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的话时砚笙是完全不懂的,他也不在乎,一心只忧时砚辞背上的伤。
看见时明海离席,时砚笙立马拉着时砚辞回了房间,帮他上药。
时砚笙一向细心手巧,后背的伤在他精心照料下已经愈合,只周围还有些红肿。
上完药他松口气:“看来父亲没骗我,这个药确实好用,希望以后真的不会留疤。”
时砚辞披上衣服温柔的摸摸他头,这时,房间门被敲响,门外响起夏晴的声音。
门开后夏晴看上去很着急,张口就要说些什么,时砚辞立即制止。
看见时砚笙也在,夏晴闭上了嘴。
时砚笙左右看了看,疑惑眨眨眼,“哥哥,你跟母亲有话要说?”
“嗯,”时砚辞哄小孩似的哄他,“阿笙先回房间睡觉好不好?”
时砚笙有些不满意,但他一向听哥哥的话,轻轻点点头,“那好吧……哥哥晚安。”
走到夏晴身边时,时砚笙疏离又客气的点点头。
“母亲晚安,我先回房间了……”
夏晴没什么表情也没什么情绪,“好。”
等时砚笙走后,时砚辞抬眸看了夏晴一眼。
“母亲,阿笙是你的孩子,只有d级也是因为你的原因,你不觉得你对他关心太少了吗。”
“我……”
夏晴话哽在喉咙里,她想解释,又觉得勉强。
当初因为生下时砚笙,他却只有d级而被时明海怀疑,怀疑她背叛了他,她因此被时明海囚禁。
后来又因为时砚笙天生蠢笨,遭时明海嫌弃,遭时家所有人嫌弃。自己也因此对他没什么感情,渐渐疏离。
亲母子俩,相处的连陌生人都不如……
时砚笙渐渐长大,夏晴也老了,想缓和一下母子关系又不知该从何处入手,尴尬也奇怪……
夏晴叹口气,坐在沙发上,低头轻声说:“……好,我知道了。”
沉默了会儿,时砚辞轻声说:“刚才……谢谢。”
夏晴低下头,表情有些不自然:“母子俩,说什么谢谢……”
年纪大了,突然开始渴望亲情了,夏晴想补偿,可却怎么做都觉得不自在。对时砚笙是,对时砚辞也一样……
“可是……”夏晴抬眼看向他,表情疑惑:“你让我带着王夫人一起去傅家,又叮嘱我到那边要插一束栀子花送给傅太太,你怎么会知道傅太太喜欢栀子花?
又安排我不不经意间跟你父亲提起这件事,你做这些,费尽心思就是想去那个花季拍卖?小辞,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些你不用管,”时砚辞直视夏晴。
“你帮了我,我很感谢,剩下的我自己会处理。”
夏晴愣住,她总感觉时砚辞变了,也可能是以前的自己真的对他关心太少了……
夏晴双手紧握,低下头表情黯然,“……好,那,那我先回去了。”
走到门口,夏晴顿住脚步,她没回头,声音很轻:“小辞,不管你做什么,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我的一辈子毁了,还连累了你和阿笙,我对不起你们……”
时砚辞没说话,默默看着她的背影。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房门被关上,那个美丽又陌生的身影消失在时砚辞的目光里。
时砚辞低下头不知道想些什么,这时,放在床头的手机铃声响起。
看见上面的名字,时砚辞嘴角露出笑容。
“喂,宝宝。”
季白在那边大吼:“都说了几百遍了,不要叫我我宝宝!宝宝这个小名只能我奶奶叫。”
时砚辞思考了下:“那……叫你白白?”
季白:“……”
“算了算了!”季白气急败坏道:“白白也挺恶心,你爱怎么叫怎么叫吧!”
“不是我说,你最近都忙什么呢,你自己说,都多长时间没来找我了,我店里的玫瑰都要枯萎了……”
“宝宝,我最近……真的有事要忙,等忙完这阵,一定去找你。”
“小辞,你到底在忙什么啊,先是让我调查江牧野,又是让我查跟江氏有关的一切人际往来,就连他们喜欢什么都要一清二楚……
我总觉得……你在筹谋什么大事。”
时砚辞被逗笑了,“我能筹谋什么大事啊,你太看的起我了。”
知道他是不想说,季白叹口气也没多问,只说:“算了,我也不问了,总之一定要注意安全。
等你忙完,我亲自去挑选最漂亮的玫瑰,送给你。”
时砚辞心口涌上一股暖流,“……嗯,好。”
电话挂断后,时砚辞轻轻呼出口气,嘴角藏不住的笑。
季白是他高中兼大学同学,beta,是一个现实中唯唯诺诺的社恐,网络上重拳出击的黑客。
他个子不高,beta也没有好闻的信息素,整天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把小脸遮的严严实实,走路都不敢抬头的那种。
他家庭条件很不好,父母早逝,跟奶奶相依为命。
大学毕业后因他太社恐,去公司两个月了没做出一点业绩,跟同事也处不好关系,惨遭开除。
两人相识始于一场意外,高二的时候,时砚辞在地下拳馆比赛,对手是一位蝉联好几场冠军的硬茬。
最后时砚辞惊险获胜,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加上那段时间他因为家里的事心情很不好。大晚上的,一个人满身伤痕坐在学校旁边的小公园里喝酒。
时砚辞喝的晕乎乎的,整个人周围的气场都很冷。
恰巧季白打零工下班,在公园里碰上了他。
一位这么漂亮的omega,大晚上在公园里喝酒非常危险,重度社恐的季白几次犹豫,最终还是上前搀扶起了他。
季白个子不高力气极大,时砚辞不知是喝多了还是怎么竟然没甩开他,最后被他硬给拖回了家里。
房子是很破的居民楼,只有狭窄的一室一厅,季白累的一头汗,把肩上的醉鬼扔在客厅的那个小床上。
时砚辞喝多了太困了,也没嫌弃,就那样睡了过去。
第二天等他醒来时,就看见窝在小沙发上的季白,和刚从屋子里走出来的老人。
那天早上,是时砚辞吃过最寒酸的一顿早餐,也是最温暖的一次早餐。
后来时砚辞才知道,原来他们俩竟是同班同学,时砚辞很惊讶,一年多了,他竟然对这个beta没有一点印象。
季白只是腼腆笑笑,时砚辞长得漂亮,是全校闻名的omega,而他只是个最普通的beta,他不认识自己没什么奇怪的。
从那以后,同学们发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那个高傲漂亮的omega身边,总是会跟着一位带着黑框眼镜的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