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秦淮河边、夫子庙左近,大明首辅府。
姚府!
俗话说“天下神仙府,地上宰相家”,其朱门绿瓦,边线镶紫如紫气东来,是为朱紫,贵不可言。
庭院深深,门户重重,十分气派。
但府内气氛紧张,往来人员皆无笑容。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是府内那位家主归位,对于府内真是天坍了。
病榻上,姚明恭病体沉重,昏昏沉沉,要不是家人用力推他,他都睁不开眼睛。
吃力地睁开眼睛,听儿子姚启荣轻声道:“马相来了!”
姚明恭用力眨眼,看到了马士英的马脸映入他的眼中,向他点头,顿时,姚明恭脸上微露笑意,颤巍巍地伸出了他的手!
旁边的儿子姚启荣有种雨过天清的感觉,那一刹那,眼泪都差点流下来。
以前姚明恭即使清醒,也心忧天下,担心着朝政之事,难以释坏。
他忧国忧民,想得太多,这病岂能好。
姚明恭知道公主朱真真还不能彻底掌握朝政,他若不在,谁人能够帮她?
朝政若再乱起,大明再也不能经得起折腾了。
甲申之变还不到十年,陆上中华好不容易才恢复了一点元气,怼海上中华?
姚明恭太了解海上中华的实力,固然陆上中华资源丰富,人力更足可奈不住是一团散沙!
那些明臣?
嘿嘿,姚明恭早看熟他们了,纸上谈兵,嘴炮专家,擅长“兄弟们给我上”,敌得过“兄弟们跟我冲”的海上中华那些如虎似狼的军人与文官?
东南府的文官,一样要进行军训!
事实上,他们派到海岛任职,那里的形势复杂,文官端枪上的情况向不少见,甚至有的文官干得爽了,在海岛上肝土着上了瘾,干脆转职为武官!
不能说姚明恭不忠于明朝,而是他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干仗,陆上中华真干不过海上中华,而且海上中华有的是钱,什么手段使不出来?
反之,海上中华臣民军队万众一心,用钱也不能收买,因为他们的领袖如天神般站在他们的心田上,无可替代。
“我来了,首辅大人,您请放宽心!”马士英轻拍姚明恭的手道。
“好,好!”姚明恭含糊地道,嘴里说着什么,姚启荣凑近去听,转述道:“家父问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东南国一切照旧,政通人和,民众起劲生孩子,赚钱!”马士英一说,姚明恭就笑开了。
生孩子,赚钱正是海上中华风范,好极了!
还有打仗,合为海上中华三大要务。
“领袖西征,在中东地区与奥斯曼打仗,开罗城下斩了奥斯曼人二十万,在霍姆斯城会战又杀了他们十万人,损失不到他们的五分之一,然后领袖见好就收,正在回朝途中!”马士英准备充分,拿出小地图来示意给姚明恭看。
顿时,姚明恭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果然不出所料,没谁能够敌得过领袖!
“公主娘娘着我暂代首辅……”马士英说明来意,取出了公主的旨意道。
姚明恭示意儿子,姚启荣取出一个印盒,打开来,翻过来,正是首辅金印!
这枚印,关系重大,姚明恭没有上交,谁都不给,一定程度上造成内政混乱,但也没出什么大乱子。
没他这枚印鉴,什么东西都是非法的!
姚启荣把印盒合上,交给马士英,马士英郑重接过来,向姚明恭说道:“首辅大人放心,一切有我!告辞!”
姚明恭欣慰地点头,向儿子呶呶嘴,姚启荣赶快道:“马相公,小侄送送你!”
他把马士英送出府外,见到外面都是兵,看他们的装束打扮,正是东南国海军陆战队!
他们负责护送马士英,杀气弥漫,望之令人心悸
马士英这次以神速的动作回南京,他带兵进京,用东南军的百胜之师先行护住皇宫、内阁和重要地方,他见了公主朱真真,纳头就拜:“臣奉领袖旨意,特来护驾!”
他呈上颜常武与杨王后的信件,让朱真真热泪盈眶,几欲流泪。
政事不易为,政事难为!
坐在她那个位置上是高处不胜寒,她毕竟是个女流之辈,其实她不算权欲熏心的人,很传统,甚至她的上位是因为听从丈夫之命,出嫁从夫嘛。
有助力是不同的,让她感觉到有依靠,她拆信来看,见颜常武向她问候,感谢她看家,表达对她的爱慕之情!
再就是向老婆大人作战事的汇报,是的,他又胜利了,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
他表示,他正在回途,先回旭日城,再回南京城,夫妻相聚,放心,没啥他解决不了的事情!
杨莺儿的信件则表示出对妹妹的关怀,说明东南国诸事顺利,实力从一个台阶迈向上一个台阶,是朱真真的强力后盾,放心!
他们夫妻俩的文风相近,语气口吻作不得假,让朱真真看了再看,只觉得幸福无比!
她如小女孩般地失态了,马士英却丝毫不敢怠慢,他知道狐假虎威,她上面有人,那人太恐怖了!
所以姚明恭跪了,马士英也跪了,在那个人面前俯首贴耳,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心。
是夜,东南国海军陆战队拱卫皇宫。
马士英的回京让那些原本感觉良好,自认为为国锄奸的道貌岸然家伙们乱成一团,他们集中会商,却是一筹莫展!
庙堂抗争?
别傻了,掌权的朱真真没下台,她毕竟还是名正言顺的统治者。
兵谏?
群臣之中有高级武官的,他们说起调兵的不易,军队制度严格,没有相应的手续不容易调兵。
更主要的是军队比起文臣更忠于朱真真。
大臣们恼怒,心中那个恨啊,派去联系永明帝朱由产的人回来说永明帝连门都不让他们进去!
如果永明帝出面,事情就好办许多。
至于大臣们会用“衣带诏”矫旨这等猛烈手段来“造反?”
“其实……”一身白衣的叶廷桂苦笑道:“我们做什么都是白搭,只要那个人不倒……其他人,谁都不敢下注!”
所有的人坐困愁城,这样做下去也不是路,各自归家休息。
许多大臣着家人准备好东西。
干嘛?
准备入狱!
结果一夜无事,没有戒严,半夜捉人之事。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应天府城生气勃勃,而一些上朝的大臣们,脸上臭臭,似被人抢了钱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