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东西都买回来了?”
傻标口中嘟囔着,放下手中把玩着的水果刀,前去开门。
门外无人,空荡荡一片。
正当他想着是否自己听错时,就觉眼前一花。
紧贴着墙壁的谢端阳突兀钻出,出现在其视野当中。
不容得傻标说一个字,谢端阳便自出手。
一记干脆利落的手刀,敲击在其侧颈部。
傻标大张着嘴,双目霎时无神,就要瘫倒在地。
然后被谢端阳托住其腋窝,无声拖进屋内,顺带着再将房门关上。
将其小心放在沙发上,以手捂口,谢端阳抓起水果刀,对着心脏处刺下。
就听得轻微的“噗嗤”一声,傻标浑身一震,眼皮睁开就要醒来。
然而谢端阳这时手掌已经松开了水果刀,禁锢住其双手。
其实现在,傻标自身还没来得及感觉到多么剧烈疼痛,只是因为身体本能分泌肾上腺素刺激而已。
就这样僵持了约莫半分钟,感受着傻标的双手渐自无力垂下,脸色也发生变化,听不到呼吸声。
谢端阳这才完全放开双手,顺便为他合上眼皮。
卧室当中一阵雨打芭蕉的噼啪撞击声,靓坤完全没发觉在客厅,自己已经死了个小弟。
视线向下,看着自己衣服谢端阳不禁摇摇头。
毕竟是没多少经验,饶便他已经十分小心,一切也未脱离掌握,但还是被溅射沾染到些血迹。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换件衣服就能解决。
早在突入进来前,谢端阳就已经事先拟定好后续行动,以及遇到意外时的应对。
此时听着卧室当中的动静,他不慌不忙抓起遥控器将客厅当中的电视机打开,从容按动音量键。
恰好是《欢乐今宵》,认不出是哪位歌手,正自在舞台上忘情歌唱。
越来越大的歌声,响彻在客厅当中,再透过墙壁传入卧室中的靓坤耳中。
“呢条冚家铲!
傻标你这仆街是不是想进青山……”
靓坤吃喝嫖赌,身子被掏空,本来就是虚有其表的快枪手。
被这声音一干扰,那活儿立刻有变死蛇的迹象。
一脚踹开正在自己身上卖力的舞女,靓坤口中骂骂咧咧,也不穿鞋,就直奔着客厅而来。
然后,又被谢端阳堵了个准。
还是刚才那套,手刀敲晕。
不过这次,他没有直接动手杀人,而是用客厅中翻找到的绳子将靓坤反捆手脚,堵住嘴巴拖进卫生间中。
男女体质有异,舞女先是在夜总会干了一整瓶酒,刚才又耗费了不少力气。
她根本连谢端阳面都没见到,就同样被打晕反绑。
做足这些,谢端阳依旧不忙着处理靓坤,而是先将客厅卧室彻底翻找了遍。
听傻标刚才的话,他大概也知道傻炳没有走远,只是去附近买吃喝之类的东西了。
若是自己做事中,有人过来打扰,麻烦倒是不麻烦,只是也挺讨厌了。
“果然最赚钱的买卖,都是记录在刑法当中。”
看着自己短短七八分钟搜刮出来的成果,谢端阳不由啧啧感慨。
这里只是靓坤一处窝点而已,还不是最重要的地方。
单单是搜出来的各色现金,港币、美刀、日圆、台币,数值各自不等。
但粗粗望去,加起来差不多也得有小百万之巨。
更不必说还带有两只大金表,还有几根小指粗的大金链子。
显然是他为自己随时跑路提前预备的活动资金。
要知道,靓坤在洪兴十二区话事人之中资历并不算多深厚,上位还未有几年时间。
但身家之丰厚,已然不是大b所能相比。
听着走廊当中沉重的脚步还有呼吸声,正准备将这些财货整理起来的谢端阳无声站起。
不出所料的话,是傻炳带着买的吃食回来了。
没有任何悬念或者反转,双手都被占据的傻炳全无反抗之力,一个照面就被解决。
将二傻尸身在沙发上放好,谢端阳这才进入卫生间中,将淋浴花洒打开。
哗哗啦啦的水声中,谢端阳扯下手套,再除去皮革手套,啪啪打在靓坤脸上将其唤醒。
刚开始,靓坤意识还有些涣散,过了一两分钟后才彻底清醒过来。
“你……”
看清面容后,他被彻底激怒,疯狂扭动身体,欲要挣脱。
奈何谢端阳捆得结实,他非但未能如愿,反而越是挣扎,绳结越紧,在胳膊上留下一道道摩擦伤口。
“坤哥你是聪明人,不消我多说,应该就知道该怎么做罢!”
谢端阳左手竖起根食指,轻声嘘了计,然后右手从腰后拔出今晚还没用过的黑星,比在他额头上。
感受着消音器的金属冰冷触感,再想到对方轻易制伏自己的手段。
哪怕是行事癫狂的靓坤,也不得不冷静下来停止挣扎。
见状,谢端阳拽出塞在其口中的毛巾,温和笑道。
“一直以来都想同坤哥你好好聊聊,只不过没有时间,现在总算有机会了。”
“oK,阿阳你真人不露面,是我看走了眼。
那份合同就当没有过,对了,那部片子的片酬还没结清……”
看他没有挑明正题,靓坤不得不先行表态服软。
所谓片酬云云,自然是瞎扯,不过是靓坤的买命钱而已。
“这个不急。”
谢端阳呲牙一笑,从怀中摸出几张纸,还有根笔,摆在洗手池上。
然后又踱步至靓坤身后,为其解开绳索。
“坤哥你先签了这几份文件再说别的。”
没想到他会如此轻易松开自己,靓坤一时间没想透,但身体却已经本能地先站起来。
如果可以,靓坤其实很想抓起洗手池上的笔反手插进谢端阳心口或者咽喉要害,来个反杀。
或者撞开卫生间的门,夺路跑出去。
只要七步,打开房门跑到外面楼道上,将周围邻居什么的惊喊出来。
谢端阳未必敢对自己下手?!
但想到对方手中那只黑星,还有匪夷所思,犹胜传说中一流杀手的利落身手。
靓坤又迅速萎了下来,他没有任何把握,能够保证自己在跑出房门前不被干掉。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按对方吩咐做了。
他手握着笔,逐字逐句审阅着纸张上的条款,借故拖时间同时,疯狂发动脑筋想着如何脱身。
既然谢端阳没有见面干掉自己,情况就不算最糟糕,依旧有的谈。
金钱、女人……
总有一款能够打动对方。
只是……
看着合同上的文字,靓坤负载过多的脑袋暂时有些想不太通。
这文件俨然是当初他逼谢端阳答应出演《金瓶梅之官人我要》,还有电影合约签在乾坤国际电影制作公司的翻版。
只不过具体条文字句发生变化,但诡异就诡异在,不是给其自由,反而是更加收紧。
基本上不花几个钱,但却不得不出演各种破尺度的片子。
说句奴隶合同,都已经算是过誉,完全是当作牛马来用。
靓坤还在试图剖析出背后的真实目的,但谢端阳却不放任他继续拖下去了。
没办法,靓坤只能不情不愿地在合同最后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眼睁睁看着再被收起。
谢端阳往手腕上手表扫去一眼,虽然时间还很充足,不过他今晚要做的事还有好些,还是要加快速度了。
“接下来,还请坤哥你给我讲讲利用电影公司运输毐品,收取毐资的具体操作流程。
对了,你还有结拜兄弟巴闭是这件事的合作搭档对吧?”
如果说刚才,靓坤还能勉强保持镇定,那么现在,就是心头巨震,再维持不住。
你说我听,就这样足足持续了小半个钟头。
看靓坤说得口干舌燥,谢端阳甚至允许他停下来喝两口水,当然是直接就着水龙头解决。
越是听着,他就越觉得靓坤实在是个宝藏。
不只又吐露了两处藏金地,最重要还是说了许多洪兴社内部的秘密。
其中甚至还包括龙头蒋天生的一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靓坤如此坦白,其实也不是因为老实或者安着什么好心。
知道的秘密多了,可也未必是件好事。
这也是他的一桩算计。
知道了这些秘密,很难有人忍得了不去利用。
而如果用了,就同样有可能被拖下水受到牵连,将来说不定就会栽在这些话上。
甚至,在见识了他的身手后,靓坤还忍不住畅想着是不是可以招揽利用,为自己铲除仇家与竞争对手。
只可惜,他的这些算计,注定是一场空了。
在收集完自己想要的情报后,谢端阳毫不犹豫,直接一枪毙掉靓坤,没有给他反扑的机会。
将电视机声音调低几个分贝,谢端阳闭目沉思数分钟,将自己进入小区楼中的所有行为快速回掠一遍。
然后起身开始收拾现场,有条不紊的清理本就没多少留下的痕迹。
再将几具尸体再摆置了番,然后换上件外套,将血衣与那些现金、金链一并整理好塞进只旅行袋中。
做完这些,他最后走出卧室,路经舞女时不经意踢上一脚。
在先前对付她时,谢端阳力度本来就收敛了几分,又过去这么段时间。
果然,对方如自己所想的苏醒过来。
而且,大概是绳子与布团作用,亦或者对方毕竟见识过的三教九流多了,对这种事比普通人更为有经验。
舞女很配合地没有发出什么大的动静,倒是省了谢端阳些力气。
其实,从单纯作案角度考虑,将这个目击证人除去,保证没有任何证据无疑是最好选择。
只不过谢端阳毕竟不是纯粹杀手,对方未有招惹到他,反而算是因为自己与靓坤的恩怨被卷入进来。
他也不愿手上多添血腥。
不是说谢端阳圣母如此,心慈手软,只是他需要给自己设立个不可跨越的底线。
法律已经不能再困住他。
如果再没了道德上的约束,身怀系统,已经踏上超凡之路的谢端阳,很容易肆意滥用自身力量,
全凭喜恶需要,动辄杀人。
而这,并不是件好事。
“算这个女人运气好。
上次对付咸湿,捎带弄死了个女人,搞得差佬盯得很紧,本叔很不开心……”
谢端阳压低嗓音,编织着话语,确保女人恰到好处地能听到其中内容。
“这三八如果聪明,就该赶紧跑路去外面躲上一躲,等风头过去后再回来……”
就算没听懂记下,也无所谓,左右他还有其余的布置。
————
因为放过了女人一马,不敢担保对方不能迅速脱困报警。
谢端阳出了楼后立刻加快速度,驱车直奔乾坤影业而去。
绕过大楼正门的夜班保安,从后门潜入,再用从靓坤那里搜到的钥匙打开公司大门。
没有开灯,谢端阳亮起支手电,直奔靓坤所在的办公室而去。
输出密码,打开保险柜。
留下明面上的账本,将那份与巴闭交易的账本取出,将靓坤刚签好的合同替换了自己原先所签的文件。
最后再捎带着将其中几支枪械,还有其它的违禁品,同部分现金一并清走。
亏得他与巴闭之间的交易模式固定,几时送货,几时收钱,几时分账,都是固定不变。
这里,其实主要起了个指挥运输的中枢作用,平时并不存货。
而前两日,上一批的货刚刚送走,下一批的还未进来。
是以现在的乾坤影业公司,算是很干净了。
要不然,自己还要花费番手脚才能处理妥当。
现在,就算警方接到报案再拿到搜查许可,也注定查不出什么东西了。
甚至,在这段时间当中,都足够谢端阳白天再过来一趟查漏补缺,看看有什么遗漏的地方。
先死了联合社的咸湿,凶手还未找到。
现在洪兴的靓坤又被入室杀死。
都不用刻意去想,他都能想象得到这消息传出去后会引起怎样的动荡。
无论是联合社,亦或者洪兴,都势必不能轻易罢休。
至于骆驼与蒋天生原本打算推动的和解,维持秩序,自然更是彻底宣告破产。
轻巧走出大楼,跨坐在摩托车背上,谢端阳抬眼隔空看去,绝尘而去。
这下子他倒要看看。
那头老狐狸,还能不能安心在医院当中躺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