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菲莉吉丝大人,不知您此次联系是有什么新的指示吗?”
奥尔玛兹坐在王座上,头上是悬挂着的王冠,其上无数的宝石折射的五光十色的彩。
而其下,一道投影立在那儿,这是她为数不多看看外面世界的方式了。
菲莉吉丝端庄的走到高台上,斜视着奥尔玛兹,这个比圣甲虫还不如的男人如今让她作呕,只不过毕竟是赤王认可的人所有暂且只能忍耐。
直到女主人苏醒,赤王回来,到那时两位贤明的主人自然会审判他的一切。
只是此刻自己得帮他维持好王国的延续,保护人类前行的可能。
“你们的事情我听说了……请小心些,她可不是就此罢休的主。”菲莉吉丝给出忠告。
从听到自己那不成器的妹妹离去后菲莉吉丝就大致猜到了她想要做什么。
无非是设计让奥尔玛兹留下永世的遗憾又或者痛苦死去什么的小事,只要不影响居尔城的存续其他的对菲莉吉丝其实都无所谓。
不过出于自己的职责菲莉吉丝还是会出言提醒一下,当然也只是提醒一下罢了。
在之后奥尔玛兹要做什么她绝对不会干涉,或者说无论人类王国发生什么她也绝不会干涉,哪怕谁突然要开启大战。
因为这正是女主人所期待的,人类必将在众神无法干涉的地界上蜕变,然后诞生摆脱一切外物的可能。
而这其中菲莉吉丝绝不会干涉,只会无私的传递自己的智慧,正如那贯穿了大半沙漠的地下水道系统。
“感谢菲莉吉丝大人的告之,我与她的关系自有分寸。倒是最近水压似乎有时会不稳定,祭司们对您有些担心啊。”奥尔玛兹反问道。
“哼,你们做好自己的事就好。”菲莉吉丝说完后就好似逃跑一般离开了。
不过奥尔玛兹并没有注意到这点,他的注意力全在今晚的家宴中,他打算与一部分子女同桌晚餐。
突然他想起来许久之前利露帕尔告诉他的警告:
[其一,女儿的欢乐,将给为父者带来泪水;
其二,女儿出嫁后再不可同桌欢宴;
其三,女儿的后嗣将为王土蒙上恶兆。]
“呵,有趣的警告,但是我的爱妻,这一次你的预言看来失效了。”
希琳已经陪伴在自己身边那么久了,自己每日都会让她脸上露出笑容,可自己也会因此而欢乐。
她是自己最爱的女儿,是自己的明珠。
但……希琳也到了了一个令为父者担忧的年纪了——是时候婚嫁了。
唉,真是愁人啊,自己最喜爱的女儿即将出嫁。
可是啊女儿似乎没有青睐的人,而自己一时间似乎也找不到能配得上希琳的人。
怎么办呢?要去问问希琳吗?
奥尔玛兹就这么忧愁着,忧愁着,但却丝毫不知道希琳内心的想法,也未曾想过暂延。
……
……
“基斯拉,在居尔城伐不臣中屡建奇功,又受着神鸟的眷助,为居尔城之榜样。
现,大宗主阿赫玛尔眷顾藩王之王、大镇灵利露法尔的伴侣为你赏赐。
赐予『帕维兹』之名,赐婚于王最宠爱的女儿希琳,收为义子……”
……
……
王的旨意总是出其不意,就连希琳也为之不解。
她甚至在知晓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准备了一切,只等过几日便要盛装出嫁。
“母亲……”希琳抱着双臂,心中的恐惧不断升起。
明明应是高兴的日子,明明是值得开心的日子,明明自己对基斯拉……不对,现在该叫帕维兹了,明明自己对他并不讨厌。
可一想到马上就要开始的婚礼,想到自己的未来就这样与一个人绑定后,心中的恐惧就愈发的大了。
母亲,母亲,你现在在哪里?
母亲,母亲,我之后怎么做?
母亲,母亲,预言必将实现?
如果预言是真的,那么我是否真的会与他相爱,而我的加入也有甜蜜的终局,就连这个王国也能有所改变。
希琳坐在窗台上,目光所视之处一半是冰冷的天花板,一半是外面美丽的星空。
长大的过程中她总是在迷茫中前行的,因为母亲不会告知自己,父王很忙,只有一些被父王命令着的人教导自己礼仪。
而其他的,都要从镇灵的传承中,自己的体会中总结。
“不,这样不对……”希琳撑起手,立起身来。
她才不是那种遇事只会顺来逆受的家伙,在她的心中埋藏着所有镇灵都不具有的叛逆,怀中无人可磨灭的固执。
希琳来到墙面的一侧,轻轻一敲打开一个暗格从其中取出一件黑色斗篷,然后披在自己身上。
这件斗篷的存在就连母亲也不知道,这是她小时候偷跑出去玩的打扮。
母亲有不少的书,正经的不正经的都有,其中一本书中有一个暗夜中清除国家毒瘤的角色深受她喜爱,于是便弄了这么一件斗篷。
为此她也搭配了两柄飞刀藏在袖中,很有英雄的感觉呢。
希琳打开窗户,然后纵身跃下,月色中姣好面容上终于露出了最近消失许久的笑容。
她在房屋上奔走,却连一丝声音也没有发出,许久许久她终于来到了帕维兹的房屋外。
帕维兹在房屋中来回走动,他的房间中是各种锐利的宝剑,而在一面墙上是沙漠与雨林的地图。
沙漠的那边有着许多涂改,但雨林那边却毫无变化,就和许久许久之前一样。
自沙漠与雨林断绝联系后就连利露帕尔也不知道那边的情况。
这是许久许久之前的事了,在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沙暴中大慈树王携着绿色的雨水降临,原本的防沙墙被雨水滋润、生长,然后拔高,称为了完全阻隔双方的防沙壁。
高耸入云的防沙壁啊,是雨林最后的诀别呢还是沙漠最后的柔和呢。
帕维兹在屋里来回的徘徊,丝毫在紧张着,嘴中也不住的呢喃。
不过太远了,希琳怎么也听不清楚。
“这家伙也不想看上去那么无趣嘛。”简单来说就是闷骚。
白天的时候,在大家的眼里,他那可是相当有礼貌的,跟传统印象中的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夫完全不一样,他长得文质彬彬的,活脱脱就是个书生。
但谁知道私下里还会这样来回像是小孩子一般的念叨着什么呢?
因着好奇希琳便靠的更近了一些,一只手扒在屋顶上,整个人垂下来,如此才终于听清了一些。
“……如月一般的肌肤,比莲更洁白的心灵,您的一切让我如此着迷。
亲爱的公主,请让我为您献上来自重重沙障之后寻来的珠宝……”
未能继续听下去了,希琳红着脸跑开,但因一时大意使得房屋上的瓦被触动,发出细微的响声。
“谁!”帕维兹不愧是居尔城的常胜大将,即便是如此细微的声音也被察觉,他肩上的天鹰立刻飞起,在月色下寻找那不速之客。
可惜今晚的月亮虽圆,但光亮对于天鹰来说还是太暗了,它只能看到大致方向,却不知道具体位置。
帕维兹站在窗边一个翻身就翻到了屋顶上,但此时那人已经跑远了。
究竟是什么人会来打听自己呢?那位王对自己还是不放心?不过应该是糊弄过去了。
帕维兹对天吹了声口哨,接着天鹰便飞了回来,落在他的肩上。他逗了逗天鹰的喙,然后就回去了。
今晚还很长,但黎明的到来值得期待。
——
(帕维兹)关于信任…
除了我与我的鹰没有谁值得信任,哪怕是手中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