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听着医生的话,眉头越皱越紧。
医生看出他的困惑,继续说道:“当然这种情况,通过药物治疗再加上心理疏导是会有缓解的。
不过病人现在刚刚经历那些伤害才十几个小时,现在他的大脑是不清醒的,等他自己确定了此时的自己是安全的之后,就会好很多。”
时砚辞‘腾’地一下站起来,哑着嗓子慌乱的问:“那……那他什么时候才会让我靠近,他可是我的弟弟!”
医生温和的解释:“时先生不必焦虑,我刚也说了,病人受刺激太大,脑子现在还不太清醒,等过几天应该就会好起来的。
不过我建议你不要强行去刺激他跟他接触,你需要给他空间和时间,让他自己慢慢想起你来,然后主动去接近你,这样会好很多。你越主动,越可能会适得其反。”
时砚辞身体晃了下,两天一夜没休息过的身体快要支撑不住,医生的话更是让他眼前发晕。
江牧野也不知该怎么安慰,时砚笙在辞辞心中的地位他很清楚。
可现在,他最在意的弟弟,却根本不让他靠近,他该有多难过……
江牧野只好把时砚辞抱在怀里,希望能给他一点无声的安慰。
“时先生不必太难过。”医生叹了口气,贴心安慰。
“我知道你们兄弟情深,你一时肯定接受不了现在这种情况。
但也请你不要去责怪,也不要难过。
病人只是生病了,并不是不爱你了,他靠自己是没办法治病的。”
江牧野紧紧搂着时砚辞,也在他耳边小声安慰:“医生说的对,辞辞别难过,阿笙只是生病了,他也不想的,我们要给他时间,等他好起来,那一切都会和以前一样了……”
医生拿起笔记本在上面记着什么,等写完了医生又看着傅宴说:“身体上的外伤都不严重,已经上过药了,身体内脏也都检查了,骨头也没什么问题。不过……”
“不过什么?!”傅宴又紧张了起来。
医生皱了皱眉,迟疑的说道:“我们几个都是beta,不过会经常面对alpha和omega病人,所以会随身携带信息素检测仪例行检查一下,以免发生问题。
刚跟病人检查身体的时候,我照常打开了检测仪,有一瞬间上面显示的信息素浓度完全超标,不过又很快就消失了。
所以我想问一下,病人是因为其他的原因,还是发情期快要到了?”
傅宴把目光看向了时砚辞,对于发情期这种私密的事情,恐怕在场的也只有时砚辞这个哥哥知道了。
时砚辞仔细回想:“阿笙信息素太淡,发情期一向不准,可要是按间隔时间来算,应该还有大半个月才到……”
医生是位beta,也不是信息素方面的专家,对这些并不太了解,不过还是叮嘱道:“他现在这种不让任何人靠近的情况下,如果发情期到来,恐怕不太好处理。
所以傅先生,我建议你还是找信息素专家来看看,看看有没有办法能让发情期延缓,不然发情期的七天,病人会很难熬。”
“好。”傅宴点点头:“我知道了。”
天色也不早了,医生说完便离开了。
送江牧野和时砚辞离开时,走到院子里,时砚辞突然停下了脚步。
他回头直视着傅宴,认真道:“阿笙现在离不开你,你上午说的话,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傅宴回视着他,沉声道:“放心,我永远记得,再发生这种事,我亲手崩了我自己。”
片刻,时砚辞扯了下嘴角,“照顾好他,有什么情况及时联系我。”
“一定。”
时砚辞望着二楼卧室,一步三回头的走了,江牧野拍了拍傅宴的肩,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道:“你也别太担心,这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既然他只依赖你,那你就好好照顾他,也照顾好自己,看看你这黑眼圈,别吓到阿笙了。”
傅宴轻笑了下,也伸手拍了拍他肩:“替我收拾摊子辛苦了,回吧。”
江牧野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你还知道呢!一个时明海就算了,工厂内还有两个,你知道我要费多大的劲吗!
自己撒完野就不管了,还得我给你擦屁股,从小就是这样……”
江牧野骂骂咧咧完,便追时砚辞去了,傅宴看着他们两人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个笑容。
送走江牧野他们,傅宴放轻脚步回到了卧室,他脱鞋上床,在黑暗中抱紧了时砚笙,认真描摹着他的眉眼。
长得可真好看……
傅宴时常觉得自己配不上他的小笙,他年纪大,性格暴戾,全身上下还留着数不清的伤疤。
可他的小朋友却那么好看,可爱完美又优秀,像个陶瓷娃娃。
自己伪装起一切,刻意接近,死皮赖脸的缠着他。
就在他终于也感受到小朋友对自己的爱意时,自己却在这个时候亲手把他弄丢了,还让他受到了这么多的伤害。
他没有保护好自己的omega……
傅宴把头埋在时砚笙的脖颈处,放轻了呼吸。
就在这时怀里的人身体又开始惊颤起来,嘴唇一张一合微弱的说着什么。
傅宴立马抬头,把时砚笙抱进怀里,手在背后一下下拍着,同时释放安抚信息素。
“别怕别怕,小笙安全了,宴叔叔在这儿……”
一整夜,时砚笙睡的很不安稳,时不时就会惊醒,而傅宴便不知疲倦的一次次释放安抚信息素。
时砚笙会在迷迷糊糊惊醒时不停的喊“宴叔叔”,然后使劲儿钻进傅宴的怀里,而傅宴便会更加用力抱紧他,次次都会回应。
他们就这样不停重复,直到天色大亮,直到傅宴身体里的信息素差不多耗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