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十分诡异,明明外貌是三十来岁的沧桑妇人,却做出少女的灵动之举,画面十分违和不舒服。
“大……大小姐,真的是你么?”
杨沐柔点头,声音清脆婉转,“自然是我,我刚看到的时候也被自己这模样吓了一跳。”
熟悉的声音从眼前的妇人嘴里发出,众人这才敢信眼前病弱沧桑的妇人是他们那明艳娇俏的大小姐。
“二小姐这易容本事也太神了!张义都没这个本事吧!”
自己的专业被怀疑,张义也不恼,谁让杨晚确实做得太好呢。
“不行!二小姐,你也给我整一个,我要你帮我易容!”林云道,
其余人也跟着起哄,“我也要二小姐易容,二小姐的技术比张义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杨晚连忙摆手,“那不行,我可不擅长男妆,男妆这一块,张义是专业的,让他给你们易容。”
鉴定完自己的易容效果确实过关,接下来就等明日开城门了。
车队她花了点钱,先暂时放在这家小客栈里。
姐妹俩回到房间,
“大姐,我去让小二端盆水上来给你洗脸,咱们好好休息一番,明日城门一开就进城。”
杨沐柔摸了摸脸,不解的问,“为何要洗?”
“就这样睡一宿,明日起来就不用麻烦了,能省不少时间。”
她记得画这个妆容花了大半个时辰呢。
杨晚笑道,“这不是怕你带妆睡觉会不舒服么?洗了清爽一点,明日起早一些重新画就成。”
杨沐柔摇了摇头,“不用洗,才一晚没关系的,重新画怪麻烦的。”
见她坚持,杨晚也不强求,“那我去买几身易容用的衣服,你先歇着,不用等我。”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小镇上的铺子大多都关了门,
镇上唯一的布店也关了门,杨晚逛了一圈没找到卖衣服的地方便又回到客栈里。
客栈老板娘亲切的问,“姑娘回来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提,热水还是饭菜?我立刻去准备。”
她家的客栈在镇上开了多年,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多人入住了,
杨晚等人一来就订了半个月的房,她自然得殷勤一些,招待好了说不定下次还会来住她的店。
杨晚想了想问道,“老板娘可有闲置的衣裳,我本想去买一身妇人穿的衣裳,但镇上的布店关门了。”
随即又补充道,“衣裳越旧越好,我有用。”
老板娘也不多问,笑道,“姑娘稍等我一下。”
不一会儿,老板娘回来,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包袱。
“这是我前两年穿的,如今长胖了许多,穿不上了,姑娘要用尽管拿去。”
杨晚接过忙递过去一小块碎银,
“哎哟,一点破烂衣裳哪里要得了姑娘这么多钱,拿了这钱我得亏心死!”
“姑娘既然是行商的,以后路过这里多来小店住几日我就挣到了。”
杨晚笑着道谢,“成,以后路过保管常来”
拿着衣服回到房里,杨沐柔还没睡,
“大姐怎么还没歇下?”
杨沐柔将烛火挑亮了些道,“这不是等你么,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随即放下剪刀走过来问,“衣服买到了么?”
杨晚打开包袱,将衣裳抖开,“找老板娘要的,正巧大姐还没睡,过来试试看合不合身。”
杨沐柔依言穿上试了试,“好像有些大了,穿起来空荡荡的。”
“是么?”
杨晚上下打量了一下,觉得大是大了点,但莫名符合这个妆容的气质。
“我觉得行!路引上的信息是进城求医问药,那必定是被病痛缠身的,憔悴消瘦再正常不过了。”
“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
杨沐柔将衣服脱下来仔细放好,疲倦道,“咱们早点睡吧,赶了这么多日的路,总算能在屋里睡觉了。”
杨晚打了个哈欠,疲倦之意袭来,点头道,“睡吧。”
翌日天不亮,
一行人收拾妥当出了客栈,
“咱们分开行动,进了城再联络。”杨晚道。
“姐,我们一块儿走,就当是路上偶遇,一起结伴进城的。”
乔装好的众人四散开来,杨晚,杨沐柔,林云,张义一路。
从小镇到京城走路得花一个多时辰,四人走出小镇没多久,就遇见一辆牛车,
牛车上坐了三个赶早进城卖菜的村妇,车上还有空余的位置,
杨晚扯了扯林云,林云立刻秒懂,上前去拦住牛车,客气的问道,
“老丈,牛车可是要进城?”
驾车的老者点了点头,问道,“你们要坐车?从这里坐车进城的话三文钱一人。”
林云果断付了钱,四人坐上牛车,一言不发。
车上的三个村妇打量了几人一眼,问道,“你们不是附近村寨的吧?瞧着面生得紧。”
杨晚乖巧的点头,弱弱的说,“我和哥哥是来寻亲的。”
村妇们来了兴趣,七嘴八舌的问,“寻亲?找爹还是找娘?家中出事了?”
“莫不是那等男人抛妻弃子,进京奔前程的故事吧?”
杨晚嘴角一抽,颇为无语,这几个婶子平时定听了不少话本子。
“丫头,说来给婶子们听听,说不定婶子能帮上忙呢。”
反正还要坐大半个时辰的车,无聊的紧,听些故事消磨消磨也好。
杨晚抿着唇,做出一副伤心痛苦的样子,“婶子们莫问了,家中糟了难,我不想提及。”
见从杨晚这里无法得到满足,三个妇人又将目光看向易了容的杨沐柔身上,
“大妹子,你这脸色实在不好啊,嘴唇白得跟个死人一样,这是生病了?”
杨沐柔无语了,学着杨晚的样子做出一副痛苦的神色。
她不能开口,面容可以靠东西遮掩,嗓音可不行,一开口就暴露了。
张义挡在杨沐柔身前,一开口就是沧桑沉闷的男音,
“嫂子们莫要问了,我媳妇年前病到现在,嗓子早就病坏了,听说京城名医多,这才千里迢迢的赶来寻医问药。”
赶车的老者扭头冲三个妇人吼道,“就你们话多!坐个车都不得清净!”
三个妇人表情讪讪的,随即又吼了回去,
“嘿,我说老李头,我们坐车又不是不给钱,你吼什么吼,信不信下次进城不坐你牛车了?”
“爱坐不坐,想坐我牛车的多得是,不缺你们三个!”
“一个个吃的五大三粗的,拉你们我的牛都遭老罪了,每回回去都要吃两大筐草料才补得回来!”
杨晚立马垂下头憋笑,三个妇人的注意力也被赶车的老者吸引过去,没再盯着他们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