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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拿出铁锅,这是准备煮盐用的,先煮海鲜给大家尝尝。找了两块大石头,把锅架起来,两块石头之间留着空隙可以加柴,锅里少加一点水,把沙蛤、牡蛎、虾、海螺放进去,盖上锅盖。下面放干柴点火一锅炖。鱼和螃蟹等带回家吃。这可是不加任何调料,纯天然的海鲜。一会儿功夫水开了,沙蛤和牡蛎都张开口了,怕海螺不熟,又稍微煮了一会,云清就招呼大家来尝一尝。

大家都很好奇,马上凑过来。“姐,姐,我尝一尝好不好吃。”云山先跑过来,云清递给他一个大牡蛎:“小心烫嘴,慢点吃。大家先吃牡蛎,来,都尝一尝。”牡蛎又大又肥,云清吃了一个,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其他人也一致地赞叹:“鲜,真鲜。”沙蛤的肚子里有沙,应该先用海水缓缓再吃,今天时间来不及,云清让大家把蛤肉在蛤汤里涮一涮,凑合着吃。她用大贝壳舀了一点汤给老爹尝尝:“爹,您喝点,有没有咸味?”穆易喝了一口:“又鲜又咸,海水里果然有盐。云清啊,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从哪里学的?”云清心里早就想好了应对方案:“爹,我在县城遇到一个姓胡的妇人,我帮了她一个忙,她是酒楼的东家,为了感谢我,请我到她家酒楼吃了顿饭,里面就有这些海鲜,卖的特别贵,一般人都吃不起。我们很投缘,她去过海边,跟我讲了好多赶海的趣事,所以我才知道的。她酒楼里的海鲜都是从很远的海边带着海水运过来的,这些海鲜和鱼一样,离了水就死,所以运输很不方便。我们发现了这片海滩,可以想办法赚点钱。”

吃完一锅不过瘾,云山说:“姐,再煮一锅。多煮点虾,这个最好吃。”这个吃货还真会吃,后世这样的海捕对虾卖到六七十元一斤。云清一边腹诽一边动手又煮了一锅,大家又吃了点早上带的馒头,午餐结束后,大伙开始继续干活。

云清把锅里添满海水,开始烧火煮盐。为了加快速度,下面的火烧的旺旺的,等水蒸发掉一大半时,又向锅里加满水。如此反复了几次,锅底就有盐出来了,云清招呼老爹过来看,穆易一看这么简单就出来盐了,这哪里是盐,这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云清说:“这些是粗盐,用来腌咸菜可以,直接吃还不行,需要再提炼一次,才能得到精盐。”边说边把析出来的粗盐铲出来,放进背篓里。

突然云山大叫一声:“哎吆,我的手!疼,疼。”云清抬眼一看,云山的手被大螃蟹夹住了,“快,把手放到水湾里。”云清提醒到,云山忙把手放到水里,大螃蟹进水后,松开夹子横着逃走了。“我搬开了一块大石头,下面好几个螃蟹,我下手一抓就被夹住了。”云山很委屈,都不告诉我螃蟹夹人。云岭一听,忙去翻石头捉螃蟹去了,撬牡蛎太累人。云山幽怨地看着大哥,螃蟹比弟弟重要?云清过来用布条给他包扎了一下,“你的手别干活了,去看着煮盐吧。”云山:“还是姐姐对我好。”

“爹,这海里能吃的鱼虾不少,可是咱没有船,不能进去捞啊!”云清感叹。穆易沉思了一下,“刚才那水坑里能有鱼虾,不如咱再挖几个大坑?”这倒是个办法,虽然原始,试一试吧。“太靠里面的沙滩不行,那里土质太松软,海浪反复冲刷就填平了,向外点,这里土质硬,还有礁石,咱找合适的地方挖几个。” 说着,云清和穆易就开始动手了。穆易先在沙滩上挖了两个大坑,云清把挖出的石头摆在坑边,退潮时水可以从石头缝退去,鱼虾就会被石头挡住。打算明天来看看效果。

“云清,我怎么觉得海水不退了,又往上涨了。”严大海这时问。云清一看,确实开始涨潮了,挖太多了也带不回去,于是说:“是,涨潮了,咱们也该回家了。”

于是众人开始收拾,把收获的海物装在背篓里,煮出来的粗盐大概有5斤多吧。还有牡蛎和一些鱼虾,牡蛎带着壳,背着走山路有点沉,下次带着工具来直接撬开牡蛎壳,带牡蛎肉回去更轻快。收拾好以后,众人满载而归。

一边走云清一边跟大家商议:“今天咱们第一次赶海,虽然没有经验,但是也收获颇丰,明天我们带上趁手的工具,再来一次,多挖点海物,一来家里人可以自己吃,二来多余的可以想想法子卖到城里,换点钱。”大家纷纷点头。摩拳擦掌准备明天大干一场。

云清继续说:“这片海滩暂时要保密,咱家没权没势,怕招来祸端。况且海滩也不是咱家的,如果暴露出去就跟我们没关系了。”云岭说:“姐你说的对,要是当官的知道了就没咱什么事了。”

穆易点头:“都把嘴闭紧了,小孩子别让他们知道,他们嘴没把门。包括山里那几家山民都不能说。回去想想办法,做个什么工具,今天这样效率太低了。要是能做个小船,用网捞鱼虾就好了。”穆家周围还有零星几家住户,但都相隔一段距离,不像大河村的邻居住的那样密集,偶尔也有来往,秋猎时会结伴而行。

严大海说:“做小船不容易,可以先做个木筏。天越来越暖和了,溅点海水身上也不要紧。夏天的时候,水不那么凉了,人也可以到水里撒网。”云山忙说:“对,我会游泳。”

到家时,天也快黑了,几个孩子都围过来看。以往大人外出一天都会带野味回来,今天带回来的东西怎么有的没见过?

云峰:“爹,这是什么东西?”

宗泽:“这东西能吃吗?”一群好奇宝宝。子瑜看见爹娘回来也高兴地跑过来:“娘,我教弟弟妹妹数字歌了。”云清摸着子瑜的头夸到:“子瑜棒棒哒。”这孩子以前孤单惯了,有玩伴也挺兴奋的。

杜氏带着媳妇女儿已经把饭做的差不多了,云清亲自掌勺做鱼,搁浅在水湾里的鱼都不是太大,她挑了大点的辫子鱼、马步鱼,这两种鱼刺少,孩子吃起来方便。见厨房里油不少,马步鱼就用油炸了,杜氏心疼油,直嚷嚷云清败家。其他的海鲜除了蒸就是煮,她目前不想暴露太多的烹饪方法,怕掉马甲,以后慢慢再说吧。

晚饭很丰盛,荠菜汤,腊肉炒野菜,野鸡炖蘑菇,山里人家一年四季都有晒干的蘑菇。辫子鱼炖萝卜,油炸马步鱼,清蒸螃蟹,牡蛎,虾,海螺。孩子们口水都流了一地。

宗泽:“爹,这个怎么吃?”云岭忙给他示范。

云峰:“这个虾好吃,又大又鲜。”云峰以前吃的是河虾,山谷里的河里就有,但却没有海虾这么鲜美。

云山:“姐姐做的鱼比娘做的好吃多了。”

杜氏:“你不看你姐姐用了多少油!”

云清拿了个大螃蟹,后世这么大的螃蟹贵死了,掀开蟹盖,这个季节的螃蟹没有籽,但胜在鲜美,云清吃的那叫一个满足。

严大海:“爹,这山里太好了,我都不想回家了。”

穆易:“都吃,好吃使劲吃,明天还去弄。家里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一顿饭,每个人都吃了个肚圆。这时,云清说到:“爹,这么多海货,我们自己也吃不完,你看这样行不行?咱卖些给酒楼,不卖新鲜海物,这样太明显了,有心人会发现端倪,我认识如意酒楼的胡东家,咱们先加工成干海货,你比方说虾煮熟了晒成海米。暂时没有多少,咱就卖给胡家。以后有多的再说。”穆易一听能卖钱,立马赞成:“行,就听你的!”

说完大家就开始行动,云清带着淑兰和云雪,把剩下的鱼腌起来晒咸鱼干,马步鱼干可好吃了。要是以前真不舍得这么浪费盐,无他,盐太贵,如今可以随便用,吃一斤丢一斤也不心疼。海虾,也煮熟,明天晒干。

还有牡蛎,牡蛎怎么处理呢,云清心里盘算起来。对了!可以熬耗油!后世的蚝油是极受欢迎的调味品,它的主要原料就是牡蛎。这个年代调味品极少,若是能做出耗油或许能是个赚钱的好营生。说干就干,先用刀把牡蛎撬开口,切断它的咬合肌,把肉掏出来。牡蛎翘起来可费劲了,一不小心就能伤了手。三人忙活了半天才弄完。

第二步就是熬油,云清不能常住山里,做蚝油还得淑兰做,她把淑兰叫过来,一边做一边讲给她听,听说能挣钱,云雪也过来学。将牡蛎肉放到锅里,小火慢慢熬汁,等汁水都熬出来了,牡蛎肉捞出来可以吃,汁水用纱布过滤一下,去去杂质。然后继续小火慢慢熬。加点盐可以延长保质期,再加一点糖增鲜。直到汤汁粘稠,简易版的蚝油就做好了。云清把名字都想好了,不叫蚝油,就叫美味鲜,古人再聪明也想不到它是牡蛎做的,哪里有牡蛎的影子?这样就可以做到保密配方,独家经营。

杜氏觉这几年不见,自家女儿长本事了,跟以前判若两人,看来嫁到山外能长见识,回头小女儿也得嫁出去,邻居猎户家的小子还是不考虑了。二儿子也该成亲了,多存点银子,也找个见识多的好媳妇。

男人们则凑在一起想办法提高赶海的效率。严大海做了一个简单的鱼钩。穆易做了个网兜,带着长把,看到鱼虾一网下去,水从缝隙流走,鱼虾留在网里,想想就好用。云岭用竹片做了个夹子,可以夹螃蟹。云峰听着大人们讨论的热火朝天,吵着抗议今天没带自己去,明天他也要去。一夜好梦,每个人都在梦里砸吧着美味的海鲜。