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烛火跳动,风雨柔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人的这张脸。
手中的帕子被她死死拧住,揪成一个结。
她眸光颤动,在烛火的映衬下,泛着隐忍的光。
好看的薄唇微张,她轻声唤道:“潮克哥!”
似有感应般,躺在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吐出的呼吸更重了一些,剑眉微皱,似乎睡得很不安。
他们今日喝的酒中有老山参和鹿鞭,有活血的功效,拓跋木可以回去找媳妇,可怜潮克就只能找个冷水湖。
虽泡了个大大的冷水澡,但到底年轻,身体的那种燥热只是削减了一点点。
现在换了干爽衣服,又躺在柔软的床上,那种小火苗又开始乱窜。
他无意识的一拽衣领,健硕的胸膛便露了大半,蜜色的肌肤,条纹清楚而刚硬,未有任何动作却带了七分诱惑。
守在他床边的女子脸颊立即染上两抹绯红。
“潮克哥,你别乱动!”
本想将他扯开的衣服合上,却被男人抓住手腕一把带到胸膛上。
“啊!”
直到这时风雨柔才感觉到他身上火一般的滚烫。
两人贴的这样紧,风雨柔害羞的不知如何是好,她虽有诡谲手段,能坐镇于千军万马之后指点江山,却也是个未曾与男人有过肌肤之亲的闺阁女子,此时早已心乱如麻,胸腔内好像有东西要跳出一般。
“潮克哥,别这样!”
她试着去推他,可女子的小劲不及男子万一,何况潮克好不容易找到个既柔软又清凉的东西,怎能轻易放手!
渐渐地,他开始不满足于只是抱着,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要得到的更多。
他试着去寻找更多的清凉,却惹得怀中的女子娇呼一声。
“唔~”
就是这一声似有若无的嘤咛,更加刺激了男人,他猛的将人压到身下,一双深潭般的黑眸就那么毫无预兆的撞进风雨柔眼中。
他喉结剧烈滚动,说出的话也哑的不成样子。
“南栀,我终于找到你了!”
风雨柔全身剧烈颤抖,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就像打开阀门的钥匙,一些尘封许久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中,让她根本无法平静。
“南栀,你为何要戴着这样的面纱,取下好么?我想好好看看你。”
他的声音中含着化不开的浓情,让人丝毫拒绝不了。
面纱落下,露出的是一张倾城倾国的脸,这张脸跟萧未央长得极像,但却带了几分病态,使她的美显得更加柔媚几分。
潮克笑了,笑着笑着就哭了。
“这梦真好!要是能永远不醒来该有多好!”
“潮克哥、、、”
泪水翻涌而出,她强压着哭声,喉咙哽得生疼,胸腔似被一只大手紧紧箍住,痛的不能呼吸。
老天为什么要对她如此残忍,她都已经决定放下一切,孤注一掷去报仇了,为什么又要让她有牵挂,为什么?
触到了她的泪,潮克猛然清醒了几分,他赶紧起身,惊慌的说道:“你怎么哭了?是我压痛你了么?都怪我,你别哭、、、”
他慌乱的像个孩子,心疼的说:“对不起南栀,都是我不好,在梦里竟然还把你弄哭了,我可真没用、、、”
一只柔软的小手覆在他的嘴上:“潮克哥,是我对不起你,忘了我吧,去寻找属于你的幸福!”
她这话说的潮克害怕,好不容易梦到的人,怎能说放就放,他有些激动,伸手就将人揽进怀中。
“别说傻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放开你,我、、、、”
手上的银针泛着生冷的光,看着倒在自己肩上的男子,风雨柔的指尖微微发颤。
“对不起潮克哥,我只有这样做才能不连累你,才能让你更好的活下去、、、”
她从床上下来,略整理下裙摆,又将床上昏迷之人的衣服穿好,这才又恢复了往日克己复礼的模样。
“侍书!”
守在门外的侍书听唤,忙推门走了进来。
“三公主!”
“这位公子已经无碍了,他仍留在我们院中不方便,让人给他换回他来时穿的那身衣服,放到月漾湖岸边吧!”
“是!”
湖边杨柳依依,月光下,湖水波光粼粼,躺在岸边的男子嘴角上扬,也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潮克是被人摇醒的,他用手遮住树影透过来的阳光,拓跋木那张放大的脸就突兀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愣神般的看了一会,又赶紧将睁开的眼睛闭上。
格桑不禁疑惑的问:“潮克将军这是怎么了?这湖边的草地睡着这么舒服么?”
拓跋木斜眯了他一眼,格桑立即闭嘴了。
“潮克醒醒,怎么睡这了?”
潮克不睁眼。
拓跋木有些疑惑,这人明明都醒了,难道还真要赖这不成?
“你怎么了?”
“阿木,你别吵我,你们都走,我要在这睡觉。”
“你,确定是要在这?”
虽然这月漾湖风景不错,想要来观赏的人倒是有,但要来这睡觉的人,拓跋木还是第一次遇见。
潮克干脆一骨碌坐起来:“对,我以后都要在这里睡觉,让人在这给我搭个窝棚,我晚上要住!”
格桑小心的凑过去,低声在拓跋木耳边说:“主子,怕是中邪了!”
拓跋木嘴角抽了抽,吩咐道:“将人架到清风苑去,再去找几个大夫过来看看,别是烧糊涂了!”
有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远处,直到他们把人架走,那道身影才落寞的离开。
要是早几年找到你多好啊!
可惜如今她这双手早已沾满了鲜血,又怎配和他并肩而立?
“三公主!”
“查到了?”
“回三公主,昨夜您救下的那男子是瓦剌的骠骑大将军,叫潮克,也是西安王之子,之前这位将军一直跟他父亲镇守西南,这两年刚刚回了朝歌。”
难怪她在朝歌找了他那么久都一无所获,原来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他和拓跋木是什么关系,怎会突然出现在二王子府?”
“这个奴婢也差人打听了,这位大将军跟瓦剌二王子算的上是生死之交,两人一同长大,又多次一起上过战场,情谊非比寻常。”
听了这话,风雨柔隐在袖中的手指微微收紧。
拓跋木一定要死,要不她怎能对得起惨死在他手上的胞妹,听说七妹死时肚中已有了孩子,虎毒尚不食子,这人的心肝一定比畜生都黑,要不怎能下的去手?
不仅是未央的仇,她萧家满门的仇她都要一笔笔讨回来,那些伤害过他们的人,势必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