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的呢?”望舒脑子好像短路了,她顺着祝归的话继续问道。
“那就要看他们俩的意愿了。”祝归说完对身边伺候的太监说,“宣姜淮和柴翊进来。”
两人皆穿着官服显然下了朝还不曾离开,在御书房外应当是站了有一会了。
望舒被祝归责令藏在屏风后不许出声,她此时正乖巧的跪坐在垫子上,屏风密不透风,她只能看到隐约的人影。
“你们两人都曾向朕坦白过想做郡马的意思,朕又问过了新安的意思,她未在你们之间做出选择,朕思来想去,决定给你们俩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祝归开门见山。
才不是呢!
望舒想努力看清柴翊的表情,她都能想到他的眼睛瞬间写满了失望的样子,她想告诉柴翊,我选择了你。
这也是她和顾泽川商量后的结果。
她的身份在那摆着,必然有个郡马,且不会是顾泽川。
如果那个人不是顾泽川,那他希望是自己的朋友,和一个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共有一个妻子,他做不到。
“既然是竞争,就必然有败者,败的人朕也给你们两个选择,娶妻生子或者当侧君。”
“臣选择做侧君。”“臣选择做侧君。”
两人出乎意料的同时开口,说的话也一模一样。
两人第一时间诧异的望向了对方,望舒下意识的手抓紧了袖子,唯有祝归会心一笑,他似乎早有预料。
“新安,出来吧。”祝归喊道。
望舒站起来,慢慢从屏风后露出来,她的目光一刻也停留在两人身上,转而对祝归道:“长樱还未及笈,也未选郡马,皇上也应做好打算。”
这两人不能都进她的后院,她只能收下其中的一个。
这句祝长樱与其说是说给祝归听的,不如说是替祝归告诉在场都愿意当侧君的两人。
“臣的婚事全凭皇上做主,臣告退。”她走时只带走了一阵风。
之后的事望舒一点也没参与,清竹不知自家郡主这是怎么了,一连几日冷着脸沉默不语。
顾泽川都没能把郡主哄开心了。
“皇上将万州刺史调回京了。”
这日下朝,祝霁棠拽住了几日来都是低气压的望舒:“赐婚一事不知你是不满父皇还是不满他们俩,可谢大人调职,你总得去见一见吧。”
“他有什么好见的。”望舒反问道。
“他一定想见见你。”祝霁棠认真的回答道,“望大人故去,他这才回京,新安,他也算你的长辈。”
“霁棠,你是在替他说话吗?”望舒的眼神有些狠意,她直勾勾的与祝霁棠对视,强烈的表达自己的不满,像一只把刺都竖起来的刺猬。
祝霁棠觉得自己这个排忧解难来的好人也变成了坏人。
“我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你不是不知道,祝霁棠,皇上就是在故意为难我。”望舒抓紧了祝霁棠的官服。
官服在望舒的手里变得褶皱,这衣服就好像是望舒不平静的内心。
“操。”望舒没忍住骂了句脏话。
“胡说什么呢。”祝霁棠心里一惊,下意识的捂住了望舒的嘴,“还在皇宫,你就是意见再大,也不该如此。”
“皇上让我这两日带着霁鸢算个良辰吉日,还有小半年资大人就弱冠了。”望舒迅速的转换了话题,生怕不换个话题会真的发脾气。
祝霁棠捏了捏望舒的脸:“这事也不全怪父皇,也是赶巧了。”
“你敢说他把谢陆调来北辞不是故意的?”望舒压低了声音问道。
“是他每日都在写没用的奏折烦父皇,父皇把他放在你眼前,就是让你自己看着办。”祝霁棠也有些奇怪,“新安,你脑子怎么也成一团浆糊了?”
“……”望舒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现在根本没有思考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你脑子不能乱,明日告假带霁鸢去崇嘉寺,等想明白了再回来处理这些烂事。”祝霁棠替望舒做出了决定。
然后祝霁棠在皇宫外看见了顾泽川,把望舒撇在身后,小声说:“父皇给她选了柴翊和姜淮,他们俩这几日大概在准备父皇的考题,另外,谢陆回来了。”
“她一个字也没和我说。”顾泽川语气有些僵硬,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出了这么多的事,她非要一个人憋着。”
望舒一路上没和顾泽川说一句话。
她抬脚进了家门,另一只脚还没落地,忽然被身后的顾泽川拽了回去。
她一个转身,跌入顾泽川的怀里,她听到顾泽川说:“既然恨他,这样的人就不必留在世上。”
“他如果是我生父呢?”望舒问道。
“重要吗?”顾泽川反问,“讨厌的人,杀掉就再也不用见到了。”
*
望舒这些日子心情不好,但是要算吉时的祝霁鸢心情挺好。
望舒勒着缰绳,下马后将祝霁鸢也抱了下来:“你倒是比年前胖了些许,若是再重些,我都要抱不动你了。”
“你少说两句话吧,明明连四皇兄你都抱得起来,我可比他轻多了。”祝霁鸢小声嘟囔,但还是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脸,“真的胖了?”
望舒:“胖点好看。”
“听说你这两天……和父皇有点冲突,是因为选郡马的事?”祝霁鸢拉住望舒的手,“别因为他们不高兴啊,万一柴翊赢了呢?”
“省点力气,爬山很累。”
小和尚又在等两人,相互行礼,两人进了禅房。
崇念很快给祝霁鸢算好了吉时,是下一年的春暖花开的三月初九。
霁为天空放晴,鸢为纸鸢,阳春三月踏青放纸鸢,鹄一种鸟类,也有春暖花开回归之意,九则是长长久久,陈朝的大婚多在初九。
“带公主去外面转转。”崇念将祝霁鸢打发走。
祝霁鸢听到这话就不愿意了:“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话,是我不能听的?”
“等回去我给你讲我俩说了什么。”望舒自知崇念有话单独与她说,哄骗祝霁鸢先离开。
祝霁鸢不情不愿的离开了。
小和尚不忘了把禅房的门关的严严实实,祝霁鸢趴在窗边偷听,却一丝半语也听不到,她小声嘀咕怎么说话声音这么小啊。
小和尚正经的站在一旁,心里汗颜,本来就是怕你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