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宗的废墟是如此的惨烈。
如果说从此路过的人能够看到满地的断壁残垣,那还算是有些眼缘之人。
但是有些想要到天极宗这里来找到一些血战之后,剩余的文物啊,纪念品啊,或者是宝藏啊,财富啊,钱啊什么的,甚至是功法什么的人,他们那种失望的模样啊!
简直就像是一个想要跑到大海的人,却来到了沙漠一样。
他们那心情的,如此尖锐刺激的反转啊。简直都要把他们给逼疯了。
那一座座被大神们踩塌了的,原本郁郁葱葱,宫殿琼楼林立的高山。现在有的已经变成了洼地,有的成了模样稀奇古怪的小土坡。
熊熊燃烧的东一堆西一堆的烈火。也不知这些火有什么特殊的?竟然把那些过往的宫殿楼阁里面的石头都给烧化了。
猩红的灼烈岩浆到处流淌着,肆虐着。
火光里,那随风鼓荡而出的黑烟,向四周散发着极度恶劣的,损人害命的气息。
简直就是一幅末世地狱的景象。
偶尔可见残肢断臂。血肉淋漓。
法宝兵器的残片就像是没了家的孩子,在灼热的气浪中,在滚滚的风烟里,苦不堪言的呜咽着。
大战双方鏖战释放出的各种各样的奇异的剧毒,让这里的就算是还没有被战火或者搏命的厮杀所波及的的草木,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衰败了。
一个几乎只能在地上爬行的老人,被烟熏火烤的黑黢黢的脸上布满泪痕。
他住在一个地窝子里面。
他每天都挣扎着在这废墟里面搜寻着什么。
地窝子被他越挖越深,里面是他好不容易搜寻来的一些小树苗和小草。还有一些兵器和法器的或大或小的碎片。
而大一些的兵器或者法器的碎片,他甚至都拿不动。只好任由它们自生自灭。
这老头的收藏可能是这里还仅存的一点,像是有点生机的东西了。
其实他收留这些,只不过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就是把这里重新绿化。
甚至他还想重建天极宗。
毕竟他自以为自己是天极宗的掌门嘛。
虽然他,早已经是一个衰朽的,死亡随时会降临的普通人了。
但是他的想象力还在。
他觉得自己只要足够努力,他就能过上那种当掌门的有头有脸的好日子。
按道理他一个凡人,这些天来呼吸着有毒的气体,又在这如此残暴的风沙和遮天蔽日的烟尘里,就靠着他用衣服遮住自己的口鼻,根本就维持不下去。
他可能早就该成为这里的一具尸体了,但是他竟然还是没有死掉。
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些天来他已经把这里重新立了好几个坟头,当然有些坟也只能是空坟。
所有路过的修士,看到这个光景也只能深深的叹息。太惨了。
他们没有办法在这里待太长的时间,有的人就远远的看一看就飞走了。
有的人则凝聚起了法力的护盾,在滚滚的无穷尽的烟尘之中,来到战场的核心之处努力搜寻一番,但往往也是一无所获的走了。
然而不久以后,有的人在这天极宗周边的大城市,开始售卖起所谓的呼延天玉用过的夺命锁。
商家说是在战场废墟上寻到的,价值连城。
还有她用过的花枪。
还有她身上被砍下来的一片破布,还有什么什么的东西,都引起了一些附庸风雅的修士们的疯抢。
但是不久后他们得知,在别的地方也有售卖这些东西的。
甚至人家售卖的东西比他们这里还要多,还要丰富。
一个又一个的大轰动的战场遗物嗯嗯出现了。
有宝花长老所释放出的有毒的花瓣。
或者某件被证明是她释放出的暗器的。
或者是某个用妖兽皮做成的大袋子,据说那是储物袋。
或者是她衣服上的因为打斗和法宝所伤,而飘落的碎片般的布片,或者零头碎脑,都在这里卖出了天价。
然而,此后这些所谓的,珍贵的,现象级的法宝和兵器,最终都被一一证明都是那些商家伪造的。
商家并不出面向消费者道歉,而只是说所有现在正在出售的东西都只是从那些所谓的,到过战场的有德修士那里,收购来的。
至于到底真实情况如何,他们并不真知情。
没有人能想到天极宗的灭亡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影响。
甚至是,得胜班师回宗门的钱驴儿都没有想到他的师尊会对他一直没有好脸。
打了这么大一个大胜仗,都让他感觉自己做了多么大的错事似的。
而此时在空中,远远的在云端之上停泊着一艘星际飞舟上面,手臂彭晨对龚喜葵说道:“你看看,幸亏我们拦住你啊,否则的话你现在百分之两百,连灰都找不到了。”
那葛文墉也在一边帮腔。龚喜葵只是默默的流泪,她这个时候已经完全傻眼了,根本就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没奈何现在这个光景下,手臂红尘也只能把实情向本尊汇报。
并且把钱驴儿通告四方江湖和修仙界的所有内容,都仔细整理了,还有这里全部事件的所有经过,报告给本尊。
问如何处理。
彭晨本尊思考了一会儿,也叹息说道,呼延天玉今后过的日子会非常的苦。
她几乎没有再重新崛起的可能性了。她受到的苦基本上。已经超越了毒蚁噬魂之苦。
所以你的任务可以算是完成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空中飞来一辆花车。那装饰华丽的花车。也被这里的野风吹了个灰头土脸的。
但是花车里面的人,因为有防护罩和法器的遮蔽,那过得那个舒服和雍容华贵啊。
车厢里面简直是空间宽敞,纤尘不染,一位贵妇坐在花车里面。旁边还有男女侍者。伺候着,护卫着他。
花车的四周是梦幻般的灰蒙蒙的迷雾。
看来这个花车的主人是发现了,停泊在空中的手臂彭晨的星际飞舟。
花车就向着飞舟缓缓的靠近。
并且非常热情的邀请他们到花车里面来一叙。
攀谈之下。手臂彭城觉得这个花车的女主人,人还挺不错的。
拿出来招待他们的东西也非常的名贵。手臂彭晨本来也缺乏在外面闯荡的经验。
没过一会儿就和人家无话不谈起来,然后旁边的葛文雍和龚喜葵还是在旁边补充。
没多久,这个花车的女主人就了解了事情的所有经过,叹息说道:“哎呀,我来晚了呀。”
手臂彭晨就问她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花车的女主人正是宝花长老的那个亲密无间的好朋友,当年他们甚至还当过同门。
后来走了不同的路。
花车的女主人不愿意进入宗门,就自己做生意去了,开了商行,手下还有多支大型的商队。
而宝花长老则在天极宗里面做了一名长老。小日子好像过得还不错,除了穷一些。
可把手臂彭晨他们给羡慕坏了呀。
那葛文墉简直跃跃欲试,想要出手去抢人家了。
结果被手臂彭晨搂头给他后脑勺一个大巴掌。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连人家都敢抢。
原来这位女主人法名叫做妖花。
她看见葛文墉那个衰相,不动声色的说了一些她在江湖上的阅历,比如说。
他能够请得起那大名鼎鼎的戏班子。
实际上戏班子是可以派人做保镖的业务的。
妖花女士笑眯眯的问葛文墉:“你猜得出来,我这些侍者中哪位是戏班子里面请来的呀?”
葛文墉哪里能答得上来这种问题啊?
别说是档次不档次的问题了,他简直就没见过那种世面啊,当场就冷汗直冒。
手臂彭晨听到却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