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人避让,官府办差!”
一匹又一匹的枣红色高头大马从村头经过,在碰到村民时,最前面穿着一身官服的官差大声的喊道。
村民们连爬带滚的往旁边避让。
只有出了极其危急的事件,官差们才会如此。
“怎么了?”村民们面面相觑,左顾右盼起来。
“不会是又打仗了吧?”
“不是刚打完仗吗?是不是官府在捉拿什么要犯啊。”
“咱们望各庄就是个小村子,能进来什么要犯啊?”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此时村长已经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官差们面前。
几个带刀的侍卫骑在马上,俯视着村长:“望舒住在哪?”
“望舒?”
不仅仅是村长,其他的人也都听到了望舒的名字,这些来势汹汹的官差是来找望舒的?
又是一波讨论的声音,官差们可没有这个等待的时间:“赶紧着带路!”
他一嗓子吓到了所有人,还是个年轻人先反应过来:“望舒家里往西第六排的第五家就是。”
听到了望舒的住处,官差“驾”了一声,狠狠的夹了夹马腹,千里驹发出嘶嘶的声音,蹄子向上扬了扬。
只留下了一阵尘埃。
“村长,这出什么事了?官府的人在捉拿望舒吗?”
“她本来就不明不白的,是通缉的要犯也没准。”
秉着看热闹的心情,一群人蜂拥而至,都不约而同的往望舒家里走。
就连在地里干活的都被吸引了去,他们都想一探究竟。
官差很快就到了望舒家门口,但他们还是犹豫了一下,生怕走错了地方。
望舒听到外面有马蹄的声音,放下手里浇菜的水桶,在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水,走出了院子。
官差的人和望舒四目相对。
“……”望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她只身向前,官差翻身下马,屈膝半条腿跪在地上,向望舒行礼。
“郡主,传皇上口谕,召您即刻归京进宫,不得有误。”声音急切却又口齿清晰,每一个字都让望舒听得明明白白。
望舒张了张嘴,一个字没说出来。
“新安郡主,皇上病危,您速速归去,沿线官道的每一个驿站,都为您备好了马。”
“郡主!”
望舒只用了一瞬间就冷静了下来:“帮我照顾好猫,带回北辞。”
她转身往屋里跑,她急匆匆的换了一身干净利索的衣服,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玉佩,想要系在腰上。
她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着,越着急,越系不上。
她夺门而出,在众多围观的村民中寻到了李周氏的身影。
“李嫂子,帮我把玉佩系上,我系不上了。”她的声音急迫得下一瞬就要哭出来。
望舒的眼圈已经红了,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吓的。
李周氏没比她好哪去,但手还算灵巧,三下两下就把玉佩系在了身上。
“大人,北辞见。”望舒官差告别,翻身上马。
“新安郡主,北辞见。”官差长长的作揖,等他直起身时,望舒已经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官差带着几个侍卫一同进了望舒的家里,他们只看一眼就知道李周氏和望舒平日的关系应该还不错,不然不会连系玉佩这种事都要李周氏做。
“夫人,跟我们来一趟吧。”官差有礼貌的对李周氏说道。
李周氏有点胆怯的看了官差一眼,跟在他们身后进了望舒家里。
“劳烦你帮忙收拾下郡主的东西,看看都什么需要带回北辞去。”官差的声音很温和,此时也镇定了下来。
“望舒是……”三年多,李周氏终于知道了望舒的真实身份。
“当今圣上的嫡亲外甥女,新安郡主。”官差也没有掖着瞒着,“你先把东西收拾下吧。”
他站在院子中不动了,再往前是望舒的闺房,于情于理,他都不能进去。
李周氏连忙进屋,除了被褥外她根本没什么东西,还有几套衣服。
她全都打包出来,侍卫们上前接过,放在马背上。
“锅碗瓢盆的还要带走吗?”李周氏小声问道。
“……不用了吧。”官差迟疑了片刻。
“那望舒……新安郡主,还会回来吗?”李周氏又问道。
官差摇了摇头,皇上亲口说的叫新安回来,就是恢复了她的封号,她还是祝舒。
里面收拾着东西,外面当然也讨论得热火朝天。
全都是对望舒身世的各种猜想和联想。
官差从里面走了出来,几个老太太还在嘟囔着。
“新安郡主也是你们这些人可以议论的?议论皇室受鞭笞之刑,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能承受多少!”
哗啦啦的跪下了一大片,全是喊官人饶命的。
等李周氏收拾完,他们带着望夙,牵着马也离开了村子。
人都走得没影了,才有几个妇女凑到李周氏面前说:“太吓人了,望舒是你邻居,你都不知道吗?”
“她从未和我提起过。”李周氏什么也不想说,也确实没说假话,她什么也不知道。
“她那么显赫的身世,就没给你点金子吗?”望二嫂说道,“一只猫都黄金万两,你天天这么帮她,她都没给你点花?”
“她有钱是她的,为什么要给我?”李周氏一听到这话就烦了,“你怎么不自己去要呢?也是,人家一来你就惦记上人家的猫了,怪不得要不来钱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惦记上了她的猫?没听到吗,黄金万两对人家也就是小钱,从指甲缝里露出来点救济救济邻居怎么了?”
“我就是到北辞去攀亲戚,她就是好面子,也得给我点好处!”
“望二嫂说得对,这么说咱们都是那皇亲国戚啊,发达了的亲戚帮着点咱们穷亲戚,也正常啊。”
周围几个姓望的壮汉都起哄了起来:“不如凑点盘缠到北辞,到时候往她门前一闹,就是不想给,也得从手指头缝露出点给咱们。”
“你说得对!”
就是不知道这群起哄的人里,有多少人是真的想去,有多少人只是随口一说了。
人群才刚散去,又一匹马闯入村子,来到了望舒的家门口,看到锁已经上好了。
柴翊往墙上靠了一下,卸了力,也松了一口气。
“是你?”李周氏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柴翊,出院子和他搭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