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秦相。”
司马懿在来到尚书省府衙后,当即便走到了王次翁处理政务的房间内。
王次翁见来人竟是秦相,便连忙起身拜见道。
王次翁乃是尚书省右仆射,在尚书省内他便是帮助秦相处理政务的副手。
一般司马懿或者是之前的秦桧,在尚书省待的时间都比较少,尚书省更多的行政事宜都是交由王次翁在处理。
毕竟尚书省只是负责行政政策实施的,并不负责决策,服从命令干活儿就完事儿了。
对于宰相而言,自然不会将过多的时间放在这上面,做事情的人多的是。
所以宰相更重要的还是在负责一些决策之事,也就是中书门下的事情。
司马懿微微点了点头随口问道:“最近这尚书省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王次翁拱手应道:“回秦相的话,尚书省内一切照旧,并无特殊事由发生,不知此次秦相来此尚书省有何吩咐?”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个事情需要让你安排一下。”
司马懿说着,便在屋内随便找了把椅子坐着。
一旁王次翁见状也连忙端着茶壶和茶杯,放在秦相面前将茶水倒上,顺便着问道:“不知秦相所言之事是......”
司马懿神色一正,低声说道:“自然是关于插手财政三司的问题了。”
司马懿说完,只见王次翁眼中的双瞳都不由扩大了几分,不禁暗叹。
这王次翁也是由他一手提拔上来的,人倒是听话,就是胆子小了些,行事极为谨慎。
但这也是好事,若是胆子太大了的话他用着还不放心呢,只要能够小心翼翼的把事情办好就行。
司马懿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前我们不是往三司内安排或拉拢了一些人手了吗,现在都是什么情况了?”
王次翁闻言,先是关上了房门,然后在坐到秦相身旁,低声说道:
“秦相,那盐铁司向来都是朝廷税赋的重中之重,其内部制度极严,目前对此并无太好进展。”
盐铁司可不仅仅是只管盐和铁,还有其他很多从地下山里挖出来的东西。
比如金、银、铜、铁、朱砂、石炭、锡、鼓铸等,另外还有很多珍贵药草、毛皮、陶器、茶叶等都皆归于盐铁司管辖,甚至就连制造兵器的兵器作坊也在盐铁司名下,可谓是第一大司。
王次翁继续说道:“但是在度支司和和户部司当中,我们曾经安排进去的人却是有着极好的进展。”
“度支司共有八案,其中有三案判官已经由我们的人所掌握,户部共有五案,其中也有两案判官由我们的人所掌握。”
“相信再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够间接控制这两司的一半了。”
说着又看向秦相施礼恭维的说道:“还是秦相国高瞻远瞩,竟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将这些棋子们都给安插了进去,将来指不定能发挥出多大作用呢。”
各司中的每一案,就代表着负责某一个方面的事务,各案负责的官员便是判官,下面还有孔目官,都勾押官,勾覆官辅佐。
比如度支司就分有钱帛案、常平案、发运案、骑案等。
户部司也分有户税案、修造案、衣粮案等。
“只是判官么......”
司马懿闻言,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嘀咕着。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判官的分量还是低了一些,不说能管上各司使吧,但最起码这副司使应该有一个吧。
若仅仅只是判官的话,恐怕在安排人手的问题上,根本就说不上话呀。
这安排人手说不上话,那又如何妥善的安排好李若虚等人呢,这可不行呐。
王次翁见秦相眉头紧锁,小心翼翼的问道:“秦相,不知这有什么问题吗?”
他很奇怪,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怎么这秦相看着非常的闷闷不乐呢,难不成是嫌掌控的各案还不够多吗。
可是户部度支两司十三案,现如今都已经掌控了有五案了呀,这样的结果还是相当不错了吧。
怪哉!怪哉!
秦相果然不愧是秦相呀,这考虑问题就是跟他这般人不一样,要不说人家怎么就能当上这宰相呢,而他王次翁就只能在其身后帮忙干点儿杂事。
司马懿微微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光是判官还不够,这级别太低了,若是碰上点儿事情的话,这些个判官根本就说不上话,要来有何用。”
随即看向王次翁问道:“庆曾,那户部度支二司的副司使都是谁?又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有没有可以拉拢他们的机会?”
司马懿只是将目标定在了各司副司使的身上,毕竟正司使的话,拉拢的机会应当不大,而且想必也都是官家较为信任之人,不好在这片地上动土。
王次翁闻言,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回秦相的话,这度支司有三个度支副使,户部司也有两个户部副使,至于可不可以拉拢......”
他们那些个人能不能拉拢的问题,这还真得好好想一想才是,可不能在像刚才说副使人数一样脱口而出了,得动脑子而不是嘴皮子。
司马懿对此也不着急,虽然这事儿很急,但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于是便随后端起了茶杯,开始喝喝茶润润喉来。
嗯......还是这尚书省的茶好喝呀,比之那岳飞家中的茶不知好了多少。
不愧是岳飞呀,一生节俭,他不仅自己十分节俭,就连身边儿人也同他一样极为节俭,这喝茶都只是喝一般的茶。
就不像眼前这些当官的人,一个个的尽是喝些上等茶叶。
司马懿不禁暗自感慨,只是能够保持这等操守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但话又说回来,世间又从未缺少过这样的人。
而这样的人往往都有着一个极为明显的特点,那便是心中往往都有着远大且强烈的追求。
为此对于生活中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在乎了。
更不是那些当官只为求财的人所能比拟的。
哦不,应该说就连与之相比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