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雨坤握紧了长剑,剑已经半出鞘:“你既然知道我们是中原人,还要假扮出一副亲密的态度?”
老板赶紧拦住季雨坤握着剑的那只手:“就算知道你们是中原人,又如何呢?给钱就是爹,更何况是给了两倍价钱的爹。”
祝长烟也把口音换回了北辞的腔调:“那您还愿意跟我们这俩中原人说这些?”
“这不是没怎么跟中原人说过话吗?我这一辈子都没出过苗疆,就是好奇,好奇。”他重复了好几遍好奇两个字,有讨好祝长烟和季雨坤的意思。
“放心吧,我们也没那么排外,都心知肚明有中原人进来,那毒障林只有一部分会蛊的苗疆人才能穿过,他们都愿意带外族人进入,我们这些老百姓有什么意见呢?”
老板给了颗定心丸。
祝长烟在来到苗疆前,确实以为每一个苗疆人都会蛊毒术,但其实不是,就像是中原人练武功一样,只是一小部分人,一百个人里面有一两个会蛊毒的,就很不错了。
他们大多是家族内部传承,也用这种方法大致区别出了贵族和平民。
相对于祝长烟得到的消息,柴翊和祝霁棠除了买到最普通的面具外,几乎一无所获,他们不敢贸然开口讲话,生怕被知道是中原人。
四个人分别在拍卖场外花钱买到了通行证。
“酉时三刻开场,你们可以凭着入场券在酉时进入拍卖场。”卖通行证的人提示道。
还没到酉时,拍卖场外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六人抬起的轿子从右边划过,直接到了门口,侍从把入场券交给门口验票的人。
验票人俯身做了个请的手势:“欢迎您的到来。”
“凭什么他可以不排队就进去?”
“他怎么就现在能进去?”
这个人像一颗炸药,一瞬间点燃了一大群人的愤怒。
“他是贵客。”验票人言简意赅,“他们都是拍卖场主亲自邀请来的贵客,你们如果是被邀请来的,也可以现在就进去。”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柴翊小声问他身前的祝霁棠。
“谁知道这拍卖场主能不能把王室邀请来呢。”
但两人都知道,刚刚给男人抬轿子的六个人都是有功夫在的,他们六个对上这一个人的侍从完全没问题,但一顶又一顶的轿子从两人眼前走过,他们应该没胜算了。
但愿偷得顺利些,祝霁棠在心里祈祷。
“你们都在里面守好了,仔细着自己的脑袋。”管事很严肃的说道。
“是那个?”等管事走了之后,一群在后场做事的苗疆人都围到了一个锦盒前,“是这个吧是这个吧?”
望舒和尾星竹同样凑了过去,眼前的锦盒看起来平平无奇,谁能想到这会是整个拍卖场拍得最贵的东西呢?
所有人都围着这个隐氏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他们都是从父辈那里听到了关于隐氏的传闻,但实际上谁也没见过隐氏。
越传越邪乎,他们把隐氏和神直接画了等号。
隐氏就是保佑他们苗疆的神,只要隐氏在,就没有人能把苗疆灭族。
没过一会,穿着苗疆盛装的姑娘进了后场,所有人在这一瞬间鸦雀无声,对着姑娘行注目礼:“大小姐。”
她停在所有人的面前,那身上的银饰还在相互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身上有好几个银铃铛,正叮叮当当的奏乐。
她一来,暗淡的后场都五彩斑斓了起来。
“?”望舒的嘴赶紧跟着张了,又没完全张。
“我就是来看看,一会要开始了。”被称为大小姐的姑娘摆了摆手,“你们只要本本分分的,我爹不会亏待了你们。”
“谢谢大小姐。”
他们就像是提前训练过的一样,每一个字都说的那么齐。
等她离开,望舒才了解到这个盛装的姑娘是拍卖场主的女儿,也是这次拍卖的主持。
她身上穿得这一身苗疆服饰,就值个几十两黄金。
“这一件,来自苗疆王室,是从南海而来的红珊瑚,起拍价二十两黄金。”由几个人把红珊瑚推到了场中,主持说道。
红珊瑚从海中带出来,贵在了这么大的个头。
“这个品相看着不错啊。”祝长烟跟旁边的祝霁棠说道,“我记得皇上生辰,就有人献上了个红珊瑚,没有这个大。”
“没这个大,但是比这个贵啊,你看这个形状,哪有父皇那个好?”祝霁棠小声说。
“这不是重点。”祝长烟哎呀了一声,“重点是咱们得买个东西,不然怎么到后场。”
确实,连第一件拍品都这么贵,几个人可买不起,把裤衩都赔给人家也买不起。
最后以四十两黄金被卖了出去。
第二件是个品相极好的蓝翡翠手镯,上面有着极为精细的冰蓝色飘花,起拍价一两黄金。
看起来大多数的苗疆人都对这个不感兴趣,他们的饰品全都是银制的。
“就这个吧。”四个人相互用眼色对视道。
然后祝霁棠把牌子举了起来:“一两黄金,一百两银子。”
所有人的眼神都转到了祝霁棠身上。
祝长烟觉得自己教得这句苗疆话还挺出神入化的,毕竟下午又跟卖面具的老板学了好一会呢。
稀稀松松也有人竞价这个手镯,但最后祝霁棠以一两黄金九百两银子的价格拿下了手镯。
“他们看四皇子是因为这是姑娘戴的。”季雨坤安抚祝长烟,“他们俩大男人竞拍个姑娘的玩意,当然引人注目。”
祝长烟啧了一声:“咱们这步棋走错了。”
他们要的就是低调且顺理成章,现在这样,也不说多棘手,但绝对不如祝长烟来拍卖更合适。
那整个分工就要换一下,让祝霁棠和柴翊带着东西离开。
“那个是不是新安?”柴翊忽然指着把拍卖品端上来的姑娘,问祝霁棠。
祝霁棠仔细分辨了一会:“好像是吧?”
“她看了我们一眼。”柴翊解释道。
随后望舒就站在主持的身后,乖巧的放空大脑,假装自己是死的。
等这个拍卖品拍卖结束,望舒还要按照来时的路再把拍卖品送回去。
忽然望舒看了祝霁棠一眼,猛地眨了几下眼,她还左右摆动了一下。
“她这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