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一家离女方家庭近的餐厅,薛梅一家三口先期到达。她心里一直在揣磨着,女方家庭会不会提出什么无理要求?
她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想着如何回答女方家提出来的条件。反正房子也有了,装修也完工了,孩子们的结婚证也领了,婚纱照也拍了,婚礼现场孩子们自己定,她给出钱就行,还有什么?彩礼钱跟大多数人给的一样。就这些吧,薛梅琢磨着还有什么没有想到的,等亲家来了再说。
不一会儿,女孩儿一家三口也到了。薛梅从他们家人的表情上,没有看到一丝的不满。
都落座后,没有马上讨论关于举办婚礼的事,互相礼貌地谦让着夹菜、吃饭。
薛梅心里摸不透亲家的想法,吃不下去,但还是强装笑颜。双方家庭都是只有一个孩子,都是爸爸妈妈手心里的宝。
我们家肯定不会亏待你们的女儿,都这个节骨眼了,您要是给我们出难题,耽误的可是您家的宝贝女儿。
饭就要吃完的时候,亲家发话了。说就按照原计划举办婚礼,没有那么多条条道道,一下子就让薛梅心里敞亮了好多。
可不是吗?咱都是有文化的人,哪有那么多的事?又没有亏待您家女儿。
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许多,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三言两语就把事情定了下来。
别人家的孙子孙女都会打酱油了,我家孩子还没举办婚礼,薛梅也着急呀。谁让咱儿子只知道学习的,博士毕业又是博士后,又是研究员,还去支教。这一耽误就又是几年时间过去了。
这下事情都解决了,就赶紧准备婚礼。
薛梅激动得脸都有点涨得通红,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脚步变得轻盈,一家三口高高兴兴把家还。
话说彼得这几年不是在中国工作,就是在比利时工作,儿子也快要上小学了。他总也不回美国的家,他的父母跟他商量,孩子上学是在美国还是去比利时。
这可是一个难题。他知道父母岁数越来越大,身体也大不如从前。总把孩子放在父母那里也不是个事,他决定把儿子也接到比利时,让他跟姐姐作伴。
而且小妮子现在越来越像个小大人似的了,打扫卫生,做饭等等,什么都会做。儿子来了,她肯定给照顾的妥妥地。
于是跟父母商量可否亲自把孙子送过来,因为他确实没有时间去接他。父亲也退休了,正好和母亲一起过来多住一段时间。
这次张群(彼得的父亲)答应得很痛快,他并不是偏要把孩子送到欧洲,主要还是想跟老伴儿在欧洲多走走转转。
爷爷奶奶要来了,小妮子高兴坏了,她说:“我总是一个人在家呆着,都把我憋坏了。”
天天掰着手指头数着爷爷奶奶何时来的日子。
彼得也知道总不跟儿子在一起,感情都有些疏远了。由此他又想起来远在中国上海的天翼和天骄。
待到十八岁,他们能接受我这个不称职的父亲吗?
他不敢多想,他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想那么多,自己造下的孽,只能自己买单。到那时孩子能不能接受他,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先把眼前的儿子接过来再说。不管怎么说,我彼得是四个孩子的爹。他又暗自庆幸。
周末的早晨,他很早就起来,今天是父母到比利时的日子,他把父母要住的房间打扫一遍,又拿了两床新被子,分别套上被套。
接着又把桌子、椅子和衣橱都擦拭一遍,看看没有什么地方可收拾的了,便关上房门去到厨房给小妮子做早餐。
平时孩子上学,都是她自己起来做自己的早餐。周末,为了让女儿多说一会儿,他亲自给女儿做三明治,再煎两个鸡蛋。
小妮子闻着饭香,打着哈欠就出来了。用她平时奉承父亲的话语说道:“谢谢我那勤劳辛苦的老爸。”
“这会儿就叫老爸了,不怕把爸爸叫老了吗?”彼得眼见心爱地看着小妮子说道。
“老爸是爱称。您看电视里就这样叫自己的老爸。”
“你是电视看多了,回头我把中文台给取消了,看你还看不看。”
“我不看中文台也能看的懂当地语言的电视,这一点您难不倒我。”
“老爸我服了。”说完彼得一吐舌头,知道自己说错了。
“嘿呦喂,您自己也说自己是老爸了,就别怪我咯。”小妮子笑着指着彼得说。
“好了,赶紧洗脸漱口吃饭,吃完饭咱们去机场接你的爷爷奶奶还有弟弟。”
在通往布鲁塞尔飞机场的车上,小妮子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突然来了一句:“天翼和天骄要是也能来该多好呀!”
孩子是无心说出的话,彼得听着却心头一震,你个死丫头,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老爸现在就怕听见这两个人的名字,你偏偏刺激你老爸。
彼得心里暗骂着女儿,他也纳闷,这孩子有一些时候没有提起他们俩的名字了,今天是怎么了呢?
他没有拾小妮子的话茬,假装没听到,镇静地开着车。
“爸爸,我怎么突然又想天翼和天骄了,他们俩要是也能来比利时该多好呀!”
彼得再也装不下去说道:“他们还要上学,再说你思雨阿姨肯定不会放他们俩出来的。”
“思雨阿姨为什么不跟嘉豪叔叔住在一起?”小妮子又暴了一个雷。这孩子她可不是成心这样说的,她是想起什么就随口一说。
可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彼得又是心头一震。
“你怎么知道思雨阿姨没有跟家豪叔叔住在一起?”
“有一次丁奶奶带我去思雨阿姨的家,她们聊天我听到的。”
“你可不要到处乱说,人家的私事咱不听,也不传。”彼得嘴上劝说小妮子,他心里却打起了小九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