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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小北怔了怔,刚才还兴高采烈的脸,一秒便低沉了下去,她皱着眉质问道:“陈哥哥,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不跟我一块回去吗?”

“我……我就先不回去了。”

方小北万般不解的看着我,回道:“这个地方难道你还没有待够吗?咱们可是整整两年都没有回家了,你不会是在这待出什么感情了吧?……现在不走,那你想什么时候走?”

“我不知道,也许很快,也许……”

“也许永远都不回去了是吗?”,方小北快哭了,早知道她的反应会这么强烈我就委婉点说了,她终于还是哭了,“那你给我个理由行吗?为什么要自己留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啊?”

“我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就会说不知道!那好啊,你就自己留在这吧,我以后再也不跟你说话,寂寞死你!我让乔叔不再给你转钱,饿死你!”

寂寞死?……这种死法还真是够幸福的。

我沉默着没回话,点上一支烟,这次连一口都未吸进肺中,就被方小北抢下忿忿的丢进垃圾桶,她哭的大眼睛通红,两条小鼻涕虫都溜了出来,她嘟起嘴质问道:“那我怎么办?你放心的下我一个人回去吗?你就不怕我在路上遇到什么危险吗?我长的这么可爱,万一遇见流氓想非礼我怎么办……”

看着方小北这副真切又委屈的模样,我心下一软,可一瞬间,又狠下了心来,我摸着她的头感慨道:“看看你,两年就长高了这么多,我现在摸你的头都有些吃力了。”

“那又怎样?我还是个孩子呢。”

“不,小北,你已经长大了。”

“你要学会自己面对一切了。”

方小北哭的更大声了,赌气似的冲进卧室,“嘭”的摔上了门。

可能她真的还是个孩子,但她不可能永远长不大,而离别就是长大这条路上必不可少的一环,我只是提前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而已。

我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点燃,这次终于将烟雾切实的吸进了肺里,从明天起,再也不会再有人把我的烟丢进垃圾桶了。

听着从方小北卧室里传来的哭声,我感到有些焦虑,离别虽然是注定的,但我不想把离别弄的那么悲伤,一支烟抽完,我推开了方小北的房门,她正一边甩着眼泪一边收拾着行李。

我靠在她床边站着,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

她用手背擦了把眼泪,停止了叠衣服的动作,她今天画了妆,肯定还是不防水的那种,脸都已经哭成了小花猫,她哽咽着问道:“你来干嘛?我不需要你的安慰。”

我不答反问道:“不是明天才走吗?这么早收拾行李干嘛?”

“你管我”,方小北噎了我一句,接着扭过身收拾行李。

我猫腰蹲在地上,帮她把行李箱铺平,然后将她的衣服一件件叠码整齐铺到里面,这里面的每一件衣服我都看方小北穿过,每一件都能勾起我一些或大或小的回忆,不过她的衣服实在太多了,一个行李箱根本装不下,我又去衣柜下面的抽屉里翻出了一只用来装被子的编织袋,将她剩下的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全部塞了进去。

“充电宝晚上记得充电……”

“洗面奶和牙具先不用装,明早还得用……”

“再检查一遍还有没有忘记装的东西……”

我就像个老妈子一样,一边嘱咐一边帮方小北检查一切,方小北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她始终紧咬的嘴唇,双目呆滞的望着窗边。

见她这样,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可还是一句安慰的话都没说出来,只是将编织袋和行李箱挪到一旁不碍事的地方,对她说道:“东西应该都收拾的差不多了,你自己不放心就再检查一遍,今晚早点休息,明天我请去送你。”

“嗯。”

我没敢去看方小北的眼神,背着身回道:“待会我把你乔叔剩下的钱都转给你,机票你就自己买吧。”

“那你靠什么生活?”,方小北追出来问道。

我笑笑,语气轻松道:“我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的,离了这笔钱也饿不死的。”

“我不要”,方小北绕到我的身前,用一种不容反驳的目光注视着我的眼睛,“这钱你留着用,把机票钱转我就行了。 ”

“这钱我没资格用…”

“你有资格,我说你有你就是有,如果不够再跟我吱声,别说什么还不还的,我们方家不差这点钱。”

“我知道你不差钱……”,我欲言又止,因为我知道,说的再多也没意义,我点点头,拿出手机给方小北转了一万块钱,一是机票钱二是留在她路上备用,转多了这丫头一定会退回来。

……

到了深夜,我躺在床上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烟雾直呛眼珠……

我感到心中的那股压抑感已经转为实体,就压在我的胸口上,我需要很大很大的力气才能呼吸,我感觉自己被全世界抛弃,我有一种想强烈大哭的冲动,可是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夜更深了,我的焦虑感和压抑感更重,我打开窗大口的呼吸,口水顺着我的嘴角不停流下,我开始胡思乱想,我开始不断的去想一些消极的东西,我看着12楼楼下开始出神,我仿佛看到了解脱,一个极端的想法从我脑中闪过,我手脚止不住的颤抖,头开始慢慢的探向窗外……

在这时,我房间的门开了,方小北的声音传来,“陈哥哥,你在干嘛?”

我如梦初醒般浑身颤了一颤,接着后背渗出了一层冷汗,眼里只剩下对死亡的敬畏和恐惧,我机械般扭过头,虚声道:“我热……吹吹风……”

“那也别把头探出去吹,多危险啊”,方小北走到我的身前,一把就将我拉了回来,随后举起手里的啤酒晃了晃,对我笑道:“我刚才想了想,反正你又不会永远待在这,大不了我经常来上海找你玩就好了,没啥可悲伤的,来,我明天就走了,陪我喝点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