的情况,就属于不可胜,有黄河防线,这二三十万御营将士,即可使得我们立于不败之地。”
“那么又如何以待敌之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