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荷兰红毛番还是熟人,皮特·波兹南先生和范罗丝马伦先生,在陈和彬的陪同下进来。
说起来两位荷兰鬼子与东南府有渊源,他们先前来过东南府,赎回大员岛(台南)的荷人,接着观战东南舰队对战许心素,再就是直接参战与东南舰队大海战,战败后他们抢先逃跑,结果逃脱。
他们也努力地将东南舰队的特点告知巴达维亚当局,而巴达维亚还真的是采纳了他的意见,例如不发挥荷兰特色的“接舷战”(他们擅长混战)而是采用炮战的作战方式,大海战中东南舰队与荷兰的第一战,大家战沉战舰数目是我一荷三,荷兰人不落下风。
没想到东南舰队的巡航舰船速快,休整补给后卷土重来,荷兰人这才吃了大亏。
但打败就打败了,人家确实有能力,所以荷兰人认栽,再派二位先生前来谈和。
其实他们不想来的,做这鸟差事受够那些黄皮猴子(白人对黄种人的蔑称)的气,超不爽!
然而巴达维亚说了你们两位先生不是熟悉东南府吗,不是你们去还能是谁去?
两位先生勉为其难地到达了东南府,坐下来后,即受到了陈衷纪毫不客气地问话道:“你们带够了银子了吗?”
他根本不需要给面子给他们,大家敌对着,我们又打羸了。
陈和彬懂荷文,照译可也。
两位红毛鬼子脸上变色,更感屈辱。
忍着气道:“我们愿意支付一百个银元一个人的价格赎回我们的人……”(大员岛荷人的成交价)
陈和彬告诉陈衷纪道:“一百个银元赎一个荷兰人!”
“告诉他们说是五百个银元赎一个荷兰人!”陈衷纪仰面朝天,坐回他的位置,傲慢无比!
吓!
听到陈和彬的话,两位荷兰先生有种想法:“我们以四百五十个银元卖一个荷兰人的单价给你行不?量大从优!”
当然想想得了,他们还价道:“一百二十个……”
“一百二十个!”陈和彬对陈衷纪道。
“告诉他们说不必多谈,准备带他们看看那些正在挖煤的荷人!”陈衷纪直截了当地道。
陈和彬说到挖煤,两个荷兰先生郁闷了!
可不可以不提挖煤!
先前也是谈不下去,明人领他们去看望正在挖煤的荷兰战俘……战俘们自愿去挖的,不挖煤,晚上睡不着觉!
饿醒的,如果不去挖煤,明人给荷兰战俘每天两顿饭……蕃薯粥,加上一点臭咸鱼和菜叶子,都是稀的,对于牛高马大的红毛番来说是饿不死,饿晕和饿醒而已!
后来回到巴达维亚的荷人说起在起初不肯屈服的日子里是一场恶梦,差点以为自己没醒得过来。
他们曾经吃过煮耗子、猫腿、蜥蜴以及蝗虫,还吃过蝎子,觉得最好吃的是蛇,简直象明朝里的粤人一般号称是四条腿的除了板凳不吃,两条腿的除了活人不吃,天上飞的除了苍蝇不吃,水里游的除了船不吃,其它的全都不在话下,通吃不误,他们想象着家里的美食:浇上肉汁的烤鸡、炭火烤肉排、烤得半生半食而且足足一个巴掌那么大,当他们想象着自己在一片片地切着肉排的时候,就饿醒了!
等到营地里一切能捉到的吃光光后,只好挖煤。
参加挖煤是管饱的,吃的是干饭,虽然劳累,起码不会半夜醒来,饿到眼冒金星。
丢脸啊!
两位荷兰先生苦笑着摇头,哪还敢去看挖煤的荷兰人,试图说服这些可恶的明人把价格降下来。
打交情牌:我们有缘万里来相会,大家何必打生打死的,好好做生意不更好么。
“是你们过海来打我们的!”陈衷纪一句话甩过去。
“可是第一次(大员岛)是你们先开战啊!”范罗丝马伦先生不服气地道。
“那是你们勒索我们的缘故!”陈衷纪回道。
“然而你们当时也承认了我们的统治,我们收税,你们也交税了!”范罗丝马伦先生心平气和地讲述事实道。(初时,东南府力弱,毛都不多一根,荷兰人早就占据了台南,他们当时有五级巡航舰,东南府只有小派人来收税,东南府给了)
“交税的事情是临时工干的,不关我们的事!”陈衷纪一推二干净地道。
“什么?”
“临时工?”
见他们不明白,陈和彬好心地向他们告知“临时工”的概念。
理解后,两位先生惊诧了,说什么明人知书识礼,这等厚颜无耻的明人还是头一回见。
只好打悲情牌了:你们于心何忍,让战俘们骨肉分离?他们的妻儿在翘首以待!
然后哭穷,我们也是穷呐,战俘有一千一百六十三人(其中红毛番是六百五十一人,其余都是土着、波斯人、印度人、黑人等),如果五百银元一个人,那就要三十万银元(不赎非红毛番),我们一年的利润也不足十万银元哪!
听过他们的求情,陈衷纪想想后道:“一口价,二十五万银元!”
再怎么求也没用了,双方约定二十五万个银元赎回所有红毛番战俘,其余人等,则被放弃了!
那些人沦为了东南府的奴隶矿工,从来都是不嫌多的,反正挖矿十年,想长签约时即时把他们送回巴达维亚。
……
两位先生再说起第二件事,他们恢复与东南府的贸易关系还有借道东南府去倭国贸易之事。
这没问题,没有谁会与钱过不去,东南府也不会。
升价了,“三千……”陈衷纪说道。
“三千银元!”皮特·波兹南先生接上来道。
“不,三千两银子!”陈衷纪呵呵笑着,笑容甚是可恶。
三千两银子,你不如去抢!
好说歹说,陈衷纪死活不肯降价,爱来就来,不来拉倒!
最终荷兰人捏着鼻子认了,每条到东南府贸易的荷兰船(有吨位限制)向东南府交纳三千两银子的年费。
让他们聊以**的是,全面升价,所有的红毛番船只都要交纳三千两银子的年费!(其他明人的货船年费是二千银元不变)
……
协议达成,陈衷纪和陈和彬面露微笑,而皮特·波兹南先生和范罗丝马伦先生则紧绷着脸,暗地默默地向上帝起誓:今日之辱,明日回报!作好备战,一定要打跨东南舰队!
我荷兰人的银子岂是这么好拿的!
……
别看挣得多,但花得也多,很快地,颜常武准备花大钱了!
他当时的舰队在澎湖一带训练,高雄方面派了快船来说家有喜事上门,速回高雄,颜常武不爽地道:“这次又把我卖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