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耻!无耻!”
就在沈烨愤愤的骂完后,十面戏偶师一直以来的耐心也终于消磨殆尽,刀尖滑出一粒晶莹的杀光。
宝石王靴下沉的力道不断增加,它就像一个胜利者一样,几乎要把她的脑袋踩进雪地里,以此来解断角之恨。
轰隆———
禁忌鬼皇级别的湮灭意志顷刻间席卷了这片雪域,全部由白转黑,与天地连为一色。
对于这样已经无力反抗的猎物,它只需要慢慢将甜蜜咒刃的刀尖向下一划,就能轻松切开她的脖子。
“井底之蛙,你杀不了我的,你不妨可以试试。”
沈烨原本还在苦苦挣扎着,但这会儿却安静不动了,脚下更是传来她的冷笑声。
跟先前的模样判若两鬼。
“好。”
十面戏偶师可没有惯着她,手腕一动,甜蜜咒刃就对沈烨造成了真正致命性的贯穿一击,干净利落。
雪上,她攥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了。
但也就是同时,沈烨那被割开的脖子创口处射出璀璨的光芒,一股堪称无法想象的至强力量瞬间直冲天际,四周袭来的诡异吟唱声更是威压十足。
“什么!!你!”
此时十面戏偶师跟她离得非常近,根本来不及反应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来得及惊喝一声就被震翻数十米远。
哪怕是举起甜蜜咒刃挡在身前也难以抵挡半分,不仅是甜蜜咒刃本身正在粒粒瓦解,它身体大部分的部位都正在被一种诡异的抹除力量强行吞吃!!!
“呃吼吼!!”
十面戏偶师心中惊骇不已,抬头眼睁睁看着沈烨整个身躯从雪地上仰浮升空,顷刻间就凝聚成一颗奇点爆发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雪花茫茫,空气也陷入沉默。
跟它缠斗这么长时间的女武神,也就是碧砉天尊,就这么消失了?
怎么可能!
可十面戏偶师顾不得其他什么了,它两手张开,低头愣愣看着自己已经被抹除到腰部的身体,还有那一下子跌回至巅峰煜修罗境界的实力。
这是它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而且还无法用自己的手段来复原!
“碧砉天尊,你对我做了什么!!!”
“回来———”
一股股破坏性的毁灭力量从十面戏偶师的面具中射出,怒吼声传遍九霄,半残魔魂的余威令整片广阔雪域都在颤动。
可这只有已经回到鬼校,并被龙昊抱在怀里温柔怜摸的沈烨知道,那就是他事先在自己身体里留下的保命手段,当时不管能不能有机会用得上,反正多一份保险少一份意外。
不曾想,暂时离开龙昊半步而已,也真会有用上的一天。
毕竟,谁让他这么爱自己呢?
沈烨缩在他怀里疲惫一笑,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正在慢慢治愈......
......
早上七点四十分。
龙邦006号边防合成旅的营地外围。
“他们,他们真的成功了?”
“诶——呀,哈哈,好小子!”
满身是雪的张千顺站在高处举着特制的超高倍镜望远镜,细细观察着,却忽然张开嘴笑出了声,只是听上去非常沙哑。
“首长,您说的是真的?咋能看到的?”
“我没听错!他们成功了?太好了!”
“......”
旁边一群战士也是喜上心头,挨个儿对着他问道,显然都对吕思明他们进行的特殊行动非常上心。
尤其是那个老班长,当他听见这则好消息,被泪血粘湿的心终于回暖了一些。
“当然啊,这不,好几个人都飞在上面,很明显就是我邦的灵异强者到了啊!”
“他们做的好啊!做的好啊!”
张千顺把望远镜抛给一位战士,然后将冻麻的脚从雪里拔出来,自顾自地在雪上跺了两跺。
他呲着大牙,想继续乐着笑却又死死憋着,于是抬手伸进棉衣里用力掐了一下脖子肉,重新摆出一副万年不动的肃容。
还以严厉的目光扫了一眼乱成一团的众人,而战士们看连首长都以身作则,也都站回军纪该有的肃穆队形,根本不需要口令调整。
一杆杆乌黑的枪都庄严耸立,又盖上一层被锤炼认可的冰冷白布。
“我相信很快的,天应该就快要亮啦。”
......
有了面具男的神行手段加持,雷震山他们此时也是已经抵达了交界雪域,纵观下方一望无边的苍白画布,很难让人想象这会是个一夜之间就丧命数万人的恐怖绞肉场。
“就是这里么?好大呀。”
“你快说,那些个禁区鬼王在哪里?”
等到五人抵达这里并从空中降落后,皇甫魔音衣着单薄的站在雪崖顶峰,不禁扭头狐疑地看了一眼面具男子。
不愧是天师级别的存在,即使身处这种极寒地带,她还跟个没事人一样,也没半分不适。
“诸位,我们走。”
可雷震山已经等不及了,他顺着面具男子所定位的大概方向,就和茅山老天师一齐杀过去。
圣剑轩辕的高大巨人法相一路碾压雪尘,直逼那远处不肯退怯的黑暗,金色圣剑一剑扫出,霸天绝地!
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和尚则紧随其后,始终都安安静静的没什么大动静。
皇甫魔音见状,刚要跟着动身却又被面具男子按住肩膀,一个趔趄差点一屁股坐到雪上。
“哎哟干嘛?”
“嘶?你怎么老是按着我?又不按他们?”她很不情愿的用力抖了抖肩,皱着眉头问道,“是看我个头矮好按是不?”
面具男子略微无语,松开了手。
“我提醒你一下而已,一会儿那只鬼王很强,强得离谱,别靠太近了。”
“如果要是换在十几分钟之前,我甚至会认为我们除了雷局长,全都是在送死,你信吗?”
“虽然我个人也想不太懂为什么会这样子,但事实就摆在面前。”面具男子目光幽幽,怕她不相信,还有意举了举手中的指针小盘。
皇甫魔音哪里看得懂,只是闻言不禁抬眸多看了他一眼,思索片刻后才道出一句:“那谢谢你,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