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过街道,季白望着窗外,发觉这条道路很熟悉,他眼睑颤了颤突然想到了什么。
“停车!”
刹车声响,车子靠路边停下了。
现在时间紧急,周渡不知道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语气也沉了下来:“要干嘛,时间已经不多了!”
季白无意识的攥紧手指,颤声说:“带带带……带我回花店,很,很近的,前面拐个弯就到。
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太清楚,季白又赶紧解释道:“不然你们在这里等我,我我我,我很快的……”
季白说完不等周渡回答,打开车门便一溜烟跑了,周渡都愣了,等反应过来后便吩咐司机追上去。
季白气喘吁吁跑回了花店,刚好有人来送花材,工作人员正一箱一箱往下搬货。
季白冲进去便看见季奶奶提着一桶刚刚醒好的花,看见季白后她还挺惊讶,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上去。
“哎呦,我家大宝宝怎么突然回来了?港城那边忙完了?”
季白没空解释太多,随便跟奶奶说了两句,便着急走进屋内,在满屋鲜花中乱窜,看起来是在找什么东西。
季奶奶疑惑的问:“宝宝,你找什么呢,跟奶奶说我帮你找。”
屋内地上放着各种各样没开包装的花材,刚好送货的工人抬进来一个大箱子,还没打开呢,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花香味散发出来。
季白猛地顿住,问:“这是什么花?”
季奶奶上前看了一眼:“哦,是栀子花,你闻闻,多香啊……”
季白听完立马上前,用力扯开那封装严实的包装,季奶奶懵了,赶紧问道:“宝宝,你到底要干嘛啊?”
“奶奶你别问这么多了,我要这花,需要很多很多。”
季奶奶虽不懂季白为什么突然要栀子花,但还是指着后面的保鲜柜说:“栀子花那里有很多,应该够你用了,这些还没打理呢……”
季白停下撕包装的动作,立马站起身往后面跑去。果然,一打开保鲜柜,栀子花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整个保鲜柜内都是它的香气。
季白看着那些花,脸上才露出了笑容,随即抱起一大把便往洗手间走去,还抽空对季奶奶说:“奶奶,快来帮我!”
周渡坐在车里脸沉的厉害,季白已经进去挺久了还没出来,他抬起手腕又看了一眼时间,实在等不及了,正要开门下车时,季白总算是出来了。
季白一拉开车门,刚坐上车,司机还有周渡便蹙起了眉。
季白头发身上全部湿透,一股非常浓烈的栀子花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不光如此,他连怀里都抱着一大捧开的正热烈的栀子花束。
季白抱着花,气喘吁吁的冲他们笑:“走吧,快走啊!”
周渡看了他很久,才吩咐司机:“……走吧。”
路上的季白看起来很兴奋,一会儿抬起胳膊闻闻手腕,一会儿捧起那束花低头嗅嗅。
确定了身上的栀子花味道依旧浓郁,他才露出满意的笑容,并不停催促司机开快一点。
周渡从后视镜看他,鼻子有点酸……
他突然觉得季白也挺可怜的,没有信息素便想着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己有香味。
又可怜,又蠢……
周渡不忍心告诉他这样根本没用,信息素是从腺体深处散发出来的,他这样外力借来的,对于易感期的alpha来说,没一点作用,就算有作用,也只是微乎其微……
可看他一脸期待的模样,周渡实在不忍心,残忍的打破他的幻想。
周渡嗓音哑的厉害,轻声问:“你觉得……这样有用吗?”
季白愣了愣,随即笑开来:“应该还是有点作用的吧,可能……可能他意识不清醒,或者他就是喜欢栀子花呢?
栀子花真的很香很香,也不一定完全没用,对吧?”
季白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透过镜片认真的看着周渡,希望能从这个他并不太熟悉的人口中获得肯定。
肯定他做的不是无用功,他是可以帮助自己的alpha的。
周渡慌乱转移视线,季白那双眼睛太过清澈,他不想再从他那双眼睛里看见失望,或者是眼泪。
周渡嗓音沉沉,回答他:“嗯,有用,一定有用的。”
季白听见他的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把那捧栀子花更用力的抱紧自己怀里,希望能多沾染一点它的香气。
地下室铁门外,陈诺还没走进去额前就已经布满细汗,他全身都烫的厉害,不得不靠医生的搀扶才能站立。
医生低头问他:“那支针剂药效应该还在,不过现在进去依旧很危险,你确定要进去吗?”
陈诺沉思了会儿,才点点头:“开门吧。”
门一打开,雪松味爆发,陈诺顿时觉得无形当中有无数根藤蔓禁锢着他,强势掠夺他的呼吸,心跳,并同时扒开他的衣服和血肉……
那种感觉实在说不清,他明明很紧张害怕,可又驱使着他想靠近。
医生眉头紧蹙,他是个beta闻不到信息素,可空气中的那股压迫力他却是能感觉到的。
他并不想在这待着,求生欲在告诉他里面关着一只很危险的猛兽,让他赶紧远离。
可他又是位医生,医生的责任还是让他强忍离开的冲动,认真叮嘱着陈诺:
“等下进去先观察他的情况,然后尽量释放安抚信息素缓解他的暴躁,越多越好。”
陈诺强撑着点点头。
医生继续说:“可能你会被他信息素引诱而迫使进入发情期,所以前期必须控制好他的情绪,让他喜欢上你的信息素。
不然他可能会伤到你,还会伤到他自己,再然后……该做什么,你应该清楚吧。”
陈诺脸上微红,一个易感期的alpha,一个发情期的omega,会发生什么,他当然心知肚明。
医生顿了下才从兜里拿出一个微型信号器递给了陈诺。
“这个给你,只要你中途后悔,或者是不同意,就按响这个。你是个omega,没有人能强迫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
进去后,我会一直在接待室守着,直到你们结束。”
陈诺点点头,把那个信号器塞进口袋里,便扶着墙壁,脚步虚浮的一步步走进。
…………
车子一到,周渡立马打开车门拉着季白下车。
季白脚刚落地,便想到了什么,挥开周渡的手把脸上的那副黑框眼镜给摘掉了。
周渡不懂,皱着眉问:“摘掉干嘛,你看得见?”
季白视线模糊,眨了眨眼轻声说:“他不喜欢我戴眼镜……”
周渡总觉得这句话季白说的很苦涩,可他来不及深想了,再一次拉住他的手腕往老宅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